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说好要带君白送一起去玩儿的,结果刚才过来的时候忘了,折回去再带过来,恐怕也赶不及。
最近爹娘都挺忙的,担心送送没人照顾,去城里的时候,都会把送送给带走。
他都在琢磨,要不然以后的白天就把君白送接到这边来吧,家里给他开上空调,吃喝都准备好,也不担心他会热着饿着。
但仔细想想,还是觉得不好。
君白送不属于独居小猫咪,从小就有人带着的,很少有一只猫待一整天的情况,平时也喜欢跟人黏着,喜欢被人抱着。
在家里那边的时候,就算偶尔家里没人,君白送还能在院子里跑跑跳跳,也很欢乐。
但是接过来……
他看了看自家的房子,不,这还不是自己的房子,是出租屋,就只有这么大一点的地方。
他说:“下回再带君白送过去玩儿吧,先生那边带着君白送上山去了。”
颜景忍俊不禁,想来那位砚耕先生也是喜欢猫儿的。
君秋澜继续说:“明后天就接回来,别担心,老师那边很安全。”
“知道。”颜景说,“否则你也不会把君白送给送过去。”
君秋澜含笑,“走吧,一起搬箱子。”
三个大男人,二十个箱子,搬起来就很轻松了。
到四合院那边的时候,颜淮也才起床不久,正在跟自家的时尚老太太斗嘴呢。
“颜爷爷,奶奶,今日叨扰了。”
“哟,既白来了,哪里叨扰了,爷爷欢迎你还来不及呢。”
君既白,听说既白还是那位砚耕先生给君秋澜取的字。
这也是让颜淮更加笃定砚耕先生来历的一条。
当代社会,还有谁会给晚辈取字的?
当初,他给儿子取字的时候,周边还有人说他装文化人呢,那都是五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后来给孙子取字,孙子又更是完全接受现代教育的,也不太理解他这种老古董习惯。
现在,总算是在这个异世界找到知音了。
瞧瞧人家砚耕先生,还给自己的弟子取表字呢。
既白,跟他给颜景取的未晞,也算是对上了。
突然有一种他乡觅知音的感受。
颜淮的夫人,傅老太太也精神抖擞的,两步过来,就拉住君秋澜的手。
“乖宝孙儿,昨晚知道你要来,特意让厨房给你炖了汤,刚好适合早上喝。”
君秋澜还挺不好意思的,“辛苦傅奶奶了。”
傅老太太笑眯眯的,“不辛苦,反正都是保姆炖的汤。”
君秋澜乐不可支。
颜景也乐,老太太确实是喜欢君秋澜,感觉还有点儿喜欢过头了。
想到其中原因,他还有几分无奈。
尽管奶奶是个时尚老太太,但他这个年纪都不谈恋爱,在他们看起来,似乎也不太正常。
至于君秋澜……
颜景看了一眼乖巧喝汤的君秋澜,垂眸移开了目光。
这么多年,不曾谈过恋爱,总归是要谨慎一些的。
抛开他对君秋澜那几分俗欲,君秋澜同样也是一位值得终身结交的挚友。
若是贸贸然捅破这层窗户纸,恐怕连朋友都做不成,倒不是不能继续做朋友,是怕尴尬。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破碎故事之心》里的一句话:爱是想要触碰又收回的手。
想到这句话,他感觉心脏又荡了一下。
“喝汤,你也来一碗。”傅老太太给亲孙子也补补,“你们年轻人现在压力大,也是不容易,电影准备得怎么样了?”
