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卓和宋越也来了兴趣。
“两位兄弟别着急。”君郁找出一本册子,这都是他们初步要做的事情。
他说:“且听我慢慢与你们讲……”
一家人聊起造反,反而是像在唠家常。
君秋澜这边,马不停蹄地赶到剧组,算是没迟到。
反倒是颜景觉得他稍微有点儿喜感了。
“我又不是要你上班打卡,迟到了也不会扣你片酬,你敢这么着急做什么?车呢?买了车,不用?”
君秋澜笑了笑:“守时是最基础的礼貌,至于车的问题,我去老师那边,就没让悦姐跟着了。”
“你这老师还真是神神秘秘的。”
就算不愿意出山入世,君秋澜的朋友上门探望一下,总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吧?
颜景总感觉那位砚耕先生生活得与世隔绝似的。
凤城穷是穷了点儿,但是应该也没有走不出的十万大山吧。
君秋澜半天就能去一个来回,再加上帮砚耕先生办事还得耗费时间,那就意味着,砚耕先生住得也不算偏远吧?
颜景又在心里画了个问号。
君秋澜也在琢磨这个问题了。
那边的事情越来越多,他这个领头人,长时间不露面,确实是不合适的。
总不能每次都晚上过去找大家商量问题吧。
现在是初期,还算好,真到需要跟上面硬碰硬的时候,他还时常不露面,那就真的不像话了。
这样要大家怎么能服他呢?
总不能就靠他的一个信念,然后就誓死追随吧?
人心是很复杂的东西。
现在大家都还能因为信念感去追随,但是他们要走的这一条路,会发生很多的问题。
这些问题,就有可能导致千奇百怪的变化。
有的变化是可控的,但有的变化,那就成为不可控的了。
如今,外祖父他们一家也过来了。
他也得要想办法去解决霍将军的问题了。
霍将军的家人都还在京城。
真到他们这里东窗事发,霍将军面临威胁,那他们的宏图大业也不用再谈了。
枪杆子下出政权。
这句话也是真理。
他们手里如果没有兵将的支持,现在准备的一切,都像是笑话。
重新集结百姓吗?
也不是不可以,但霍将军那边在家人受到威胁的时候,又怎么可能看着他们招兵买马?
招了兵,训练还得要时间。
需要耗费的财力物力,更是不计其数。
他们边城现在的改变,有段文带着周边的几个知府跟上头的人斡旋,还有霍将军的隐瞒,才得以让他们有发育的机会。
但是能瞒多久呢?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边城的百姓需要物资,来来往往跑商的人这么多,总有聪明人能看出端倪。
这消息传出去,他们就是要正面跟上头对上了。
君秋澜叹息,还是一个他自己时间的问题。
两边都太忙了,倒腾不开。
其实这部电影,他总的戏份并不算太多。
如果像之前那些剧组一样的话,把部分戏份集中拍摄,其实就可以大大缩短拍摄时间。
每个主要演员都有属于自己的戏份,就像曲丰。
曲丰的戏份比较零散,而他本来就是流量演员,真要他几个月不出现,也不现实。
不过,曲丰的问题好解决。
偶尔下了戏之后,他还能开一场直播,跟粉丝们互动一下。
君秋澜就没有这个条件了。
能有对讲机跟大家联络开会,就已经是极大的便利了。
还有个问题,君秋澜之前跟官方文创店的合作。
每个月都要交出不低于1200把的折扇,他和父亲每日都还要抽时间给折扇题字画画。
但是另外一份合作,就轻松得多,只需要他跟父亲每个月出几份折扇的图纸,他们就能拿到一笔不菲的收入。
相比起来,他们亲自画折扇的收入,就有些不值一提了,而且还耽误时间。
可是,真要他放弃,他也不舍得,不是舍不得钱。
是舍不得粉丝们的期待。
他能回馈给粉丝们的东西不多,也只有折扇能表达一下他的感谢了。
虽然折扇需要花钱买,但也确实是他和父亲一笔一画写出来的。
君秋澜脑子里全是这些事情。
也幸好下午没有他的戏份,只是围观学习。
要不然今天非得被颜景骂一顿不可。
傍晚,今天的戏份没拍完,但君秋澜还是得回去。
外祖父他们刚来,也不知道爹娘和他们交代得怎么样了。
他又去找颜景请假。
颜景看了他一会儿:“是不是砚耕先生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了?需要我帮忙吗?”
他知道君秋澜不会无缘无故请假。
君秋澜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说:“算是吧。”
颜景笑了一下:“真要有事情,我这边给你放几天假,也不是不行,你的大戏就三场了,零碎的戏份,调整一下也不是不行。”
君秋澜这回是真惊讶了。
颜景什么时候有为了配合演员的时间去调整戏份的?
说出去谁信啊?
颜景继续说:“你的私事我不管,但是不能耽误拍摄,我要求你之后的戏份都能保持之前的水准,能做到吗?能做到的话,我就给你放假。”
君秋澜想说自己做得到,但是心里没谱儿啊。
主要是颜景这个导演善变。
有时候他觉得这个情绪表情这么处理比较合适,但是颜景或许会觉得另一种诠释更完美。
他们之间有默契,但也不是共用一个脑子。
大概是他的表情太好猜,颜景都没忍住扶额。
“我有那么难伺候吗?”
“难不难伺候,我不知道,不过你的专业领域,是我还达不到的高度,所以我也不确定是否能让你一直满意。”
颜景心说,只要君秋澜换上剧中的扮相,他就已经很满意了。
他有时候都在想。
君秋澜的形象气质,真的和古代人太贴切了。
别人的礼仪,行走坐卧,在开拍之前培训了那么久,却也总有出岔子或者划水的情况。
但是君秋澜身上从来不会有这样的问题。
就……就好像他从前就是这么过来的。
这个猜测,突然让颜景的呼吸都紧了一分。
旋即,他又觉得太离谱了。
君秋澜这边也琢磨了一下,短时间内,他还能倒腾开时间。
但是到年底,恐怕就不行了。
边城的消息,能不能瞒到年底都还不一定。
也亏得古代世界的车马慢,通讯交通都不方便,也是上面的官员办事效率不行。
就算有消息传到朝堂上。
朝堂上恐怕光是决定要如何处置他,都得争论十天半个月。
再到命令下达到边城,路上还得耽搁不少的时间。
他想了想:“颜导,我的戏份,年底之前能拍完吗?”
颜景:“年底有事情,接了通告?”
“不是,是我老师那边的事情,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年初就能带老师出山跟颜爷爷喝茶下棋了。”
颜景忍俊不禁,“好大的威胁啊。”
爷爷天天在家里念叨,如果能亲自跟砚耕先生聊一聊,算是人生的幸事了。
虽然他不太懂爷爷为什么这么喜欢这位砚耕先生。
要说是因为喜欢砚耕先生的字画,恐怕也不尽然。
头几年,爷爷也得过一幅当代书法家的作品,同样也是爱不释手,还特意请了一帮老友,在家里办了个茶话会,就为了欣赏这幅画。
可那时爷爷也没有表达出想要见一见作者的想法。
恐怕还是因为一些别的原因。
老爷子年纪大了。
说个难听的话,半只脚都踏入棺材了。
爷爷想见砚耕先生,都快成爷爷的心魔了。
但有时候,他又觉得爷爷这段时间奇奇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