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完霍小宝上学的事情,苗应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轻了一些,没有直接回家,拐了个弯往叶风家去。
他们两家现在已经很熟悉了,苗应进院子里发现秦家的长辈正在院子里选玉米种,苗应跟他们打了招呼,秦老太太让他们坐,说叶风去喂鸡了马上回来。
果然叶风没一会儿就回来了,看到苗应他就笑:“我刚说要去找你呢,小鸡孵出来了,你家不是说想养鸡,我给你拿捉几只去。”
苗应说:“那正好,我今天是来问你借玉米种的,刚好有小鸡,我一起抱回去。”
“刚好有选好的。”秦老太太说,“你拿回去吧。”
苗应数了钱给叶风,叶风也不客气,直接收了,随后送苗应出门,苗应又说:“你家收庄稼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来帮忙。”
“哪就要你了,你怕是连镰刀都不知道该怎么握。”叶风笑了一声,随后又问,“你去看过大夫了吗?大夫怎么说?”
苗应摇头,他根本就没去看大夫,只说自己没事没让他不用担心。
这么绕一圈之后,太阳也已经落山了,祖母和李红英也回来了,干农活总是累的,尤其是祖母,年纪大了,虽然干活的劲头很大,但终归还是累的,苗应没干活,就负责家里的后勤。
“娘,我把玉米种拿回来了,还抱了几只小鸡回来,你们看养在哪里?”
祖母一下又有干劲了,跟李红英一起商量怎么做鸡窝,霍小宝也跟着去看小鸡。
苗应进了灶房里做饭,炊烟缓缓升起。
忙碌又充实的一天又过去了,洗漱完的苗应何以躺在床上,又在计划明天的事情,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躺在这张小床上,本来他是想让霍小宝跟他一起睡的,但李红英没让霍小宝过来。
苗应很快进入梦乡。
只是今晚他睡得格外不安稳,在床上辗转反侧。
身体渐渐热了起来,像是被大火炙烤,耳边是杂乱的人声,他循着热气走过去,眼前的一幕让他睁大了眼睛。
一把沉重的刀闪着寒光,直直地朝他劈过来,可刀到了他的面前,却被一个人影挡住。
是霍行。
第39章
后来苗应没再睡着,他一直觉得梦不是无缘无故做的,比如在前世的时候,他在出车祸的前一天梦见了掉牙齿,想起以前偷听到院长妈妈的话,说梦见掉牙齿就是有人要去世,他想着自己没什么亲人了,应该没问题,结果没想到,去世的是他自己。
熬到天亮,苗应起了床,去烧了热水,他还是很爱干净,每天都要热水洗脸洗脚,他坐在灶门口,幽幽的火光印在他的脸上,把刚进灶房的李红英吓了一跳:“怎么起这么早?”
苗应有些无精打采,看向李红英:“娘,你梦到霍行了吗?”
李红英摇头:“没有啊,怎么了?”
苗应又稍微松了一口气,霍行跟娘是亲母子,他们之间的心灵感应应该会更强烈,但现在娘说他没梦见霍行,那应该就是没事。
“没事,娘今天有什么安排啊?”苗应拍了拍脸。
“打算先把玉米种下去。”李红英脸上完全没有对劳累干活的厌倦,只觉得在这个万物复苏的春日里,就应该辛勤劳作,才能在秋日迎接丰收。
说真的,苗应还真的不怎么会种地,最多就是在院里的时候去菜地里霍霍一下。
但他还是跟着李红英他们一起去了,总有他能帮忙的地方。
他们家也没有牛,播种都靠她们一锄头一个坑,苗应就跟在她们的后面撒种子,这个活他还是能干的。
一上午的时间他们种完了一块地,他看祖母挥锄头的力道小了些,就把手里的玉米种给祖母:“我来吧,我看你们弄一上午了,学会了。”
祖母也确实是年纪大了,他把锄头递给苗应,就要验收苗应的学习成果,苗应用手捏了捏已经光滑了的锄头柄,学着她们的动作,高高扬起,却没有把握好度,差点闪了腰。