“都挺好的。”颜景缓过心神说,“现在的培训学习也挺顺利的。”
至于君秋澜这边,舞蹈学习,其实也没有问题,就是眼神,情绪,还差点儿意思。
大概还需要悟一悟。
也不着急,真到开拍了,把个人情绪代入角色之后,说不定就能悟出来了。
二十个木箱送进了院子,颜淮也没急着去看。
陪着孙子们喝了一碗汤,然后又被老太太嫌弃了一番。
君秋澜看着心里都温暖,这一家人的相处模式,也是令人羡慕的。
吃过饭,君秋澜才把父亲给颜老爷子的回信拿了出来。
上回颜老爷子给父亲写了信。
父亲还觉得惊奇,但在他看来,书画交友,以文会友,是很正常的。
从前,他也有书画流传出去。
偶尔也会收到各界书法爱好者的来信。
他也习惯了,基本上都会回。
只是这回,收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的书法爱好者的来信,心中颇为激动,十分慎重地给颜淮写了回信。
君秋澜也看过颜老爷子给父亲写的信,里面都是一些关于书法和绘画的内容,以及个人的见解。
颜淮拿着信,心中也感慨,之前他写信,也就是为了看看这位砚耕先生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是否能信得过。
毕竟这秘密,确实是事关重大。
他在这个世界生活这么多年了,除了清珩之外,他连自己的枕边人都没有说过,尽管老婆可能猜到了,但也没点破,心照不宣罢了。
看过信,他就只感觉这位砚耕先生是一位真切喜爱书法绘画的文人。
想来也是出身世家大族,否则在那个世界,能读得起书的人不多,普通读书人,也都是为了科举而生,读的都是以四书五经为主,博览群书的可能性不高。
这位砚耕先生,就看得出他的知识很渊博。
其他的,暂且还看不出什么。
大概这位砚耕先生同样谨慎,里面还有几个网络用词,瞧着还挺有趣。
颜淮没着急,来日方长,慢慢聊。
彼此都有秘密,藏着掖着,也很正常。
“既白,又要拜托你做个信使了。”颜淮含笑,“晚些时候,我还得给砚耕先生回信,砚耕先生可不得了,书法造诣,比老头子我想得还高,以后恐怕都得麻烦既白帮我送信了,与砚耕先生交个笔友,想来也是一桩雅事了。”
君秋澜含笑:“不麻烦的,我老师收到来信,也是很高兴的,这封回信,他都斟酌几天才写好,就怕对不住老爷子的喜欢。”
颜淮心中一动:“不知砚耕先生可否赏光,出山与老头子一起喝杯茶,下一盘棋。”
颜景在旁边搭话:“爷爷,喝茶就行,下棋的话,你也不怕被人砚耕先生嫌弃,你看你连既白都下不过。”
颜淮哼笑了一声:“说得好像你能下得过一样。”
“我这不是遗传了自己的爷爷?”颜景笑着回怼。
颜淮气得想把亲孙子给揍一顿。
君秋澜扬起了嘴角,“老师暂时确实是不方便出山,以后如果有机会,既白一定将二位长辈约在一起喝茶。”
颜淮还是笑着点头,然后嫌弃亲孙子:“你看看人家。”
颜淮扶额。
不过,如果是只看气质的话,好像爷爷跟君秋澜确实更像一家人。
这种感觉怪怪的。
颜淮还准备去看看木箱,也就不打扰他们年轻人的世界了。
“你们玩儿吧,我得去想想怎么跟砚耕先生回信。”
傅奶奶也笑眯眯的,“我也得去看看我才种下去的花,你们好好培养感情,啊,不是,好好聊电影,我还等着带我老姐妹去包场呢。”
说完就溜达溜达走了。
大概是被颜景的奶奶调侃过两回了,君秋澜这回的接受程度居然高了不少。
他和颜景培养感情?
说实话,他还没弄懂他对颜景的情愫到底是挚友之间的感情,还是个人私欲的感情。
他对感情这一道,几乎是完全空白的。
主要是从前根本就不敢想要如何与一位男子度过一生。
至于现在,自由了。
但是,他身怀秘密,古代那边还有那么大的重担,真的适合去考虑个人问题吗?
颜景的人品,是信得过的,但他的秘密,实在是太令人震撼了。
那么多穿越的电视剧,那么多穿越的小说,结果就混进来他这么一个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