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试镜,都只有自己的台词。
根据几句台词,构建出一场戏,很考验演员的能力以及想象力。
当然了,只要是演得好,就算并不符合真实剧本的设定,颜景也是会考虑的。
毕竟能走到这里来试镜的,形象就已经比较贴合角色了。
除了君秋澜这个特殊的角色之外,其他的角色都是很多演员一起试镜,就看谁能给这个角色增光添彩了。
颜景去了隔壁,房间里就剩君秋澜一个人了。
好安静。
他看着剧本里的几句台词,陷入了沉思。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目前已知,有一场跳舞的戏份,应该是一场很大的戏份。
他的身份,之前就猜测过可能是舞姬,或许还带着间谍这样的任务。
甚至,他都想过,可能会是权贵家的男宠这一类的角色。
可今天的这几句台词,应当是位高权重的人,而且身份应当是尊贵的。
这就让他迷惑了,位高权重,舞姬,这两个角色能挨着边儿吗?
总不能是某位位高权重的公子,私底下有做舞姬的爱好吧?
要真是这样的话,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部神剧了。
君秋澜笑了一下,轻启薄唇,念了一遍台词。
“尔等不过蝼蚁,今日能见到本公子,便是你们此生之幸。”
好狂的一个人。
这舞姬/男宠,这么狂妄吗?
“杀我?谁给你的胆子?”
“他日史书工笔,你们连做我脚下的尘埃都不配。”
“这江山万里,若无我父祖心血,尔等鼠辈安得在此狺狺狂吠?”
……
越读,越是能品味出几分感觉。
像是这个角色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然后被上头的人忌惮?
不过,他还是不太能解码这个角色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按照台词来看,此人是张狂的……
他暗自揣度,兴许是因为跳得一支好舞,又因为祖辈政绩或战绩斐然,然后被上面的人赏识了,最后身居高位,惹得许多朝臣不满,如今又要来抓他下诏狱了?
这怎么感觉像是祸国妖妃的戏份?
男的?妖妃?
君秋澜缓缓吐出一口气,现目前他也没有别的猜测了。
兴许是他看过的影视剧还不够多,也可能是他想象力还不够。
就按照这样的剧情人设来吧。
一旦想通,君秋澜心里已经有了成算。
演戏。
不光是要表情,情绪到位,站立坐卧,都得要像模像样。
他反反复复,一次又一次给自己排练。
半个小时的时间,一晃而过,颜景对门进来的时候,君秋澜正在戏中,他脸上的桀骜都还未曾收回。
颜景略微挑眉,看来他是有那么几分猜测了?
不管猜得对不对,这个角色带着的傲骨,算是被他表现出来了。
君秋澜回过头,看见颜景,也不开口问,竟然直接开始飙戏。
“尔等不过蝼蚁,今日能见到本公子,便是你们此生之幸……”
颜景也反应过来,开始给他搭戏,接了一句台词。
“今日公子若是束手就擒,恐还有一线生机,若是负隅顽抗,就别怪我们刀剑无情了。”
君秋澜眼底带着轻蔑与不屑。
……
只有几句台词的场景,正常对戏下来,包括其他的,总共也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
直到君秋澜最后一句台词落下,颜景才发觉自己又当了工具人。
他拍了拍手掌。
“很不错。”
眼底的欣赏都快流出来了。
“看来你对这个角色已经有了一些揣摩和猜测。”
君秋澜缓了一下才从戏里出来。
“那我猜测得对吗?”
颜景思索片刻,“应该还差一些,不过你的表演,已经足够通过我的试镜了。”
君秋澜的脸上也浮现出几分笑意,“那我算不算过关了?”
颜景颔首,从角落里给他一把君子剑。
“来吧,走个流程,现在是你的武戏了。”
君秋澜莞尔,也不客气。
他维持着自己揣摩的角色人设,目光凌厉地抽出佩剑,在这不大不小的会议室里,上演了一出一个人的刀光剑影。
想到这个角色还特别会跳舞,他甚至还在剑术中加了几分前几天学到的舞蹈动作,只是没那么柔软。
他一直不明白的一个事情,这个是男性的角色,跳的舞,却是女子那般的柔媚。
也只能猜想,正式的舞蹈戏份,应当不至于这么媚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君秋澜也不知道脑子怎么想的,长剑挥出,抵着颜景的胸口。
自创了一句台词。
“本公子站在这里,便是你毕生难逾的天堑!”
颜景得承认,此刻他的心跳有些时常。
好似君秋澜原本就应该是这么高高在上的贵公子,不染尘埃。
此刻才是他镜头下的角色具象化了,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尽量忽略自己心底的悸动,嗯,他是在为角色心动,为君秋澜赋予了这个角色的灵魂而心动。
他指尖夹住剑刃,“君公子今日让我大开眼界了,好了,后续会有人找你拟定合同了。”
他琢磨着,得把君秋澜的片酬往上提一提。
昨天送爷爷的一套茶具,光是包装盒就已经价值不菲了。
而君秋澜手上能有多少资金,他心里也有个大致的猜测。
总不好直接给君秋澜打钱,倒是坏了情分,涨片酬,反而正常一点。
想了想,他又说:“坐着歇一会儿吧,想跟你打听点儿事情。”
君秋澜听到自己试镜合格,心里高兴着呢。
片酬什么的,他都没问。
只觉得自己能进颜景的剧组,应该也能有很多的收获,学习与成长。
“有什么事情,还能跟我打听的?”
颜景:“就是教你写字画画的砚耕先生,能不能请他出面,给我电影写几幅字画,用于场景布置,价钱都好商量。”
君秋澜怔了一下,没想到是这个事情。
“应该暂时不太行,他现在不见外人。”
以后如果他能带家人穿越了,倒是可以帮这个忙。
他想了想,“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跟我说,具体要写什么样的内容,要什么样的风格,我回去转达一下,看他是否愿意。”
他觉得他爹多半都是愿意的。
又能赚钱,还能发挥他自己的特长。
每次他找父亲要字画的时候,父亲眼底都是温柔高兴的。
颜景也不敢多说。
爷爷让他查这位砚耕先生,还不能动用不合法不合规的方法,就只能先从君秋澜这个砚耕先生的徒弟说起了。
他也琢磨了一会儿,“你回去先问问吧,万一砚耕先生愿意呢?还是请他过来,当面作画题字更合适,如果实在不行,再采取你说的办法。”
君秋澜颇有几分无奈,那是愿不愿意的问题吗?
是他爹现在根本就过不来啊。
等等,兴许也未必。
从上次的带兔子穿越,到现在已经小几个月过去了。
这期间,他带了红薯回去,又给出了钻井的方法,婉儿那边在医疗上也做出了贡献。
不知道能增长多少活物的重量?
万一足够了呢?
不过他还是没应,只道:“我只能去帮你问问看。”
颜景颔首,“好,拜托你了。”
说得还挺正式,弄得君秋澜还挺不好意思的。
他开了个玩笑:“要不你考虑考虑我的字画得了?我的字和画,其实也不错啊,放在电影里,应该也是拿得出手的。你原本准备给我师父多少钱来着?我深得师父的真传,你给我一半儿就行,你还省钱了呢。”
颜景哭笑不得。
其实他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君秋澜的书画用在电影里,确实是绰绰有余了,这不是爷爷给他交代的任务嘛,他就只能从这个方向去想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