鉴于深入王庭,粮食还够,刘邦在派人告知了王贲后追了过去。
就是这个方向,越发往祁连山那边去了……
两个月后,在咸阳,更有祉昌使者到达。
始皇帝直接连见也不见,而是直接指了扶苏过去,随后继续处理当前秦法事宜。
当扶苏见了人的时候,最开始倒是很温和,只不过伴随着时间的流逝,扶苏听得眼皮直跳,甚至此刻都想直接拔剑相向。
“古之周,今之秦,四海本为一家,在下曾细数,我国祖上曾经也为朝贡周臣之一,故而也愿意再为秦之属国,朝贡于秦。”
“那些东西,也可以放回秦地,我国既是已朝贡,两国就是友好邦交,秦地为主,我们亦是会接起朝贡之责,日后那些东西,也可以交由臣属,每年定当统一时间送于咸阳。”
扶苏听着这一切甚至都听笑了,祉昌使者见状俨然就更加直白的说着自己的目标。
甚至觉得这件事可以好好谈。
“当然,两国邦交至此,那位甘罗为我们好生解释清楚,也可以快些回咸阳,日后也不必再过去了。”
“如果可以,此人霍乱四国,心恶人歹毒,妄图毁我国与大秦邦交,若是原为信任之道,杀之以谢天下,那就更好了。”
甚至别说此刻扶苏听笑了,林朝都不由得道——
【好家伙,你搁这,你跪下,我求你个事?】
【是不是剧本没拿对啊?】
【要不看看这是哪?】
【你说今我祉昌带甲百万,良将千员。谅腐草之萤光,怎及天心之皓月?公可倒戈卸甲,以礼来降,不失封侯之位,我都算你剧本拿正了。】
【真真玩皓首匹夫!苍髯老贼!枉活四十有三,即将命丧九泉之下是吧!】
“借用中原人的一句话,主辱臣苦,上下相与同忧久矣啊!”
在那一瞬间,走到这边打算寻太史问韩史之事的韩非脸色当场绷不住了。
去你的借用中原人一句话!
【可以很强,但是你知道这后面可是还有个事呢,那是今王欲并诸侯,非终为韩不为秦,此人之情也。今王不用,久留而归之,此自遗患也,不如以过法诛之?】
【你也想诛之?】
祉昌使者自是听不见林朝之音,此刻还想要说下去,扶苏却是已经听不下去了,“既是无心来谈,那日后再说也是无妨。”
“不,太子殿下想错了,在下并非无心,乃是有心,大大的有心。”祉昌使者认真道,“甘罗霍乱四方,实乃罪大恶极!”
“我祉昌若为秦之属国,那秦与祉昌为一家,两家同心同德,那甘罗更是罪加一等!”
“不杀之不足以平民愤!”
【懂了,合着这是抛开是我们先扣押马匹棉花等物不谈,甘罗全身都是错啊!】
【你觉得我大秦大怨种不成?】
【东西要,以后还要独揽,甚至还想要转交给你们送达,搁着二八分账,你们才八成是吧?二成是大秦的,大秦看你眼色?】
【名头好听,但是利益全都要?】
“祉昌眼下为众矢之的,想这些,想这些怕是太远了。”扶苏亦是道,“若是为一郡的话,秦定是会护佑祉昌的,毕竟,祉昌之民,也为我秦地之民。”
“但若不是如此,那大抵也谈不上祉昌之民为秦之民。”
此话一出,祉昌使者脸色顿时一变,俨然就像是踩到尾巴似的,“太子怎能如此说?!”
“我乃是为两国之谊到此而来?!”
“我王慕之秦帝代周,我国也愿意回归故土,但是若是像是太子这般毫不尊重周遭,怎的承继万民!”他说着,甚至道,“我祉昌距离秦地山水重重,周遭同秦国有利,与我祉昌有怨,故而有今日一遭!”
