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君秋澜这番话也说得通。
大概是他想多了?
“既白还研究历史了?”他顺着话题聊下去。
君秋澜:“您也知道,我们没有去正规的学校读过书,我也是下山之后,才知道世界之大,当然也想多了解一下了。”
颜淮这边还没察觉什么。
但是颜景却觉得这番话不太对劲。
根据他对清珩的了解,清珩也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老道长,有时候说起话来,还能引经据典。
其他的道长也一样,虽然没有经过正规的学校教育,但都不是文盲,就算不了解历史,也能说个一二三。
还有最大的问题。
君秋澜年三十那天跟他接视频,是在出租屋,说是去砚耕先生家里过年了。
那就证明,砚耕先生应该就住在山下,虽然不一定是住城里,也有可能是隐居在山下某个村庄里。
这又说起,君秋澜小时候在砚耕先生家里住过几年。
既然砚耕先生能让君秋澜在他家住几年,还教他写字画画,那么为什么没想过送他去上学?
不说供他读到大学吧。
九年制义务教育读完,在这小城市,没有那么卷,读九年的书,花费也不会太高,按照这位砚耕先生的神格,拿出这点学杂费,应该没问题吧?
还有,这一山的道士,之前都没有身份证,也是个疑点。
他还是不理解,想不明白。
但是又找不到问题的关键所在。
大概真的是什么不可说的玄学?
想到君秋澜在山下几次遇到问题,都能逢凶化吉……
他也就问了一嘴。
“清珩道长,真的有运势这么一个说法吗?”
他其实一直都不太相信这些的,命由天定?
他还是更愿意相信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清珩还嘲笑他,“你不是不信这些吗?要说运势,你爷爷年少时会经历一些波折,但却是个富贵命。”
颜景微微蹙眉,“可是家里的富贵,都是爷爷亲自去打下来的,这跟运势有什么关系?”
清珩道长笑得神秘,“当年下海做生意的那么多,为什么成功的只有一部分人,这就是他们的运势。”
这句话乍一听,还挺有道理的。
他好像也听说过,有人前脚刚被公司开了,后脚去买张彩票就中奖了这些新闻。
运势?
他默默咀嚼这两个字。
清珩又指着君秋澜道:“我这个小徒弟的命格也非同一般,如果生在古代,那也得是紫薇星降世。”
紫薇星?
颜景倒是听说过这种命格,一般是形容帝王的。
说到这里,他就觉得这命格一说就有些胡扯了。
如果君秋澜是帝王的命格?为何会是现在这般?
随后他又想到个好玩儿的事情,如果君秋澜一直在娱乐圈发展,说不定有拿影帝的潜能?
这算不算帝王命格了?
旁边的赏画的两位也差不多了。
颜淮也凑过来看了一眼棋盘,“清珩你这个臭棋篓子,我孙子让你三十步,你都赢不了。”
清珩嗤了一声,“彼此彼此,我还是跟你学的下棋。”
颜淮不说话了,又道:“你之前跟我说,我孙子的婚姻宫出现得晚,还得多晚?都快三十的人了,在古代都能自称老夫的年纪了,难不成要等到他以后谈个黄昏恋吗?”
颜景:“……”
这都能扯到他身上来?
他并非是排斥婚姻,但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无性恋者。
活了二十多年,没遇到过一个让他心动的人,男男女女都没有。
特别是他还生活在娱乐圈这么一个美人如云的地方,也没见过哪个女艺人或者男艺人让他心动过。
想到这,他突然顿了一下,目光下意识看向了君秋澜。
心动吗?
不算吧。
他只是觉得君秋澜适合他电影里的那个角色,是有滤镜的。
再说了,君秋澜还是个小孩儿,他比人家大了七八岁。
再退一万步,他颜景见过那么多美人,虽然能比得过君秋澜的屈指可数,但他自认,他颜景也不是个颜狗啊。
应该?不是吧?
他又看了君秋澜一眼。
君秋澜抬眸,又看了棋盘,略微挑眉,“我陪颜先生来一局?”
他还记得师父给他交代过任务呢,陪客人喝喝茶,下下棋,招待客人,颜景也算是客人了嘛,还有这颜景的棋,看起来有点儿意思啊。
颜景收回自己的目光,“就从这残局开始吧。”
“也行。”
颜淮还在叨叨:“你再给他看看,看他是不是孤寡的命,要真是这样,我也就不说啥了。”
清珩的表情更微妙了。
“已经有显现了,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你就能收到好消息了。”
说完这句话,他眼神又在君秋澜和颜景身上扫过。
“不过嘛,你得要有个心理准备。”
他们修道的,讲究个随心而为,但是俗世中人就未必了。
颜淮一头雾水:“什么意思?我不喜欢?我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又不是跟我过一辈子,他喜欢不就行了?只要他不是给我带一个非人类回来,我都能同意。”
语气铿锵有力。
清珩嗯了一声,“记住你说的这个话就行。”
颜淮一脑袋的问号,旁边的颜景也是无语。
过不了多久,他就能给爷爷带去好消息?
他是不会相信自己某一天会突然对一个人情根深种,不能自拔,非他不可的。
嗯,一定不会。
“该你了。”君秋澜唤回他的思绪。
两人才走了没几手,刚才被清珩下成必输之局的棋盘上,已经有了扭转乾坤之势。
“下棋也是那位砚耕先生教的?”
总不能是清珩道长这个臭棋篓子教出来的吧。
而清珩这个臭棋篓子又是他爷爷这个臭棋篓子教出来的。
君秋澜顿了一下,“算是吧。”
颜景落子之后,他几乎没考虑,也落了子。
没过一会儿,棋局逐渐陷入焦灼的状态。
双方都咬得很紧。
旁边的清珩和颜淮都安静下来了,在旁边静静地看着。
观棋不语,主要是两个臭棋篓子也看不太明白。
下一步棋,轮到颜景了。
颜景手中把玩着一枚黑子,黑子在他指尖轮转,看似云淡风轻,但他微微收紧的眉头,还是出卖了他。
他也是没想到,君秋澜的棋艺如此高超。
他怎么能理解古代人娱乐少,而君秋澜从前作为太子,能放在明面上的休闲娱乐,也就只剩个下棋了呢?
君秋澜从五岁起,就开始学下棋自娱了,皇宫里的藏书多,自然也有各种棋谱。
看过许多残局,日日钻研,也算是小有所成了。
对于棋艺,君秋澜并不自谦,但颜景能跟他下到这个地步,已经很厉害了。
颜景这一步棋,总感觉怎么下都是个陷阱。
就在这个时候,睡了一觉的君白送醒了,伸了个懒腰,在软垫上踩了踩,看到四个两脚兽都没搭理他,就盯着桌子上看。
这桌子上有什么好看的?有本喵好看吗?
他一个弹跳,精准跳在了棋盘上,“喵呜?”
颜景轻笑:“胜负未定,下次继续。”
随后就抱着送送开溜了。
君秋澜哭笑不得,什么叫胜负未定?
明明就是输了还不肯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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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赠礼
山上的日子过得清闲, 却又不失热闹。
颜淮都感慨:“从前回来,总觉得这山里静悄悄的,一点儿人气儿都没有。”
还是现在好。
“好什么好?”清珩稍微有点嫌弃, “我们从前隐居在这里,多舒服, 与世无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