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吾笑了下，跟他击掌：“谢谢哥。”
什么情况！
整个过道都因全圆祐的反应重新沉默了下去。
短短几十秒对话，尹净涵心头闪现千般思绪。
从“没事吧你们俩，现在是为过去的生日说生日快乐的时候吗？”
“联手骗人？”
…
期间，对事件的分析又因个人情感短暂偏离到“为什么圆祐有蛋糕吃？”
最终定格于“是崔胜喆那家伙听错了吧？”
五分钟后——
崔胜喆坐到客厅C位，接受“审问”，可他真的好冤枉，抻着脖子据理力争：“阿尼啊，不可能听错，就是1999年2月22日，这么特殊的数字，换作你们会记错吗？”
尹净涵展开周吾的护照，摊到他面前，食指点点出生日期。
那栏下面，明晃晃写着，20 JAN 1999。
对峙中，尹净涵不忘给周吾夹个大鸡腿：“吃吧。”搞错生日就当补过，炸鸡买都买了，凉了就不好吃了。
金珉奎两颊塞得鼓鼓囊囊，他挡住嘴，声音含糊：“那是不是staff姐姐说错了？”
话音一落，崔胜喆立马像抓住救命稻草，紧紧盯着金珉奎：“也有可能的对吧？！”说完，视线还扫了一圈，以期得到更多认同，但抬头见到的就只是弟弟们狐疑又不信任的目光。
啊，疯了！
真的。
“那啥，这不重要吧。”没闻着味前没感觉，打开炸鸡盒子，周吾就饿了，他叼着鸡腿，视线在崔胜喆和尹净涵脸上来回转了两圈，觉得真不是什么大事，心意到就行了，“吃了收拾收拾赶紧…”
睡…
劝说的话在触及到众多强烈眼神下戛然而止。
好吧。
除了他和开始打瞌睡的文俊晖，个个目光如炬，哪里是睡得着的模样。
搞砸的惊喜、崔胜喆的把柄…哪个不比睡觉有意思？！
事情不知怎么就演变为找培训部staff求证，并设下赌注。如果是崔胜喆的问题，明天去便利店给大家买饮料喝。如果的确是staff的问题，他们每人买一瓶饮料给崔胜喆。
“可是，这个点staff姐姐该睡了吧。再说，通知哥的那位已经离职了，问现在的staff姐姐有用吗？”
夫胜寬的担忧很快在发出信息变为“已读”后解除，staff显然未睡。
【培训部staff姐姐：哪个Ju U？】
哪、哪个？
staff的回复为这寂静深夜添了丝悚然。
围着一部小小手机的众人齐齐抬头，面面相觑，李硕珉更是直接抱住自己，脸上夸张地露出惊恐之色，倚到旁边人身上。
唯有清楚“朱雺”来历的几位皱眉，隐隐有种直觉，事情似乎哪里不对。
没多久，staff第二条信息又来了，作为第一个看到的手机主人，崔胜喆错愕抬头，看向周吾，惊道：“你不是‘朱雺’？！”
周吾满脑子问号：“我是啊。”
“不是，我说的‘朱雺’…啊，要怎么说啊这…”崔胜喆有些抓狂。
见他怎么都说不明白，尹净涵急了，探身去看，在屏幕快要暗下那刻，他轻点一下。
只见聊天框内——
【培训部staff姐姐：系统里没有录入金组长安排来学舞蹈的那孩子的具体信息，之前提过、参加完国内升学考试的Ju U，是1999年2月22日生】
后者信息与崔胜喆所知所言完全吻合，尹净涵脑子转得飞快，食指无意识敲击膝盖，某种需要得到印证的可能一下闪现，并被他抓住。
C…现在不是搞错生日的问题了。
崔胜喆这家伙没听错，但他认错人了。
猜测在下一秒便得到证实。
【培训部staff姐姐：怎么了吗？现在住宿舍的那孩子估计过阵子就要走】
尹净涵一言不发把手机还给崔胜喆，眼神既想刀他，又略带复杂意味。
崔胜喆看清信息内容：“…”
尴尬，绝对是今晚的崔胜喆。
……