扶苏看着祉昌使者“若是使者真的毫无所念,又何必出现在咸阳?”
祉昌使者脸色一红,“难不成太子还真以为秦国的大军能够不远万里出现在祉昌国城下!”
也就是在此刻,有人匆忙前来,“太子殿下,陛下传召,不必再谈了。”
“祉昌平定了。”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祉昌使者愣在了当场,脸色又青又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秦军虽强,秦国虽大,但是距离祉昌那是万里之遥!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他不信!
他不信!
林朝也愣了一下,随后他心下的笑声,笑的极大。
【恭喜,国境线,向你而来。】
而这一切归功于刘邦等人。
不过,更加准确说是因为冒顿到达了那边。
祉昌成了冒顿一方的祉昌。
援军同冒顿之军合流,最终让刘邦一锅端了。
而远在齐地,一直以来被冒顿寄予希望的地方,甚至曾经给冒顿写信的人家,今年迎来了丰收。
天下富户迁咸阳这件事,很巧这一次轮到了齐国田氏,有人刚刚偷偷布局,顺便提前把信寄出去,就以他们田氏在齐地的能耐,这件事决定可以!直接写信告诉冒顿告诉内外出击,人就被搬走了。
即便是手段温和,那也是手段。
只留下了一场还没开始的联络,就戛然而止。
而对于百姓来说,相比较旧齐之法,秦法严苛,但是这两年在逐渐削弱,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两年农具增加了不少。
铁制的就不说了,铁器这东西,销天下兵这件事,对于绝大多数百姓来说,在农具上得到了不少实惠。
除却这等农具,还有其他的新奇之物,从咸阳那边传过来。
官府那边还帮之改新。
伴随着齐国一亡,许多人更不是齐地诸侯麾下隐民,而是普通百姓。
一切当前,能吃饱饭,有盼头,今年还是丰年,又有多少人跟着反叛?
真说是死士这东西到底有多强,齐国到底有多厉害,当年就不会投降秦国了。
当然,因为头顶换人之后,不少人利益受损也是真的。
然后这小部分,还没起来,被当地官府直接给灭了。
连个水花都没冒出来。
而作为曾经被拉拢,也是最为愤慨的读书人倒是不少,本来对于关稷下学院这件事也是怨声载道,但是如今来看,哪里是关?
这是搬家。
祭酒是荀子,还有鬼谷子坐镇,是指如今还有蜀中的李二郎助阵,关键,最关键的是,集天下之书!
除此之外,还有纸这种东西!更有印刷之物!
能看,能不能拿走!
一切只能偷偷传播。
但是若是想要名正言顺,那必须为秦国官员!
阳谋!
赤裸裸的阳谋!
但是那是天下之书啊!
据说浩如烟海,滔滔不绝。
而且据说咸阳还在修周史、列国史,虽然藏着掖着不直说,但是就听说那国馆之中最明显的一个架子上,只有一本《春秋》,还说有更重要的书要放之其上,这就是明摆着的!
但是周史,周记,的确是重中之重。
那是他们以前做梦都看不到的东西……
但是,秦国有。
听说还有古时圣王更多的记录。
兜兜转转,还是有许多人前往咸阳,至于那些似是而非的拉拢?
谁管啊!
谁在乎啊!
更别提就在不久之前,张良路过齐地的时候,作为御史那可是真的杀一儆百,以一人之力,澄清玉宇自然不可能,但是在那背后的人实在不容小觑。
再加上从咸阳国馆之内走出来的学子三板斧下来,那是真的带上了几分焕然一新之意。
只有冒顿,拿着那封信,看着时机,出击。
前后夹击,仿佛要复刻秦国在楚地的大败。
结果……
冒顿被溜了。
也就是在城破之际,那一天,冒顿拿出来了之前从中原送来的那封信。
冒顿咬牙切齿的在被亲卫护持逃离此地之前,把信留在了祉昌。
而经此一战,刘邦亦是因功封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