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中间的利害我还是知道的。”叶风去旁边牵了牛回家,苗应也回到了院子里。
祖母坐在院子里,看到苗应回来,问他:“阿行什么时候回来啊?”
苗应愣了一下,才说:“刚吃饭的时候不是说了,大概初三四。”
祖母敲了敲脑袋:“记起来了,你说说,这人老了,记性也不好了。”
“您记性好着呢。”苗应凑过去跟她一起坐着,“我不吃肥肉您都记得呢。”
祖母摸了摸他的头发:“就知道哄我。”
在转过头的时候,苗应脸上的笑淡了一些。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记性好,祖母又问:“你娘家嫂子是不是就这个月要生了啊?”
苗应站起来:“是啊!我就说我最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呢,原来是这个!也不知道生了没有。”
“等阿行回来你俩一块回去,你娘还做了些小衣裳,到时候一块带去,还有啊,家里的鸡蛋也攒了很多了,到时候都带去,坐月子就要多吃鸡蛋,再带一只母鸡去。亲家母他们一开始这么照顾咱们家,现在咱家里情况好些了,也得知恩图报才行。”
“我知道了,等霍行回来我们再商量带些什么吧。”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夜也凉了一些,苗应躺在院子里,有点担心。
他以前也没有跟老人相处过,所以在今天听祖母说记性不好,一下子就有些慌,害怕是什么老年痴呆。
但是现在霍行又没在家,他心里总是惴惴不安的,又没个人商量,总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的,烦得很。
第二天起床天不是那么热了,天上零星地飘了点雨,还好昨天翻了地,也算是天时地利。
等霍行回来,他们还要预备送霍小宝去云山书院里上学,推荐的文书宋夫子已经写好了交给苗应了,云山书院每年两季招新生,一季在二月,一季在八月,年纪也有要求,最小的要超过七岁,霍小宝刚刚符合要求。
先前付灵佑也跟他们说过了,要先通过了书院的入学考试,才能入学,霍小宝现在每天都在宋夫子那边,准备着云山书院的入学考试。
苗应想他要出门去上学了,一应的用度也要准备,要准备两身衣裳,一个书箱,笔墨纸砚若干,还有被子褥子什么的,也是很繁琐。
“被子褥子我跟你祖母已经做好了,先前霍行问过尺寸,我们都做好了。”
李红英坐在床上叹气:“这还是他头回离开家呢,也不知道能不能习惯。”
“孩子大了都是要离开家的。”苗应说。
“我还记得那会儿阿行刚把他抱回来,那么小,那么瘦。”李红英回忆起从前的日子,又想跟苗应说说,“带回来的时候哭声都快听不见了,我喂了点米汤给他,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过来,后来又到处求着村里人给他一口奶喝竟然也长到这么大了。”
“小宝是个好孩子。”苗应说,“又聪明,又懂事。”
“你说老天爷怎么就这么不公平呢,那么好个孩子,非得这样磨他的的性子……”
苗应安慰她:“您说要不是因为这样,小宝还不能到咱们家里来呢。”
他们又说了好一会儿话,李红英才问:“霍行是今天回来吗?”
“应该是吧。”苗应帮她把衣裳叠好,“今天他回来咱蒸包子吧?前儿的油渣还在呢。”
他们家现在虽然有菜籽油吃了,但还是会备一点猪油在家里,前两天熬了猪油,油渣还放着没动。
“我一会儿和面去。”
晚上的时候霍行回来了,正巧碰上包子出锅,李红英给苗应拿了一个热乎滚烫的,苗应左手倒腾右手,边往院子外面走,结果包子差点飞了,被一只手接住。
苗应抬起头:“你回来了?”
