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盛本来想着把人戳穿了这件事情就算完了,谁知道刘彻居然还有脸生气迁怒别人,当即挥着大翅膀揍人:臣下搞个小动作你慧眼如炬七猜八想,来个方士说会招魂你倒是猪油蒙心深信不疑,让你信!你个傻der!信,信,信,信个鬼啊!
李盛挥舞着大翅膀,一下下呼得很有节奏,揍累了还指挥刘彻给他倒水喝。
刘彻还能怎么样?还不是又一次把阿曜原谅,还得委委屈屈地亲自给大金雕倒水,刚才一见神鹰这熟悉的起手式,春陀就很机灵地把包含自己在内地所有宫人都撵出去了,还贴心地让门口的侍卫站远一点。
所以现在连个倒水的人都没有,只能让刘彻自己来。
李盛也很无语,刘彻已经见了那么多骗子,可每次他还是抱着极大的热情和信任再次被骗。
刘彻:新的骗局已经出现,怎么能够停止不前?
李盛也是很费解,难道真有人的智商会在限定事情上下降?
懒得再理会这件事,李盛开始蹲在霍去病府上长期驻扎。
历史上,元狩六年,也就是这一年的八月,霍去病猝然去世,后世猜测可能是因为疫病,连年征战,大战之后常有大疫。
但无论是为什么,李盛决定严防死守,绝对要守护着霍去病度过这个死劫。
于是霍去病发现,他被大金雕“软禁”了。
想去打猎?不行!万一碰见野外死尸被传染了病毒怎么办?
天气太热了想冲凉水?不行!万一风寒入体呢?
想去交好的同僚那里喝酒?不行!喝多了酒精中毒怎么办?
有庄子上送来的野食想烤了吃,不行!吃野味也有风险!
无聊去后院玩,想喝后院荷叶上的生水?那更是万万不行!
因为霍去病的死因没有记载,李盛只能在各方面都多加提防,严格保证霍去病健康饮食规律作息。
霍去病觉得自己要被憋疯了。
就在这时,长安城的西北方向,有疫病出现了。
李盛心里有种”终于来了”的感觉,立刻冲回宫里抓了两个医者在霍去病府上住下看着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参与,反正霍去病只是风寒一场,烧了一晚上,躺了两天就痊愈了,只是这次发烧牵动了旧伤,需要修养一段时间。
直到九月份,长安城中的疫病也渐渐消失,取消了戒严,街市上恢复了以往的热闹喧嚣,李盛看着霍去病抱着霍嬗在院子里看花,这才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平安度过了。
——这口气松得有点早。
这一年的年末十月,刘彻病倒了,高热不退昏迷不醒,朝野惊动,群臣不安,虽有太子,但国赖长君,太子都没开始听政呐。
卫子夫搬进未央宫主持大局,所有的皇子皇女都被隔离起来,宫里所有的医者都被叫来看诊。
李盛蹲在未央宫殿门前眼神警惕地看着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一大堆人,因为汉朝这会儿的时代特点,人病了后除了医者看诊开药,在病重难医的情况下通常还会求助于方士和巫医,寄希望于鬼神的力量。
李盛才不管这些,他只知道不同主张的交叉会诊只会耽误病人的用药方案,巫医手里拿着的那一堆黑乎乎的东西,看着就不是什么正经药材好吧,本来病中就身体虚弱,当然不能乱吃乱用。
还想搞什么仪式,吵吵闹闹地刘彻怎么好好休息?
大金雕长鸣一声飞起来,事情紧急,他也来不及讲礼貌了,先上暴力手段吧!
主张祭坛求神的方士一巴掌,提议在病床前熏香驱邪的巫士更是两巴掌!
把人赶走,这回剩下的都是正经医生了,大金雕收起翅膀让开路,对着这些被吓呆的医者们指着里面:诺,进去看诊吧。
第280章
刘彻这场病来势汹汹,各种汤药轮着上,但还是一直反反复复,明明看起来已经退烧了,可半夜里却总是又烧起来,有一天夜里连药都喂不进去了,吓得满屋子人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虽然知道铲屎官死不了,但是看着这样子也太吓人了,李盛给系统砸了积分查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知道这一年来长安有疫病传播,刘彻可能也是这个原因,但是连宫里的小皇子们都没事儿啊,刘彻这一米八正值壮年的大男人反倒是病倒了?
