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没有签订任何合同协议,没有金钱交易记录,你拿什么证明我已经给你了?我收回去也是合情合理的。”
白冬篱冷哼:“你要是不满意,那你就报警吧,你让警察来判判,这些画的归属权到底算谁的。”
白夙语当然不敢报警。
要是闹大了,他的名声就彻底毁了,还怎么向父母交代?
他甚至不敢让白冬篱走出这间办公室,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白冬篱的去路。
“……你别乱来!你真以为我非你这些画不可?我告诉你,你要再往前一步,我们的合作就到头了!”
白冬篱大摇大摆地再往前了一步。
“没事,反正你也看不上我的画,就这么几百块钱,我换个地方卖也是卖。”
“……你就算现在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你说的话!你信不信我叫保安把你赶出去!”
白冬篱冷笑:“我有录绘制这些画的视频记录,有之前我们每一笔交易的金钱记录……你叫保安把我扔出去不要紧,但我可以把这些东西都寄给你父母,你猜他们看了会不会对你失望?”
更进一步扔出重磅炸弹:“你不是你父母亲生的,对吧?”
“……”
白夙语当场脸色发白,睁大了眼睛,差点再说不出一句话。
“……你,你胡说什么!我警告你,这种话是不能随便乱说的!”
白冬篱:“……”
那你倒是演得好些啊。
你看看你现在的演技,明显到让人都不好意思戳穿了。
白冬篱:“是不是你心里清楚。”
“但是我想,你肯定不希望你的父母起任何怀疑吧?”
“……”
“原来你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难怪没遗传到他们的家族基因……竟然还私下作假,使这种手段,真不知道亲生父母是什么模样,哇哦。”
“……他们不会相信你的!”白夙语狠狠道,“你以为你随便说几句他们就会相信了吗,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谁说我要他们相信了,只要他们能起疑心就够了。”
“你猜他们起了疑心后,会不会偷偷拿你的头发去做亲子鉴定?”
“你甚至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做的,这可是连作假都作不了哦。”
等白冬篱说完这些,白夙语的脸色已经煞白。
他就是又坏又蠢的人设。
哪怕是做坏事,也没有高明的手段,什么心思都恨不得显示在脸上。
而这桩真相,白冬篱不说出来也行,单用绘制记录作为证据,都能让白夙语大呼投降了。
可白落目前存在不明,他实在没有心情考虑太多,再加上前几个世界积怨颇深,白冬篱真的很难对白夙语有任何好脸色。
他都想把白夙语直接引爆了。
白夙语根本不敢拿这件事来赌,如果父母察觉怀疑,对他来说都是毁天灭地的打击了。
白夙语恶狠狠地看向白冬篱:“……你到底要什么!”
白冬篱道:“我从一开始就说了,我要拿回我应得的报酬。从我的第一幅画开始,到现在挂在外面的每一幅画,我抽成一半不算过分吧?你把缺我的立刻都补给我。”
白冬篱也没有狮子大开口,这一半完全是他应得的。
“行,我给你。”白夙语道,“你先回去,我晚点算清楚了就转给你。”
“你现在就算,现在就算清楚了全部结给我。”
白冬篱绝不让步,总之今天不拿到钱,他是不会从这里挪动一步的。
“行!我现在就算!”
白夙语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按照白冬篱的要求来。
画展一共办了三场,白冬篱提供了大概六七十幅画。
听上去很多的样子,但超过一半都是他以前画好,放在家里闲置的。
当时白夙语就是以此为理由,将价格压到了很低,转头又高十几倍地卖出去。
白夙语打开电脑,开始啪啪啪算账。
前后花了一小时左右,算清楚了另要补给白冬篱九万八。
这些钱对白夙语都是小钱,当场就火速转给了白冬篱。
“给,都给你了,你赶紧离开这里!以后再也别出现了!”
看着这笔钱,白冬篱真想骂白夙语不是个东西——然后就真亲口骂了出来。
“你真是禽兽啊,我只是要你一半,竟然就有这么多。前几次你一共才转我多少?加起来也就一万多,赚这个黑心钱,你小心天打雷劈。”
白夙语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
从来没人指着鼻子这样骂过他,但他现在真不敢惹白冬篱。
“我都已经转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轮到白夙语想把白冬篱推出办公室了。
“你赶紧走吧!离开这里!”
“等等。”白冬篱道,“这些是你之前欠我的,那这次的呢?我在外面的那些画呢?”
“等画展结束了再结算给你。”
“不行,现在一起算给我。”
“……很多还没卖出去呢!”
白冬篱嗤笑:“你真会做生意,卖出去再跟我分钱,卖不出去就下次再说对吧?货给你了,钱也是你赚,风险却让我承担,我还什么都没有,凭什么?”
“行,我现在也算给你!”
十几分钟后,白冬篱的账户又多了一笔一万五的金额。
白夙语快憋屈死了:“我把钱都给你了,你可以把证据什么的都交给我了吧?”
白冬篱道:“不好意思,这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而且目前我还没打算跟你谈,我走了,祝你生意兴隆。”
拿到自己应得的报酬,白冬篱果断疾步离开,走得头也不回。
五百块变成十万出头了。
有钱的感觉真好。
虽然十万也不多,在这座城市买个卫生间都挤脚,但足够他立刻出发前往A城,去寻找白落的下落。
回去不用赶时间,白冬篱没打算坐地铁了,而是决定公交车回去。
地铁还要转公交,地铁又贵。
还是公交车吧,三块钱就能摇到终点站。
有钱了也要省着花,现在这阶段,能省一块是一块。
白冬篱步行到了最近的公交站,上车后开始做起接下去的计划。
他要搬家去A市的话,需要处理的东西很多。而且A市是大城市,房租跟物价比这边都要高。
白冬篱想选在他们当初领养白落的福利院附近,那边的房价相对便宜。
但地理位置相对偏僻的话,工作又不好找。单靠十万很容易坐吃山空,他肯定需要一份工作。
想着这些,白冬篱的心情很难不烦躁。。
傅澜疏在哪里啊,他到底有没有选择这个世界啊。
如果他还记得傅澜疏的手机号码就好了,可偏偏这个世界的记忆是片段式的,傅澜疏的角色还处于空白状态。
如果傅澜疏不在,白落也不在,只剩他一个人怎么办?
他要面对一个有着傅澜疏外表的角色,再等待着另一个有着白落外表的角色吗?
做选择的时候白冬篱可以下这样的狠心,可真的来了,面对种种不确定的未来,他又开始迷茫,害怕自己的选择失误。
公交车不紧不慢往前行驶着。
白冬篱想得太阳穴突突直疼,叹着气随意瞥向窗外的风景。
这一瞥不得了。
他竟看到一个神似白落的小孩正从旁边的商店街前走过。
公交车直接开了过去,旁边的遮挡物又多,白冬篱只看了第一眼,根本来不及看第二眼。
但这点就足以让他整个人都亢奋起来,直接大喊道:“停车停车,我要下车!”
即便不是白落,即便只是自己的错觉,白冬篱都必须上前亲眼确认。
但公交车不是私家车,不可能为了他一个人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