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可是!!!
如果普通的彭格列成员也就算了,区区一个赝品是怎么骗过朝夕相对,并肩走了那么多年的伙伴的?
那么多的回忆、那么多的默契、那么多自然而然的态度,难道没有一个人发现吗?
将心比心,迪诺很确定如果有人伪造罗马利奥他是一定可以认出来的,他也有自信反过来亦然。
还是假的九代将所有的守护者都调出去了?
不可能!迪诺第一时间否定了这个猜测,整个意大利的局势都很平稳,外调一个两个也就算了,将所有人的外调……就算是真的九代目下达的命令,也是会被守护者们拒绝的,更别说这个假的九代了。
所以、所以,难道说!
幸平尤利举起了两只手,慢吞吞地打断了迪诺奔涌的思绪:“面饼我要十个,拜托快一点吧,师兄,尤利现在可以吃下一头牛。”
迪诺:“!”
一时之间,他注视着幸平尤利的目光格外复杂。
突然问出这个问题的尤利,是无意的随口一问,还是当真发现了什么?如果真的发现了,他的结论又是什么?
但不管怎么样,这也意味着局势的进一步复杂化,而他之前基于少年友谊救下斯库瓦罗的行为……也有可能会带来意料之外的变化。
迪诺轻轻应了一声,见他心事重重的模样,幸平尤利歪着头说:“对了,师兄,帮我拿个搅拌机吧,再买些蔬菜,我做个蔬菜汁,也能给九代补充点营养。”
迪诺有些疑惑,同时还有点感动。
自己啃面饼,却给九代做蔬菜汁,好善良的一个小师弟啊!
买!小师弟要的都买!师兄有钱!
快乐撒币的迪诺也得到了他想要的报酬——一杯彩虹分色的果汁!
迪诺:……?
等下,等一下,师弟是怎么做到将蔬菜汁的颜色搞出分层的?鸡尾酒可以做到这个他知道,利用不同液体的密度嘛,可是蔬菜这个东西难道不是密度都差不多的吗?
不过别说,这个饮料看起来真的还挺好看的!师弟做饭很好吃,做饮料应该也差不到哪儿去吧?
迪诺毫无戒心地接过了饮料直接干了一大口。
饮料入口时候特殊的口感让他顿时就是一个机灵。
哇塞,师弟的手艺真是绝了,他是怎么做到让蔬菜汁居然有着酒精的同款效果的?
一口下肚整个人都暖和了,甚至还能有一种热流蹿头的回流感,而且还没有酒精的微醺感,好厉害!
感觉又可以肝一个晚上!
“好喝!”迪诺和师弟击了个掌。
他感觉现在精力满满,感觉又可以去和装锯嘴葫芦的好基友再纠缠三百回合。
迪诺拍拍师弟的肩膀:“师弟,你这手艺要是愿意来我们加百罗涅打工,我难以想象我会多快乐!”
“可恶的Reborn!居然看我的热闹,他早就明说我不就知道了吗?”
“就是……你怎么就英年早婚了呢!师兄的心好痛啊!”
“师弟啊~~~你们两个内部消化了我可怎么办呀?上次回去家族里面的人已经在催婚了,他们还说不给我安排相亲我的情商一定找不到伴侣的,我可是意大利人啊这怎么可能呜呜呜!”
幸平尤利缓缓后退了一步,有些疑惑地看了眼自己调出来的果汁,明明是果汁,怎么感觉师兄有种喝醉的既视感?啊,安静了,劲头过去了吗?
