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让你等等啊。
泽田纲吉抽了下嘴角,握住了小伙伴求助的手,然后在对方心碎的目光中将人推了回去。
“山本同学按摩的技术很好的,按完之后就不疼了,嗯……停下来反而没效果,所以尤利你再忍忍吧。”
男孩的悲鸣在教室里响起,然后是呜呜咽咽的求饶声,和只剩下吐气没有吸气的生命绝响。
教室门口围了一群人,都是来看发生了什么怎么叫成这样的,在看到站立着的山本武时,一些同一个国小的同学就发出了恍然的感叹。
“啊,是山本氏按摩法呢……”
“好怀念,那个是真的有用,但是真的很疼,我觉得是一次性将后面的痛感都提前到这一刻痛完的神秘力量。”
“那个受害者是友枝来的转学生,做饭特别好吃,真可惜,年纪轻轻的就……”
“原来如此,是转学生呢……毕竟国小到后来就没人上当了呢,哎,这么年轻就因为轻信……太可惜了…………”
山本武挂着爽朗的笑容看向门口:“咦?门口有好多人,都是需要帮忙的吗?我没问题哦,就是需要稍微排一下队……啊,别跑啊,山口同学、成田同学,我等等就来找你哦。”
趁着山本武分神的功夫,幸平尤利缓缓举起一根手指,沾了沾眼角自己痛出来的泪花,缓缓在桌子上写下了“山本”二字,最后一笔他没写完,在颤巍巍地留下一个鬼脸后,受害者幸平尤利撅了过去。
“啊!尤利!你没事吧?”从门口收回目光的泽田纲吉没看到小伙伴搞怪的前半场,在看到人趴在桌上一点动静都没有的时候还有点疑惑。
“没问题的啦。”山本武笑眯眯地将男孩的手换了个位置,并且不着痕迹地抹掉了课桌上属于自己的名字:“按摩比排球还安全,是不会死人的。”
至此,受害人、加害人、被破坏掉的死亡留言和一无所知的路人全都到齐,故事就只差一句:“真相只有一个了。”
不过虽然叫得惨烈,还上演了一出情景喜剧,但就结果来说,山本武的按摩效果确实不错。
到了下午幸平尤利生龙活虎起来并且开始利用完全听不懂的数学课程给自己安排今晚的特训了。
面试就在本周末,幸平尤利的时间比较紧凑,加上泽田纲吉有值日,在对方再三表示自己一个人没问题后,这一天幸平尤利便一个人独自回家,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只是一个晚上……只是一个晚上啊!!
“你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幸平尤利看着泽田纲吉身上多出的好几个压敏胶带,再加上泽田纲吉一看就心虚的表情,眉毛都要竖起来了:“别说摔跤!你最近平衡能力好了很多,已经很久没平地摔了,到底怎么回事,是有人欺负你吗?”
他们才一天没有一起回家,泽田纲吉就伤成这样,并盛的危险度什么时候达到这种百分百触发的离谱程度了?这合理吗?
“我没事,都是擦伤,其实根本不用包扎,睡一晚就好了,是妈妈非要……那个,我的意思是真的没事情,尤利你不信的话我揭下来给你看,真的是小伤口……”
幸平尤利一把伸手按住泽田纲吉要揭开脸上敷贴的手,他快要被小伙伴气死了,重点是伤口有多小吗?重点是这么密集的伤口绝对不可能是摔出来的啊!
他和泽田纲吉认识两个多月了,又不是没目睹过他是怎么平地摔的,在他被养出条件反射捞人之前,泽田纲吉可是货真价实摔过好几次的。
但是摔了那么久,泽田纲吉自己也是有心得的,只要没摔到沙地上或者从楼梯上摔下去,以他的体质最多摔出点瘀青,这还是阿纲练排球前的,现在的阿纲已经能很好地完成鱼跃动作了。
高速奔跑后接球泄力他都能做到,何况单纯摔倒?
虽然没试过,但以阿纲现在的灵活度,哪怕他摔一层楼梯都可以半空调整姿势无伤落地。
现在他居然说自己是摔伤的!