系统说是积劳成疾免疫力下降所以才染上了疫病,李盛一脸的不信,表示统子你不要敷衍我,积分可都是真金白银地给你了!
讲道理,刘彻他到底哪里累着了啊?!
系统的声音带着一种不耐烦:“心神劳累气血虚耗,有时候更甚于躯体的亏损。”
这就说得通了嘛!
虽然上前线打仗的是卫青和霍去病,但是刘彻也是费尽心思地制定作战计划,多番斟酌参战人选,大军一去就是几十天,现在消息传递的方式又很古老全靠人力马力,刘彻这几年来打仗打得狠,国库空了,百姓穷了,前年更是把家底儿都压上去打最后一仗,成了,大汉边境几十年的太平安稳,败了,自此国亏人丧几十年翻不了身,要作出决定去开战,刘彻也承担了很大的心理压力。
刘彻还有个毛病,情绪太激动的时候睡不着,本来就牵挂着边境的战事心神不安,还连着好几天睡不了多少时辰,就算宫中珍馐贵飨,也很难弥补对身体的伤害。
好不容易打胜了,结果因为国库空了,好多战士的赏金都发不出来,好不容易把盐铁的盈利收上来了,就得赶紧发下去,就这样,还没发够。
数年的心神亏耗,再加上面对国库空虚的心理压力,十几天前河南地还爆发了一场民乱,就是因为当地官员强硬收税。
刘彻一心烦,又熬夜了。
最近还赶上疫病正流行,而相比于后宫妃嫔皇子,刘彻每天接见的人是最多的,有时候还会接见很多乡野中的大儒和贤者。
一倒霉,就中招了。
李盛望着床上的刘彻,哎,皇帝这活儿也不好干啊!
好在,大概七八天后,刘彻的状态终于稳住了一点,也能慢慢下床走走,吃点软烂的肉粥和肉汤煮的汤饼了。
虽然看起来问题不大了,但李盛还是每天晚上都睡在刘彻屋子里,这几天刘彻夜里不吃药了不用担心自己在床上碍事儿,李盛干脆就睡在了他床头。
刘彻很感动。
——但如果阿曜晚上老实一点好好窝起来睡觉,而不是半夜做梦一翅膀呼在他脸上,他应该会更感动的。
第三次被一翅膀拍在鼻子上被迫醒过来后,刘彻揉着有点酸痛的鼻尖,再也睡不着了。
他叫春陀点上灯,看着枕头边的大金雕皱着眉两只爪子不停地抽动,翅膀还小幅度地啪嗒着扑闪,这是做梦在捕猎啊!
第二天一早,李盛就被铲屎官捉住抱在怀里,刘彻很委婉地跟阿曜商量,他现在已经痊愈了,阿曜不用这么辛苦地守着他了,宫人们会照顾好他的云云。
李盛欣然应允,于是当晚就叼着自己最近非常喜欢的一条小毯子飞去找刘据了,好久没陪小太子睡了!
跟着刘据睡了四天,刘彻在一天下午过来太子宫检查太子的功课,临走时看到窗摊着翅膀晒太阳的大金雕,又过来暗戳戳地摸摸爱宠的头:“真是小没良心的,朕让你自己去休息,你就真不再回去看看朕,一晚上都没回去看过。”
李盛翻白眼看他:不是你自己让我走的嘛!你们当皇帝的真难伺候!事儿真多!
李盛不理他,翻个身晒背面,按说鸟类是没有这种习惯的,但是李盛之前当马马,当猫猫狗狗的时候太久了,晒太阳已经成了他的一种日常活动,潜意识里就觉得晒太阳很舒服,现在当金雕,也还是喜欢晒太阳,尤其是洗澡后晒干,这种羽毛一根根蓬松干爽的感受太让鹰上头了!
刘彻撸了一会儿鹰鹰,挨着摸了摸翅膀的关节处才走,他最近也挺忙的,病了这么久很多事情都还没个着落。
元鼎元年初,御史大夫张汤建议实行“告缗令”,这一法令的实行基础,是在元狩四年就开始的“算缗令”。
元狩四年正是将要与匈奴大战的前夕,为了筹集军费,刘彻颁布了“算缗令”,要求汉国国境内的所有商人,大到店铺经营者、各色庄店所有者,小到放贷者、手工业者、甚至走街串巷的摊贩,无论生意大小,都要自己把自己的经营成本和利润等进行估算,按照比例上缴商业税,有恒产的大商人是百分之六,手工业等小买卖是百分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