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同的疤痕、相同的葫芦、来师傅、瞻观往来……
老僧是未来的江汎。
一切忽然解释得通了。
重生而来的温初白让江汎提前离开皇权斗争,活了下来,而江汎则选择遁入红尘,以大慈大悲之心度人向善。等他报完了最后的恩,也就修得了大圆满。
温初白心中感慨万千。只是,江汎梦中所说已经报了的恩,到底是什么?
“叩叩。”门口传来云岚的声音,“温姑娘,水准备好了。”
外面天也微微亮了,温初白泡在木桶里,脑子里却仍在想着江汎报恩的事情。
云岚给她洗着发,温热的水便翻起了哗啦啦的响声,“之后要是再做噩梦,可以叫我,或者主子过来。”
“嗯?”温初白回过神,“不用了,我就是有点担心江煜。”
云岚淡淡道,“在主子面前,温姑娘就少提几次他吧。”
云岚左右提了那么多回,温初白心中也隐隐觉得何瑞也许向她说的喜欢自己,可自己对何瑞又的确没有过僭越的想法。
她摇了摇头,看向云岚,“我早已成婚了,与江煜。”
哗啦啦的水声掩住温初白的心声。
小石头……我有些想你。
江煜这日有些焦头烂额,原本他们都已经想好,两边夹击的同时内耗江卿的人马,让他们断了粮米,只能被动消耗,最终投降。
可谁成想,本来已经偃旗息鼓的他们今日竟然派了一支军队,组织了一场很大的突袭,从西边杀出了一条血路直通桂禾州,瞬间买空了桂禾州的粮食,解决了粮草短缺的问题。
“援军还有多久能到?”江煜问。
军师答,“附近的都已经调过来了,而在边境上的,还需要两日。”
江煜抿着唇,“皇城内外如今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这场战斗不能再这样无休止地拖下去。”
军师道,“王爷所言甚是,那王爷可有什么办法?”
江煜叹了口气,犹豫片刻从怀中拿出复刻的璇玑印,“这东西,本不应该存在这世上,但是,为了减少伤亡……”
军师从未见过这样精巧的东西,“这是……”
“一个暗器罢了。”江煜看着手中的璇玑印,“我手头已有两千份,等下我将图纸画给你,让皇城中的铁匠铺子加班加点地复刻,然后让药铺多配些麻沸散来。”
“王爷是想把人麻醉?”
江煜点点头,“战火之上何谈赢家,无论我的人、江卿的人,都是我怀川的男儿,能少一些伤亡便是一些吧。”
军师接过那一方小小的璇玑印,“王爷心系我怀川社稷,微臣佩服。”
江煜把简略又简略的璇玑印草图交给国师后便发起了呆,他瞧着手中握着的毛笔,心头因为战事而杂乱。
江卿……
江煜想不通,江卿一向是个闲散王爷,对外示人的样子也是翩翩公子,连功夫都不会,怎么就突然有了这样一支庞大的队伍,这样一颗狼子野心。
他这样想着,手底竟不知不觉地在纸上写下了江卿的名字。
好似在哪里见过……
是了。江煜想起,那日上交奠书,江卿是第二个上去的,自己跟在他后面,便刚好看见了。
可他却仍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干脆进了趟宫,将江卿的奠书找了出来。
江卿的奠书上,洋洋洒洒几百字的哀悼惋惜,内容没什么问题,可江煜却越看越觉得不对。
这字体,似乎和当初鉴宝大会上来找左护法的黑袍人的很像。
重康花了一整日,去重黎楼拿回信来。江煜将两封信贴在一起对比,这才发现,两边的字体竟当真一模一样!
江卿竟是那黑袍人,他们竟然在那么久之前就有过交锋?
他又想起,温初白曾告诉他,柳清芳便是重黎楼的左护法,难道江卿的目的其实是柳清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