李红英赶紧接住他手上的锄头:“你还是悠着点吧。”
苗应又练了练,虽然动作不太熟练,但好歹能挖出坑了,三个人又干了一会儿,祖母回家做饭,苗应和李红英继续。
等看时间差不多了,他们才收拾了收拾准备回家,这个时候的日头不大,但苗应的脸还是红了,刚才干活的时候没注意,这会儿闲下来才发现他的手心上起了几个泡,他似乎是有些紫外线过敏,干了一上午活之后一张脸又红又痒。
苗应觉得干点活就一身毛病很是矫情,也没声张,脸上的红用凉水洗了洗就好,手上的水泡他没在意。还是回来的霍小宝拉他的手的时候发现的。
好在祖母和娘都没有大惊小怪,帮他把水泡挑破之后就没再管他,而后的日子,手上的水泡消了,消了又再起,慢慢地成了茧,也就没再起过水泡了。
因为最近干农活很累,所以做饭基本都是做的顶饱的干粮,就是吃的时候有些噎人,又做了开胃的泡菜汤往下顺,因为实在太忙,也没时间去买肉,苗应想等这段时间忙过了,要去买肉来大吃一顿。
四月忙忙碌碌地过完,从上次梦到霍行,到现在又是一个月过去,他也再没梦见过霍行,娘亲和祖母也一样,没有消息,应该就是最好的消息。
等他们把玉米都种好之后,幸好这几天的夜里都下了雨,不然他们还得去河边挑水浇地,也算是减轻了很大的工作量。
期间他们把霍小宝送去了村里的蒙学堂,苗应提了一包糖和一串铜板算是束脩,宋夫子没什么表情,反倒是他的夫郎,那位宁夫子对那包糖格外喜欢,夸苗应心灵手巧。
被夫子夸了的苗应和霍小宝一样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随后霍小宝开启了他的读书生涯。
这时村里麦田里的麦子也都成熟了,先前就说好了等叶风家开始收小麦的时候,他们就去帮忙的,虽然叶风客气说不用,但当他们拿着镰刀去帮忙的时候,叶风也没拒绝得了。
他们家种了很多地,秦强的农忙假只有三天,这三天他们家得加紧干活,不然等秦强去上工了,剩下的都得叶风和家里的两个老人来干了。
苗应一开始用镰刀也不太熟练,祖母他们割一陇,他才能割三分之一,但慢慢地也能看到他们的尾巴了。
叶风边割还有心思打趣苗应:“瞧这脸花得,你相公回来要心疼死了。”
苗应挥了挥有些酸疼的胳膊,朝他翻了个白眼,随后跑去一边的水囊里喝水去了,可能是干活太累,他动不动就渴,出门的时候李红英给他准备了个特别大的水囊,一下午的时间不到,水都被他喝干了。
他从穿越过来之后就没有这么大的活动量过,这几天总是觉得很累,这会儿坐在院子里昏昏欲睡,霍小宝坐在他的旁边咿咿呀呀地背书,苗应听着他的声音,也真的睡着了。
霍小宝转过头看他,随后跑到李红英的跟前说哥哥睡着了,李红英摸了摸他的头,让他不要去吵苗应。
本来村里的蒙学堂是不管饭的,但因为这段时间农忙,几乎村里所有人家都在地里,所以宁夫子在日常上完课之后,会在自家的院子里煮饭,让孩子们在学堂吃饭休息,下午上完课之后才让他们回家。
管十多个孩子的饭也不是一笔小的开销,所以孩子们每天去学堂,都得带着自己的口粮,霍小宝觉得很新奇,每天睁眼就在想今天又能待什么吃的。
等苗应醒了一觉,饭也好了,他用凉水洗脸,晒得通红的脸在清水洗过之后一阵阵的痒,之后发现鼻子里都是黑的,全是割麦的的时候的灰尘。
今天太累,李红英煮了鸡蛋汤,蒸窝头也是细粮比粗粮多,苗应一口气吃了三个窝头,喝了两碗汤,才觉得饱。
把祖母都惊了一跳,平日里苗应的饭量可没这么大,这一看就是累狠了。
想起亲家母说过的话,苗应从小可都是没怎么干过活的人,这几天可以说是把前十几年的活都给干完了,才累成这样的。
“明天你就在家歇着吧,他们家的麦也差不多割完了。”李红英说,“明天好像也到了给人家交糖的时候好,你就在家做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