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她上好药又用纱布包扎起来,琼音坐在一旁怔怔地看着长孙绮玉,握着她的一手有些紧张地摩挲着。
虽说明知道她没有性命之忧了,可是看着她此时的模样,依旧会止不住地心疼。
这傻子,怎么就这般不惜命地挡在自己面前,她就没有想过,若是她真出了什么事的话,又让自己怎么办呢?
木门突然被敲响,琼音扭头看去,就见木门稍稍打开了一条缝,外边的琼觅华示意她出去。
琼音紧了紧长孙绮玉的手,最后查看了一番她没什么事后,琼音擦擦自己的眼睛,不想让先前哭过的模样被琼觅华察觉到了。
走出木屋小心的将木门关上,此时的琼觅华已经在树下支了一张木桌子又放上两把椅子,桌上放着一壶酒,一副要邀请琼音跟自己共饮的模样。
琼音深吸口气,在琼觅华的对面坐了下来。
见她这样琼觅华暂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兀自拿起酒壶往琼音面前的酒杯里倒酒,道:“这是我自己酿的,尝尝味道。”
听到她说这是她自己酿的,琼音目光落在酒杯中,略有些紫的液体还散发着葡萄的清甜味,她想了想,端起酒杯抿了口,果真是用葡萄酿造的。
“好喝。”琼音轻声说道。
有点儿酒味,却不浓烈,极适合入口。
“好喝也要喝慢点。”琼觅华给自己也满上,慢悠悠道:“别看这好像没多少度数,但后劲大,容易醉人。”
她这话让琼音有些沉默了,既然知道容易醉人,怎么还拿这个出来给她喝?
看着她这缄默的样子,琼觅华笑了笑,“你现在情绪太压抑了,醉了好好睡一觉也好,反正那人不也还没醒,你俩一起睡。”
琼音:“……”
她再次默默抿了口酒,轻声道:“其实在那之前,你就已经发现我们了是吗?”
后来琼音根据琼觅华说的话仔细思索了一番,若是琼觅华不是早就已经发现她们,甚至在暗处观察过她们好一段时间,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嗯。”琼觅华直接承认,“你刚进来没多久我就发现了。”
琼音目光看向她,想要听听她说更多。
“至于后来你遇上另外那个姑娘,是你们自己要亲的,自己要互诉衷肠的,也不是我非要看的。”琼觅华轻咳一声道。
琼音:“……?”
她目光略有些怔愣地看向她,蹙了蹙眉道:“难道我们在幻境中连点儿隐私都没有吗?”
明明当时她们是曾找到了一个山洞的位置进去了,那样也不曾躲避得了琼觅华的视线?
一想到她当时跟长孙绮玉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琼音突觉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热了起来。
“倒也不是这么说。”琼觅华抿了口酒给自己找补道:“虽说你们处在幻境中的山洞,但在没进入幻境的人来看,你们还处在现实中的一片空地中,恰好那片空地没有任何遮挡物,我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琼音:“……”
在她眉头一蹙的时候,琼觅华又立马解释道:“在这里你放心,这便是现实世界,只要不脱离了这片区域进入幻境中,没人能够再窥视得了你们。”
然而她的话让琼音却还没有任何高兴的情绪,反而是问道:“既然你说这里是现实世界,那你为何不离开?”
“你……”琼觅华无奈摇头,“就非得要这般急地问这样的问题吗?”
虽然说有些无奈,但琼觅华却还是做出了回答。
“这片区域虽说是现实世界,但你踏出这片区域,很有可能又会落入到别的幻境当中,这片区域外围被数不清的幻境包裹着,想要离开没有那般简单。”
琼音若有所思地抿了口酒,果不其然,若是真那般容易出去,看琼觅华的样子也不像是愿意在这待上这么多年的人。
“那先前伤到绮玉的人,是谁?”琼音语气微凉,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酒杯,微微咬牙。
“他?”相比起她,琼觅华的语气更冷了,“不就是当年那个跟我一起斗法的代宗。”
琼音沉默,若是当年那个与琼觅华一起斗法的人,那势必那人的实力就是渡劫期。
渡劫期的人,如今以她的实力完全不够人家看的,更别提说给对方造成杀伤力了。
“曾祖,您到底是不愿出去,还是出不去。”琼音抬眸看向琼觅华,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琼觅华:“……”
她好像被噎住了,最后看着琼音无奈道:“代宗不死,我就算想出也出不去。”
双方斗法,在对方的幻境基础上一层层叠加,两人友好相商共同破局还能说出得去,可偏偏两人见到就恨不得弄死对方,怎么可能友好合作得了?
而且弄死对方,对方所布置的全部幻阵就会消失,那么剩下的只是自己布置的,自然也就能够有离开的机会,是以这么多年来,两人打的都是将对方弄死的主意!
琼音看向琼觅华,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着琼音那眼神,琼觅华笑了,“是在想我们为何这般不死不休,宁愿这般也要将大好的年华浪费了?”
琼音沉默片刻,点头。
在她看来确实想不到什么情况能够让他们这样死耗着,有其他任何的问题,都可以先出去后再解决啊?
琼觅华嗤笑出声,语气凉凉道:“因为,不论付出什么,我都想要他死!”
“我这个师弟,嫉妒心最是强了,他千不该万不该,因为嫉妒害死我们的师姐!”
“砰——”
琼音看着骤然被琼觅华捏碎的酒杯,锋利的边沿划破了她的手,鲜血快速滴落下来弄脏了桌子,可她却没有任何反应。
看着她流血不止的手,琼音无奈的将她的手拉了过来,快速帮她止血上药。
琼觅华稍稍回神看向她,因着琼音没有记忆,纵使她想要了解一下关于琼家的事,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而且……
琼音说她是孤儿。
琼觅华无奈苦笑,能够令一个孩子成为孤儿,想必这个所谓的家族怕是也不复存在了。
不过她也只是伤感了一瞬,转而又很快接受了现实,毕竟这般多年下来,当年她的那些亲人,怕也早就已经不在世了。
帮琼觅华包扎好伤口,接下里两人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兀自将那壶酒喝完后,琼觅华低低地笑了起来。
“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还能有人坐下来陪我喝酒。”
然而此时的琼音已经顾不得她在说什么了,酒劲慢慢上头,她已经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思维有些晕乎乎的了,身体晃悠地站起来说:“曾,曾祖,我先去陪绮,绮玉了。”
看着她这晃晃悠悠的模样,琼觅华不由问道:“你这样还能上得去树吗?”
“当然能。”琼音不受控制弯眉地笑了起来,“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才该是被人笑话了。”
琼觅华无奈摇头,目光看着琼音飞身上了树,虽说脚步还是有些虚晃的,但总归是没掉下来,当下自己也慢悠悠起身,往自己的木屋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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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屋的琼音担心自己身上的酒气熏着长孙绮玉了,给自己打了个净身诀,随后来到长孙绮玉身边,看着她逐渐浮现出些许血色的面容,弯眉笑得更欢快了。
想着帮她换点儿药,琼音掀开盖在长孙绮玉身上的被子,开始小心的解自己先前帮她包扎好的纱布,担心弄疼她了,面容紧绷着严肃得不行。
随着纱布一层层揭开,琼音轻眨了下眼,试图让自己的眼睛看得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