迪诺猛地抬起头,他双手一下又一下地重复着捏紧又放开的动作,终于,似乎是无法按捺内心的欲望,他一抬手脱掉了自己的体恤衫,甩着衣服怒吼着:“拼死也要让斯库瓦罗说出实话!!”就这么冲了出去。
幸平尤利:“……”
啊。
我只是加了点菠菜……这个配方原来可以达到死气弹的效果啊?厉害,不愧是大力水手的BUFF啊。
不过应该就是个半成品,否则也不至于要师兄自己脱衣服了,而且都没有脱裤子……还好还好,这天气裸奔的话也有点太为难意大利人了。
幸平尤利将另一杯没动过的饮料往病床前边的柜子上一放,十分淡定地坐下开始啃面饼。
一时之间,室内只有啃得“咯吱咯吱”直响的幸平尤利和睡觉的九代,他啃了一个又一个,规律的动静也算是给只有单调“滴答”声的病房增加了一点热闹。
但似乎是觉得这样的环境还是有些太安静了,幸平尤利含含糊糊地开口了:“我其实还是不太明白,您到底是怎么想的。”
幸平尤利将目光转向病床上安眠的老人,金色的眼眸清凌凌的,像是一把反射着寒芒的手术刀。
一室寂静。
唱着独角戏的幸平尤利鼓起脸颊,有些不满地说:“重伤倒地的时候,您是醒着的吧?我想来想去,最初发射的火焰之所以消减得那么快只有可能是因为您用火焰将其破解了,那时候你是不是以为这是什么特殊的攻击所以本能地防御了?所以您完全有体力将所有的事情都解决,解释也好、处理也罢,切尔贝罗和Reborn都是你的下属,现场还有那么多彭格列的人,只要你开口问题一下子就能解决了,你是故意只解决一半问题的。”
“为什么这么做……”幸平尤利回忆着之前的种种蛛丝马迹,忽然灵光一闪:“大空战……您是故意促成大空战,而且你想要阿纲能够赢了Xanxus的结局,所以你利用自己的重伤刺激阿纲、又营造了这样将阿纲逼上绝路的局面,你想要激发阿纲的斗志,让他主动并且渴望胜利,甚至是让他主动开口要打这一场。”
越是分析,幸平尤利越是感觉毛骨悚然,原本被他虚虚捏着的玩具小手枪像是感觉到主人的心情一般变成了手枪的模样,被他牢牢捏住。
“为什么?”幸平尤利实在是难以理解。
“他是您的儿子,听大家说,在叛乱之前,他也是很不错的继承人……他今年看起来还不到三十,8年前,应该才二十多岁吧,是发生了什么,能够让一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决定叛乱,又是为什么在他叛乱并且被快速镇压后,您没有选择处理他、甚至没有公开这一切?”
“是仁慈、是一时不忍和软弱我都可以理解,如果是小啾攻击了我,虽然当时可能会很生气,我也还是会原谅它,但在那之后我一定会增加对它的防备。一个人怎么可能在同样的池子里摔倒两次,除非愿打愿挨。”幸平尤利抬起眼眸:“但我不明白的是,你们为什么要来招惹阿纲呢?”
“你们父子两的故事,加上阿纲,难道不会觉得很拥挤吗?”
“……”
“……好吧,您不愿意说,那我只能猜一猜了……但是我是会乱猜的哦!”幸平尤利一手捏着面饼,另一只手摸来了手机:“嗯,让我看看,一个父亲在只有一个儿子的情况下,却不将自己的事业交到他手上可能是如下24个可能性。”
“儿子志不在此。”
“儿子太没用,事业到了他手上会毁了你的心血。”
……
“他的母家或者妻族势力太大,你担心事业给他后,会被母亲那边的力量钳制。”
“组织正在转型的危险期,你和儿子的意见相悖。”
“你不愿意放权。”
“……你有别的私生子,并且更青睐于对方继承。”
“最后一个,你有别的更好的对象,而且他优秀到足以让放弃那么多年的亲情……以上可能性中,靠着你的直觉选择一个吧……哎呀,不当心把这个一起念出来了,太宰哥真是的,这种东西打在开头就可以了啦。”
幸平尤利将外置大脑给出的答案又重新翻了一遍,表情有些苦恼。
“为什么只能选择一个?我觉得最后两个都有可能呢,九代先生有更偏爱的私生子,您对私生子觉得有所亏欠,所以决定将更大的权势交给他,于是引发了Xanxus的不满,他怒而反叛,不过按照年龄来算,阿纲肯定不是你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