被全圆佑晃醒的文俊晖在了解事件始末后用一句话总结：“所以，周吾只是来学舞蹈，但胜喆哥…”
崔胜喆看着弟弟们眼色，举手小声补充：“因为前staff姐姐和金组长没说清楚。”
文俊晖哦了声，顶着昏胀的大脑，眨眨沉重眼皮，接着他的话继续道：“把周吾误认为是朱雺。”他特意用中文发音区分两人的名字。
周吾来之前，曾与崔胜喆严肃讨论过“空降练习生”的权顺蓉、李知薰：“…”
向周吾投去的眼神饱含太多情绪，在看出点无措和抱歉后，周吾顿时笑了，举起油汪汪的爪子，故意问：“那我还能吃吗？”如果事情发生在一个月前，他肯定无语，但相处这么久，知晓对方品性，关系也融洽，反而觉得这事挺好笑。
原来周吾不是公司的练习生…
夫胜寬见他还笑，默默别开脸。
他根本不在意谁对谁错，也不在意谁才是朱雺，谁又是周吾。
他既难过，又莫名被周吾这幅无所谓的嬉笑模样气到，生出些许怨念，心说吃吃吃，你就只想着吃吗？
……
闹剧和狼藉一并被收拾干净，熄灯后，客厅四人迟迟未能入睡。
周吾的方向，手机屏幕散发的荧光从薄被滲出，李璨翻了个身，终是忍不住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走？”
国内比韩国晚1小时，周吾正是在爸妈和他的三人群内商量何时回国的事。
如果说是惩罚，那这段时间已经足够。如果是对爸妈的默默反抗，那表现出的态度和坚持也够了。
默契地没提那1000小时的事，又默契为中考各自退让。
周吾放下手机：“三月初。”
三月上旬都算三月初，顶多还有一个多礼拜。
“那你…”
“崔翰率！”像是知道他要问什么，夫胜寬出言打断，声音发闷，“你问那么多干吗？”
但崔翰率没有他那么多的敏感和细腻，他只是想知道：“还回来吗？”
周吾拉了拉被子，裹紧自己：“等你们出道，我放假的时候再来吧。”
没人再说话了。
漫长练习岁月教会他们，要留下的人自然会留下，要走的人留不住。
而从嘴里说出的承诺，只有在实现那刻才会知道，到底会变成沉甸甸的情谊，还是，随口一说而已。
只是没想到，以为的开始，一下变成离别倒计时。
第20章
回家的日子定在3月7日。
走前说一声“哥，我下个月7号走”，是礼貌。
周吾找了一圈没找着尹净涵和崔胜喆，倒是先被前不久出差回来的金组长叫去楼上。
“这段时间感觉怎么样？”等电梯的工夫，金组长侧过头看周吾，面带笑意。
不过据周吾观察，这可能跟他天生嘴角上翘有关，看谁都一个样。
小时候见过的几面早忘了个干净，周吾瞟了眼不断变小的数字，客套了句：“挺好，给您添麻烦了。”
客客气气的，没了父母在身边，倒凸显出他待人接物上的稳妥，金组长闻言又不动声色瞥去一眼，大概是看出点老朋友的影子，笑容中带了些怀念的意味：“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当年才叫麻烦你爸。”
这时电梯叮地一声抵达负一层，金组长边往里走边道：“也没别的事，就是跟延洙一起聊两句。”
“内。”
周吾进去就看到李璨站在电梯角落，脑袋微垂，不知在想什么。
电梯下行，负一层到底，不可能再往下。
周吾喊他一声，没应。金组长按下数字“3”，眼看电梯门要关闭，周吾拿手挡了下，加重音量：“李璨？”
李璨神情不属抬头，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困惑道：“内？周吾？”
“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