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几句,大概是金国舅的人马和段府的家丁产生了冲突。
金国舅这边的人说, 国舅爷的宝贝被贼人偷走了,他们一路追寻过来,发现贼人翻墙进了段府。
那边甚至还说得冠冕堂皇,担心知府大人和其家眷受到歹人的迫害,只能失礼闯进来。
也是为了保护知府大人的安全。
实在是嚣张至极。
君秋澜想了想, 又带着颜景偷偷溜走了。
既然段文这里不能去, 那苏先生那边也不能去。
就只剩一个地方了。
将军府。
金国舅再嚣张,也是不敢闯将军府的。
毕竟他还想拉拢霍潋,闯将军府就等于直接把人给得罪死了。
至于段文, 恐怕在金国舅眼里,就是个完全不入流的小官儿, 也没什么才能, 所以没有拉拢的必要。
想到这里, 君秋澜在心中叹了口气, 恐怕段师兄这些年也没少受这样的窝囊气吧。
也难怪,当初知道他们的思想的时候,段师兄其实比苏先生更激动。
细想一下, 能直接响应他们号召的,其实多半都是属于‘底层人’。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参差,也是君秋澜下定决心, 一定要去改变的。
就算不能真正地做到所谓的人人平等,但至少,人人的资源要平等,人人的福利要平等,人人的权益要平等,人人的律法要平等。
颜景一直跟着,观察着古代的环境。
很陌生。
跟他们传统中理解的古代世界完全不同。
甚至,这里还是一座城池,不是什么乡村城镇。
房屋老旧,低矮,街道也很狭窄。
与之格格不入的,是大多墙面,都刷上了一层灰白色的东西。
再一看地面,嚯,颜景大概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
穿越三件套之一的水泥。
想必也是君秋澜带来的。
颜景好奇一个问题,“等一下,澜澜。”
君秋澜停住脚步,但依旧十分警惕着周围。
“澜澜,既然你随时都能穿越,那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回去,等明天早上应该就好了。”
那金国舅,也就是趁着夜晚,才敢如此嚣张,等到明天早上,百姓都起床劳作出门了,他还敢带人在全城搜捕吗?
这样的行为,是霍潋不会容忍的。
同时,颜景也好奇:“既然你们已经走上了造反的道路,这金国舅就是来押送粮草的,边城战乱,金国舅不小心被‘敌军’杀害,这不是很好解释吗?”
死于乱军之中,多常见的事儿。
君秋澜叹了口气:“问题就出现在粮草的问题上。”
他简单地解释了几句。
又道:“他想拉拢苏先生,原本在苏先生面前,是松了口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我的事情,从而产生变故。”
颜景想了想:“大致是不会,我想,他们在朝堂上的情况,应该不如他们表现出来的这么顺利。”
否则不会急于要一个红薯的功劳。
君秋澜点点头,一边走,一边解释:“皇帝这几年,接二连三地生了好几个孩子,都在争储君之位。”
颜景:“找个人少的巷子,我们直接回去吧,明早再过来看情况。”
君秋澜想了想,也好。
为了避免更多的变故。
就算金国舅不敢直接去将军府要人,但如果让金国舅的人马看见他们进了将军府,麻烦事也不会少。
还是最开始君秋澜他们就顾虑的问题。
废太子,跟戍边守将牵扯在一起,释放出来的信号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为了稳妥,即便是这次发生的事情,霍潋明面上都是没有参与进来的。
君秋澜考虑之后,直接去了他们在城里买的宅子的角门,带着颜景穿越了回去。
也是担心第二天过来,会被人看见。
光天化日,一个大活人凭空出现,恐怕要吓死人了。
在自家门口,好歹有个说法,万一被人撞见了,就说刚出门,大多数人也只会觉得自己眼睛花了。
要说进屋了再穿越,指不定就有人在里面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这宅子,名义上是外祖父他们一家的,金国舅前段时间调查他,不可能不知道。
出城回家的路,恐怕也被堵死了。
再次回到出租屋,君秋澜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带颜景穿越本就是一件很冒险的事情了,今天又是要逃命的情况。
太危险了。
好歹是成功回来了。
颜景其实也松了一口气。
“明天你有对策了吗?”
按照今天的情况,金国舅对君秋澜的算计没成功,肯定还会想别的办法来对付君秋澜。
废太子,在金国舅他们的眼里,应该算不上‘人’。
恐怕连蝼蚁都不如。
按照古代世界的规则,金国舅位高权重,就算直接杀了君秋澜,也无人敢去讨要公道。
君秋澜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我直接消失几天,让金国舅找不到人。”
他们现在就是要把粮草弄到手。
等粮草弄到了,金国舅自然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作恶多端,欺男霸女,以权谋私,滥杀无辜……
无论哪一条罪孽,让他偿命都不为过。
“粮草的事情,我去帮你想想办法。”颜景说。
君秋澜连忙摆手,“不必,不能一直依靠物资的传送,而且粮食对任何世界来说,都应该是珍贵的。”
颜景莞尔:“你只知道常见的粮食,听说过压缩饼干吗?”
君秋澜一愣:“这是什么?”
“吃一块,顶饱一整天,里面含有的微量元素,也足够人体所需。”颜景笑着说道:“你尝一尝就知道了。”
他直接外卖下单了一大盒,顺便给君秋澜家里添置了一些零食饮料。
君秋澜怪难为情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你给我买这些做什么?”
颜景眼底温柔:“我知道这些零食饮料不健康,但绝对是个人情绪的加油站,心情不好的时候,偶尔吃一些也没关系。”
他看着君秋澜现在的心情就是复杂的。
他也知道,一个是因为刚跟他坦白,一个是因为忧心家乡那边的事情。
君秋澜的心情确实复杂。
一天时间,发生的事情也太多了。
东西很快就送到了。
颜景拆开一块压缩饼干,“吃点吧,今晚我俩都没吃晚饭,垫垫肚子,将就对付一口。”
君秋澜接过,“闻着还挺香的。”
一口咬下去,硬得快把他牙给崩掉了。
颜景忍俊不禁:“慢点吃吧,压缩饼干,顾名思义,是极限压缩后的粮食,吃一块,配点水,真的很顶饿。”
君秋澜:“吃着还挺香,咸香口的,又能吃出甜味儿。”
真像颜景说的这样,吃一块能顶一天,那得多方便?
有时候急行军打仗,或者为了隐蔽行踪,还能埋锅造饭吗?
必然是不能的,将士们都带着干烙的饼子,比这压缩饼干还硬,用来砸核桃都绰绰有余。
颜景:“这东西也便宜,我找个工厂帮你订购一批就行。”
君秋澜张了张嘴,“之前的盐巴,都还没给你钱呢。”
颜景乐不可支,“一斤一块多钱,一吨盐巴能值几个钱,不要跟我算那么清楚,我会难过的。”
君秋澜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
颜景岔开这个话题,“再跟我讲讲别的吧?或者你困了吗?”
君秋澜:“不困,我还是跟你说说那边的具体情况吧,以及我们现在遇到的困难。”
颜景把人拉过来,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像是有肌肤饥渴症似的,这会儿就想跟君秋澜贴在一起。
好歹现在是名正言顺的情侣关系了。
君秋澜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他对颜景的适应能力,似乎太快了一些?
大概是颜景这些对他而言比较大胆奔放的动作,并没有让他感觉到任何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