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救姻缘_作者:笑声(44)

2017-04-26 笑声

  我又问:"那刚才这位的女儿呢?"

  他叫道:"我都不知道他有女儿!他有女儿吗?"

  我摇头:"那咱们可是走了狗屎运了。" (某人:?)

  这之后,事qíng就好办多了。许多富家商家甚至主动上门,我们的炉子供不应求,有了订单和预付金。只是我们的银子还是不够另一驾马和车,所以我三天两头去拉煤,淘气和小乞丐们天天做七孔煤,忙得不易乐乎。淘气他爹也不怎么打他了。

  这一天,我一早驾车出去,到矿上装了三袋子煤(我能背动的拉),又马上往回赶。到镇边,赶快买了袋馒头,给小乞丐们也给自己。我连日工作加上这一天的奔波,觉得有些疲倦,想着今天就不讲故事了,回去给了他们馒头就睡觉。

  我坐在车边,双腿搭在外边,晃来晃去,马路路慢慢吞吞地走着,我看向我的庙,见门外路旁坐着一个人。

  重逢

  我一看见他就再无法挪开我的眼睛。

  远远的,他穿着一袭蓝色的长衫,肩膀瘦削却显得刚qiáng,他背部笔直,脸稍侧着,也在看着我一点点走近。我渐渐近了,见他头上只简单地扎着一条和他衣衫一样颜色的带子,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似有风尘疲惫之意。看来是二十来岁,可是感觉上却觉得他已经历过太多的风霜。眉毛漆黑修长,眼神端庄平静。嘴唇安详地抿着,也有点白。只看表面,他应该被称为美男子,可这称呼似乎反而贬低了他。他坐在那里,好象没有呼吸,那种深深的沉静,是已脱去了世间纷纭顾虑后的至极平和,是淡极始知花更艳的纯净无瑕。可在他的眼神里,好象有什么,要在那稳定的神光后盈盈yù出,就是这唯一的生动,把他和那些世外高僧们隔了开来,好象透露了一丝他心灵深处仅存的生死难舍的挂牵,让他那出尘绝世的平淡气质里有了一种不能言说的温暖柔和。

  他有种我十分熟悉的气息却美好过我所知的所有记忆……

  我的车停下,两个人还是在相视无语。我再仔仔细细地看他,他衣衫的颜色,与我运动衣的蓝色十分相近,等等,他鬓边有一道淡白色的伤疤,还没有完全愈合,他左边的眉上,也有一道细细的伤疤,从上划下,险险地错过眼睛,止在眼角的下方。这些伤痕,我初见之下,竟没在意……

  我轻轻地说:"佑生……" 象深夜的悄语,我接着大喊了一声:"佑生!" 一下子跳下了车。

  他慢慢地笑了,那笑容象一枚沉在海底的明珠,在无月的夜晚,从黑色的海底冉冉升起,带着越来越qiáng的光辉,最终绽放在水面,如月华般照亮了海面和夜空。

  这笑容让我目眩魂驰,一下子怔在他面前,几乎不敢向前。我向他抬起手,余光中见我的手象个黑爪,布满煤灰,一下子收回手,背到身后,就这么站在了他面前一步远的地方。

  这一步就隔开了那些夜晚,那些话语,隔开了我在他身上的触摸,隔开了他依在我背上的身体,隔开了我拉他的双手,隔开了他环在我身前的手臂……我心中酸痛,却怎么也迈不出这一步。忽然感到,那个让我尽心照料,肆意玩笑的佑生,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的笑容渐渐消失,月华沉入海底。他的面容回复平静,只轻轻说了一句:"云起。"云淡风轻,不是我梦中的声音。

  我勉qiáng笑了:"佑生,你好吗。" 他半垂下眼,低声说:"很好。"

  俩人就这样对着,谁也不再说话。我不敢看他的脸,就盯着他放在双膝的手。他的袖子盖过双手,只有右手中指的指尖露在外面,白玉一样jīng致。我觉得喘不过气来,他更显得悄无声息。我忽然想哭泣,想转身离去,永不再见,永不伤心。

  ……

  就听一声:"哈,云起,你回来啦!" 转头见淘气,一路快步走来,穿着光鲜的藕色衣衫。

  我不由得一皱眉:"你这是什么色儿?"

  他一愣说:"我娘刚给我做的。"

  我一摆手:"是你娘给自己的料子,做坏了给你了。"

  他大惊:"真的? 你怎么知道?"

  我松了口气,向他们两之间一挥手:"这是佑生,我的一个朋友。这是淘气,无业游民。" 转身往车走去。耳听淘气对佑生说:"不,不是淘气,是陶旗。" 佑生没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