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侧身让开，平静说道：“不，没什么。”
片刻后，降谷零坐在桌旁四处张望，很快就看见了玻璃柜里的松田。
“……松田那家伙现在这么自恋了？”
他十分嫌弃地撇嘴，然后说起了正事，“在没搞清楚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暴露之前，暂时先不要联系任何人。”
“或者我给你找点别的工作——”
诸伏景光马上说道：“我准备去读研究生。”
正准备让幼驯染稍微分担一下微小工作的金发公安：“？”
“这么突然？”他还想争取一下，“要不然还是来帮我……”
“具体来说。”诸伏景光打断他的话，缓缓说道：“我准备攻读儿童心理学学位。”
降谷零语重心长：“hiro，我计划都做好了，就等你了。”
“唔。”诸伏景光没有拒绝：“我可以在空闲时间帮忙。”
降谷零叹了口气，在计划中替幼驯染划掉了非常多的一部分工作。
“那好吧，莱伊那家伙向上头确认了你死亡的情况，现在已经被召回美国，暂时不用太担心。”他的眼中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点锋芒，“再等等，我一定能解决掉他。”
诸伏景光点点头。
反正只要不让他这个假死的人还要疯狂打工就好。
“对了hiro，之前在天台上你和义勇说了什么？怎么感觉那孩子好像有点……”
咔哒。
一杯芹菜茶被放在了降谷零面前。
金发黑皮的男人抬起头，说了一句废话：“……义勇，这么晚还没睡呢？”
他完全没有喝茶的意思。
而且，莫名其妙出现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突然从背后上茶，也太若无其事了吧？
富冈义勇平静说道：“嗯。”
“起来招待你。”
完全不准备喝茶的降谷零被呛了一下，他的良心再次隐隐作痛，缓缓伸手拿起了茶杯。
诸伏景光看着属于自己的那杯早已凉掉的茶水，在这一瞬间突然明白了义勇的想法。
——刚才原来是在表达和好的意思么？因为晚餐时没给他倒茶。
啊，好难理解。
而降谷零，为表这么晚还要被招待的歉意，喝完了。
富冈义勇很满意，站起来又倒了一杯。
降谷零决定要令这孩子转移视线，笑着问道：“对了hiro，你喜欢吃什么东西来着？”
“我没什么特别喜欢的。”诸伏景光得承认一件事，那就是zero的祸水东引实在是太明显了一点。
降谷零露出了熟练地微笑：“……真的没有么？”
“完全没有。”诸伏景光比他笑的更温和。
富冈义勇没理会两人之间的眉眼官司，只是在看见时钟指向四点之后起身走进卧室，在换了一身运动装后走了出来，旁若无人地走向门口。
很快，他顿了一下，转头说道：“我出门了。”
他说完就走，完全没有给这两个人叮嘱几句的机会。
两人对视一眼：“……”
现在的小孩，真有个性。
三日后。
诸伏景光简单伪装好外貌，拿着新的身份去往东都大学报道，暂时忙碌于学业。
而富冈义勇正被工藤缠着再表演一下那个。
“所以说，普通人如果坚持锻炼，也能像你一样喽？”工藤新一拿着本子记录完毕，指向自己，“那我呢？我可以么？”
富冈义勇沉默良久，在小伙伴越来越黑的脸色中慢慢说道：“可以。”
还没等工藤新一高兴，他又继续说道：“首先每天四点起床，负重跑步，在瀑布中挥刀劈开岩石一千次，然后在水中闭气，直到人体极限，接着再……”
他毫无保留地将几年前对着那两位监护人说过的话重新说了一遍，并少有的解释道：“虽然对你而言很难，但我不会让你死。”
工藤新一放下记录的笔，面无表情：“哦，没事了。”
他还是喜欢踢不会死人的足球。
富冈义勇没什么失望的情绪。
这个世界是不同的，夜晚不会再有鬼的侵扰，使用呼吸法来杀鬼的剑士实际上已经不需要存在了。
这样很好。
大家都能幸福的度过冗长的余生。
很快便到了上午。
富冈义勇坐在座位上，听着台上的老师讲与课堂无关的话题。
“再过五天就是半年一度的学业考核时间，这次和往年不同，教育部将进一步对国中生的学习情况予以……”
工藤新一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小声说道：“真是的，每次都这么说，哪有这么夸张。”
他将书立了起来，趴在桌子上偏头喊道：“富冈，你想好放假后去哪了么？”
“要不要和我还有小兰一起去美国？”
富冈义勇没有说话，因为发现了比和人沟通更困难的事。
那就是，期末考试。
“工藤。”他轻声询问：“怎么就要考试了？”
工藤新一眨眨眼，诧异回答：“前几天不是和你说过了？”
“不然我们这几天为什么这么多模拟考？”
“……哦。”富冈义勇绷紧下巴，很冷静，“原来说过了。”
他还以为是在做梦。
第52章 属于义勇的平和的一天
但不管是不是做梦， 该来得总是要来。
而且看起来会来得非常快。
下午，富冈义勇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头听着台上的吉野老师喋喋不休。
“总之， 大家多想想考试时该怎么做。”吉野老师将目光投向坐在后排的几位考试艰难份子，“我这里用概率学测算过，近年来选择题b选项比较多，要是实在不会……”
老师看向某位同学低头的身影。
富冈义勇感受到视线，抬起头。
吉野老师对他露出一个鼓励的眼神。
富冈义勇不知道为什么老师会看他，眼角还如此抽搐。他决定和老师对视， 并依靠自己的专业知识从中找出答案。
就这样，一直盯着。
吉野老师：“……”
三分钟后，吉野老师的说话声越来越小，直至虚无。
啪！
他猛得将自己手中的试卷放在讲台上， 深吸一口气喊道：“富冈同学。”
富冈义勇缓缓站起，询问：“老师，有事？”
吉野老师早已被磨平棱角，他认真问道：“富冈同学， 一直看着老师是有什么建议么？”
“没有。”富冈义勇回答。
两人沉默对视，一旁的工藤新一终于忍不住了， 举手说道：“吉野老师， 富冈应该只是在发呆而已。”
吉野想起来自己上课时， 这个一直面无表情的孩子将目光投放在他的身上认真跟着他学习的模样。
那时他还觉得， 虽然这孩子学习的比较艰难，但起码学习态度不错。
……原来是在发呆啊。
他回过神来， 语气异常冷酷：“富冈， 这次期末考要是无法全科及格， 我会去你家里一趟。”
“坐下吧。”
富冈义勇坐了下来， 默默看向工藤。
工藤新一露出干笑，小声说道：“我也没想到，要不然下课后我替你去和老师解释？”
“不必。”
就算没有这件事，老师也是会来家访的。
而且，
富冈义勇皱眉看着老师许久，终于担心说道：“工藤，吉野老师的眼睛一直在抽搐，脸色也很差劲。”
工藤新一：“……”
有没有可能，老师只是在动员大家积极向上学习的时候表情狰狞了一点。
他想了想，从书桌里掏出特意拜托爸爸去美国买的书籍递了过去，加重语气：“是精装版，内页还有作者to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