四下无人,霍行拦腰把人抱起来:“回来了。”
很快霍行听见了院子里的动静,把苗应放下来,又进屋去看祖母和娘亲,两个小的也出来了,霍小宝抱住霍行的腿,小霖在一边喊哥哥。
晚饭吃得其乐融融,苗应本来想帮着收拾,李红英把他赶回房间去了,苗应的脸红了红,最终还是听话地跟霍行一起回房间。
苗应不是那种贤妻良母,霍行带回来的包袱也是他自己收拾的,苗应盘腿坐在床边,跟他说最近家里的事情。
“风哥让你帮忙打一套嫁妆的家具,你知道怎么打吧?”
霍行边收拾东西,边说:“师父的册子上都有,有小霖帮我,会很快。”
“我想过两天回娘家去一趟,我嫂子应该要生了,咱得回去看看。”
“好。我陪你一起。”
“还有霍小宝去书院,咱还得去给他准备些东西。”
“我陪你去买。”
苗应看着他,总觉得他哪里不一样了。
“我去冲一冲身上。”霍行收拾好了他的行李,“你先歇着。”
苗应点头:“去吧。”
霍行冲澡很快,没一会儿就带着一身凉气回来了,只穿着一身中衣。
苗应站起身来,他就说霍行哪里不一样了,经过这段时间高强度的榨油工作,他小臂上的肌肉更蓬勃一些。
苗应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伸手去摸他的手臂,手臂摸得有些不过瘾了,又隔着衣裳摸上他的胸口,霍行一只手按住苗应到处点火的手,另一只手脱了自己的中衣,又拉着苗应的另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口上。
苗应咽了咽口水,最终决定及时行乐。
第89章
霍行回来之后,苗应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他头靠在霍行的手臂上,又想起昨天担心的祖母的事情,跟霍行说了说。
“咱们去买东西的时候可以去医馆里问一问。”霍行的手指缠着苗应的头发,心下一阵安宁,“付公子带话,他们应该会在中秋的时候回来。”
苗应打了个呵欠,身体极度欢愉之后显得疲累,他拍了拍霍行:“睡了。”
霍行看着他入睡,从他合上眼到呼吸平稳,都没能移开目光,直到窗外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霍行才拉着苗应的手,慢慢睡过去。
因为霍行回来了,苗应难得地睡了懒觉,等他起来的时候霍行已经跟小霖两个人在工具间里画图了,苗应才想起昨天跟他说过要打柜子的事情。
小霖先看到他,喊了声哥哥,苗应在他们旁边坐了下来,看着小霖画着的花纹:“真好看,其他人呢?”
“都出门去了。”
苗应看着霍行:“咱们什么时候回娘家去?”
“明天吧。”霍行画上最后一笔,“你吃饭了吗?”
苗应摇头,昨晚吃得太多,现在也不太饿,但霍行还是看着他吃完饭,等到祖母他们回来,就开始帮他们准备回家要带的东西。
一篮子的鸡蛋,一只老母鸡,一个小包袱,包袱里都是给小孩子做的小衣裳,足以看得出他们一家人的心意。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出发了,前一阵的时候霍行家就做好了板车,不过他们家没有牛,所以一只没怎么用,今天出门,要带的东西不少,就把板车拉了出来,霍行在前面拉,苗应坐在后面,怀里抱着鸡蛋,一只手按着一只鸡。
苗应看着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想起了前世的时候听的歌,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背上还背着个胖娃娃。
鸡鸭他倒是都有了,就差个娃了。
走到肉铺的时候,他家的肉铺没开门,苗应就知道他嫂子估摸着是生了,果然到了家门口的时候,就发现他家门口挂了红布。
原本苗应是不知道的,是李红英告诉他的,说现在谁家有新生儿诞生,门口就会挂红,说是红色大吉,能避邪祟。
霍行把板车停好,苗应提着东西推门进去,就听见院子里刘琼中气十足地骂人声:“你要死啊!叫你别亲孩子。”
苗应笑起来,就知道是他哥在挨骂。
苗大海从灶房里出来,看到苗应赶紧上来拉他,面上的喜色都掩不住:“你嫂子前天生了,是个大胖小子,我正说今天让人给你们带话呢,你们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