分明是要替罪魁祸首遮掩!是谁?
黑发男孩视线在教室里逡巡,他的目光重点关注了一下几个之前对阿纲不是很友好的同学,虽然最近两个月大家的关系还不错,但此时此刻幸平尤利就像是幼崽被袭击了的母狮子一样,看谁都是嫌疑人。
正在他顶着泽田纲吉的辩解:“没有人欺负我啦这个真的是普通的伤口。”思考判断谁是凶手的时候,教室的拉门被推开,银发的异国男孩推门进入。
幸平尤利记得他,前些天这个人还踢过阿纲的桌子,是有前科的嫌疑人。
嫌疑人神情淡漠,垂下的灰绿色眼眸一片冰冷,全身的气场都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远,他似乎察觉到了幸平尤利观察的视线,立刻凶巴巴地瞪了过来。
幸平尤利原本平和的视线也渐渐转变,他挡在泽田纲吉面前,圆润的金眸眯起,小卷毛也察觉到了主人的情绪支棱了起来,整个人都像是面对强敌时候龇牙的猫猫一样敌意满满。
但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的视线在看清楚他的脸后轻微地飘移了下,下一刻,沉静的灰绿色瞬间卷起波涛汹涌,晦暗褪去,就像是被阳光照射的湖面一样闪闪发亮:“早上好十代目!”
……发生了什么?什么十代目?听起来像是什么组织的称呼……
幸平尤利顺着狱寺隼人亮晶晶的眼眸缓缓扭头,然后对上了泽田纲吉惊恐的脸,那张脸上情绪复杂,心虚、惊恐、拒绝都有,但唯独没有疑惑,显然泽田纲吉对如今的情况多少有些了解。
只是隔了一个晚上就改变的态度,结合泽田纲吉突然多出来的伤口。
幸平尤利大胆猜测:“你的伤口……和他有关?”
泽田纲吉:“!!”
男孩惊恐的表情太明显了,然而还没等幸平尤利撸袖子解开左手的封印,就见那外国留学生用一个无比标准的土下座姿势在他们面前跪了下来。
“非常抱歉!”昨天还不会说日文的留学生今天开口就是非常标准的日语和过于正式的日式礼仪。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幸平尤利连退十来步避开这突如其来的一跪,他看着坐在凳子上,行动没他那么方便因此硬生生吃了这一下的泽田纲吉,棕发的男孩已经因为不知所措冷汗直流了。
“不用这样的,快起来,狱寺同学。”泽田纲吉此刻也顾不上指责小伙伴的不靠谱,他急急忙忙地将人拉起,一番安抚后,银发男孩面上的愧色才稍稍减弱,不过这一番折腾后上课铃已经敲响,幸平尤利也不方便问前因后果。
不过这个人都土下座道歉了,应该不是故意在欺负阿纲吧?
应该是意外吧?
……是意外吧?!
等等。
幸平尤利表情一肃,感觉到情况不对,他记得这个狱寺同学是……从意大利来的?
他怎么土下座那么熟练啊!塔克米哥哥你说的完全不对啊,怎么会有意大利人用土下座来对付日本人的?
好一出倒反天罡!
第49章
说起来, 有没有人发现,我们的午餐小分队人数越来越多了吗?
幸平尤利左看看,是笑哈哈的山本武, 右看看, 是一脸殷勤的狱寺隼人。
往前看, 是表情微微无奈, 但细看又有些开心的泽田纲吉。
哎呀, 原来阿纲是喜欢热闹的性格吗?那没事了。
泽田纲吉喜不喜欢热闹不知道, 但他不擅长应对这样复杂的人际关系倒是肯定的。
人,他是说, 人!是怎么可以做到那么不合拍的?
山本同学和狱寺同学是怎么做到每一个话题,是每、一、个,都能得出完全不同的想法和意见的?
尤利,尤利, 别看面包了,救救!我已经找不出话题和圆场的话了啦!
而被泽田纲吉求助的眼神所凝视着的幸平尤利此刻完全接收不到小伙伴发来的求助信号。
他正在认认真真分析便利店买的咖喱面包的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