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这几天,他几乎都准时出现在剧组了,也没有迟到早退。
观摩颜景拍戏,看其他演员演戏,然后又去练舞。
古代这边的事情,都交代得差不多了。
至于带人穿越的事情,君秋澜先按住了,没真让小妹做这个实验品。
他也在等清珩师父那边的消息。
国外的身份,说是能搞定,但是他们一大家子人,恐怕其中的麻烦事也不少。
特别是如今这个时代这么先进,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露出马脚。
还是谨慎一些的比较好。
穿越的事情,等到身份落实了之后再实验也不迟。
好在婉儿和娘亲最近在组织女校学习女性生理卫生知识,也没急着实验穿越的事情。
君秋澜是男子,他是大概知道女子的月事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从前根本就没有了解过这些。
还是这些天,被小妹和娘亲科普之后,才了解了不少。
原来女子这么辛苦。
而古代世界,关于女性健康问题,一直都是讳莫如深的。
娘亲说,从前在京城的时候,妇人身子不爽利,还能找到专治妇科的医女药婆。
在边城这个地方,姑娘家身子不舒服,最多是靠家里的女性长辈,给她们传授一些经验。
可往往,有些经验都是错误的。
君秋澜觉得,娘亲和小妹这次做的事情,真的很有意义。
让姑娘们了解自己,也会更爱自己。
与此同时,城里的暗娼馆,全部被段文师兄一刀切了。
问过那些姑娘小倌们的意愿,如果愿意的话,就跟着霍夫人给将士们做衣裳。
刚好,君秋澜去年给霍夫人的棉花种子,已经被阮老板种出来了,一车一车地拉回来,洁白如雪。
比边城的羊毛还要更柔软。
刚好,收容的那些姑娘们,就有用武之地了。
但是,这棉花是新鲜物品,市面上还没有,在普及之前,暂时还是要走高端路线的。
先赚一笔钱再说。
要不然每年补贴这么多军费,他们哪来的钱?
也是幸好,今年跟段文合作的玻璃,也帮他们赚了不少钱。
除此之外,城里的善堂,也需要几个人手,帮忙照顾孤寡老人,无家可归的孩子。
娘亲这边,还有段师兄的夫人那边,也都招了几个给学校或者家里做小工。
全部都是签订的雇佣合同,不是卖身契。
实在是不愿意的,段文这边,也给他们准备了一笔安置费,让他们以后自己重新谋求生路。
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城里的青楼,南风馆,也改成了勾栏戏楼。
关于最最最底层女性的解放,他们这边,算是做出了一个开端了。
与此同时,霍潋也找了个晚上,亲自来了一趟君秋澜家里。
火.药的制作,十分成功。
霍潋都惊叹于火.药的威力,有了这样的大杀器,何惧跟戎狄的战争?
几颗炸.弹下去,恐怕戎狄的兵马都得吓得屁滚尿流的。
到时候阵型乱了,还怕不能杀他个血流成河吗?
戎狄那边也属实是可恶,年年小规模的进犯,又不肯跟他们真正打一场。
大概还是惧霍潋。
毕竟自从霍潋掌管边军之后,这十几年跟戎狄的战争,无一败绩。
今年恐怕也是戎狄没办法了,干旱,导致他们不得不动手了,否则他们也是个死。
刚好,今年也能给往年死在戎狄刀下的百姓们报仇雪恨了。
同时,给朝廷发过去的八百里加急,应该也到朝堂上了。
朝堂上,乌烟瘴气是不假。
但是八百里加急的大事情,他们也不敢轻视。
弄不好,戎狄打进国门,国家四分五裂,那他们现在争抢的权力,还有什么意义?
不出所料的,许久不上朝的老皇帝都出来了,根据霍潋故交的迷信,老皇帝恐怕是真的要不行了,胡子都花白了。
粮草,也拔下来了,一如往常的,不足数,甚至还以次充好。
但君秋澜和霍潋的态度都一样,有总比没有的好。
而君秋澜这边定的一百万斤粮食,也分了几批给送过来了。
可把君秋澜给累得不轻。
倒是霍潋还调侃了他两句,说他现在是两界搬运工。
朝廷给的粮草,也已经在路上了,也就意味着,监军也在路上了。
监军,皇帝派了个年轻的官儿,三十来岁的样子,六年前的科举探花,刚外放回京,就被委以重任。
这事情,得好好操作了。
君秋澜跟霍潋商量过后,把苏长寻都给请过来了。
苏长寻本来也没闲着,他看过的书籍最多,手里还有手机,了解的思想也更多,刚好他的号召力,能让大家听他的‘洗脑’。
这回把苏长寻请过来,也是这么一个意思。
读书人,就没有几个不佩服苏长寻的。
哪怕是政见不合,也不会贬低苏长寻的本事和学识。
他们的意思就是,让苏长寻对监军采取一下怀柔政策,柔性劝导,最好是能让这位监军理解他们的思想,加入他们的大家庭。
他们这个草台班子,还是缺人手啊。
苏长寻捋着胡须,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当然只有一口答应了。
当然了,霍潋和段文这边,对那位监军,也有一定的安排。
万一那监军油盐不进呢?他们总要把该拦截的信息给拦截了。
能再拖一拖。
君秋澜两位舅舅,也先在城里安顿下来了,铺子都买了两个了,生意也刚好跟女校这边的货物销售接轨。
还是以销往外地为主。
刚好他们之前过来的时候,家乡跟着他们一起过来跑商的小兄弟们,也能继续做这个行业。
总归是要赚钱的。
君秋澜这边,古代的事情暂时不用他操心,刚好他的大戏又到了。
被贬。
亲身经历过被贬,这样的戏份,对他来说,也算是手拿把掐了。
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剧组里的其他演员,也都认可了他的表演。
可偏偏,颜景摇了头。
这还是君秋澜和颜景第一次在演戏上产生了分歧。
之前,颜景卡了君秋澜的戏,说君秋澜哪里还能更提升一些,表现得更好一些,君秋澜也都会谦虚接受,然后再进行揣摩,完美地完成颜景交给他的任务。
这回却是不同了。
颜景提出的意见,君秋澜没有听,甚至还反驳了几句。
“这个角色给我的感觉,不是这样的,乍然听到被贬,家人被砍头,抄家,流放,而他自己也要沦落到那种地方,惊惧是会有一些,但他应该是有所预料的。”
没有一棵大树的枯萎是一瞬间的。
剧中,君秋澜饰演的这位角色父亲,也是一位能人,在他们被卷入这场纷争的时候,他们其实就该有预料了。
好的预料,坏的预料,都会有。
没有人能一直运筹帷幄。
君秋澜说:“这个时候,我这个角色的情绪,应该是带着几分茫然的,明明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在发展,却走到了这一步,他眼中除了惊惧,还得有恨和迷茫。”
本就是棋差一招,才落到了这个下场。
根本无对错之分。
朝堂上的博弈,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楚的。
颜景的意思,是让君秋澜眼底的恐惧更深一些。
毕竟君秋澜饰演的角色是久负盛名的京城第一美男子,除了美貌,他还有学识,还有家世。
父亲被斩首,家人被流放,他即将沦落教坊司,可想而知的非人折磨,可偏偏这是新帝下的圣旨,他是求死不能。
对于这样的贵公子,他是有傲骨的,但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是一定会害怕的。
眼神里,肯定要多几分恐惧才对。
颜景就是觉得君秋澜眼中的恐惧少了一些,更多的,是别样的情绪。
围观人群一听,其实两个人说得都没毛病。
大概就是两个人对这个角色的理解不同。
颜景是这个角色的创造者,君秋澜是这个角色的演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