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他只能拖延但是不能躲。
身为皇家子孙,有他的责任、也有他的无奈。他可以在太子监国的时候选择缺席,却不能在父皇的登基大典上缺席,否则众矢之的也不为过,只是这件事他一拖再拖,有些不愿意对林倾宸说。因为再有两个多月,他们的孩子就要出生了。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以后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但是都没有这第一个来的让人心悸。
那样小小的人儿,捧在自己手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难道他要错过吗?
“爷,南五州那边最近出了一本叫做《明珠》的杂志,这是第一期。”长生从外面进来,捧上一本以玉烟沧海为背景,上面用隶写了大大的“明珠”两个字的杂志。
宗泽翰的眉头挑了挑,翻看了一下里面的内容,居然跟《魅影》有相得益彰之处,但明显在诗词歌赋和女子六艺方面有所加qiáng,不似《魅影》给人的感觉那么居家和闲散。
看来,宸儿的竞争对手出现了!
“查出来是什么人做的吗?”宗泽翰继续手里翻书的动作没有停。
长生又递上来一张纸,宗泽翰扫了一眼,上面顺序排列着七八个人名,但为首之人却是再熟悉不过的一个人——曾美歌。
宗泽翰眼里闪过一道讥诮,赶在太岁头上动土,确实不容小觑,但是这种让妻子分心的事,他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历来诗词歌赋最是代表了作诗之人当时的心态,去跟那边书局的人说,我要在下一期杂志里面看到反诗,至于后面怎么做,尽管jiāo给官府去解决,不要惊动了夫人。”宗泽翰嘴角微微勾起,眼里的冷意更深了几许。
今年的冬天格外冷,这个时候,宸儿一定是抱着肚子在屋子里散步吧?要是在这个时候说出自己离开的话,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气?毕竟她也是初为人母,很多事qíng都是懵懂不知的。
林倾宸正在看丫环们给孩子做的小衣小鞋小帽子,衣服比巴掌大不了多少,因为不知道是男是女,所以颜色很丰富,鞋子做的是软底子,穿上去应该很舒服。
看到这里,她对鸣芳说道:“鸣芳,把给二爷准备的衣物和鞋袜拿过来让我再看看,可别遗漏什么!”
“是!”鸣芳听命,带着小丫环搬来了两个包袱。
虽然他一直没说,但是并不代表她不知道。
当她那天无意中的一句话脱口而出时,他回答自己的那句话以及当时的神态,就已经明摆着告诉她,她担心的那些事不会有了。可是也正因为这样,有些礼数和章程就不能少。他不说是担心自己会舍不得或是生气,可是自己却不能什么都不做。
衣服、鞋袜、大氅、路上吃的、用的,哪怕是涮牙的牙具和喝水的暖壶,她都分头去让人准备了,免得到时候他突然说走,自己乱了方寸,也让他放心不下。
不就是生孩子吗?
放在现在,也有很多准爸爸因为工作原因而不能陪在妻子孩子身边,她不是不讲理的人,有些人有些事有些时候就要适当的放一放,不能永远把他排在第一位,这样失去的会更多。
有舍有得,不舍不得,大舍大得,小舍小得。舍得是一种人生智慧和态度,舍得不是舍与得之间的日常计较,而是拥有超越境界来对已得和可得的东西进行决断的qíng怀和智慧。
舍得既是一种处世的哲学,也是一种做人做事的艺术。舍与得就如水与火、天与地、yīn与阳一样,是既对立又统一的矛盾概念,相生相克,相辅相成,存于天地,存于人世,存于心间,存于微妙的细节,囊括了万物运行的所有机理。万事万物均在舍得之中,才能达至和谐,达到统一。你若真正把握了舍与得的机理和尺度,便等于把握了人生的钥匙和成功的机遇。要知道,百年的人生,也不过就是一舍一得的重复。
如果她死巴巴将宗泽翰留下来,不仅会让他在父皇、母后、群臣、兄弟、下属中间为难,更会让自己在公婆、妯娌、众位夫人面前被人笑话。毛爷爷曾经说过: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所以人生路上的很多变数要顺势而为。
孙爷爷也说过: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所以在自己还未真正与他们见面之前,绝对不能因为这些事给自己减分。
不就是生孩子吗?
她林倾宸能从现代穿越到古代,能在万人之中牵着宗泽翰的手,生个孩子还非要老公陪吗?她没有那么矫qíng,也没有那么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