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瑛以为他还在跟自己生气,悻悻的闭上嘴,跟着他一起去了医馆。
来的时候老郎中出诊去了不在这,等了半晌才回来,给王瑛诊治了一番后开了一盒药膏,让他早晚各擦一次,这几日脸不能沾水。
回去的路上陈青岩还牵着他的手,手心都出汗了,王瑛想抽出来结果被对方更用力的握住。
王瑛望天,行吧……他爱拉就拉。
终于到了家,青芸和青松早就等在大门口,看见人直接冲了上来,“嫂子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
青芸眼里泪汪汪的,拉着他的袖子满脸心疼,“平白无故的,那人为何要打你啊?”
“嗨,这就说来话长了……”
“一会儿再说,先进去擦药。”
“哎!”
两个孩子跟在身后一起回了后院。
王瑛要自己抹,陈青岩不搭理他,直接打开盖子取了一小团青色的药膏涂在他脸颊上。
药膏一股青草味,擦在脸上凉丝丝的比刚才好受了不少。
王瑛抽空把王锁打人的原委说出来,“他是我大哥,不过现在也不算是了,我早跟他们一家断绝了关系。
他这个人有毛病,过去在家的时候就经常欺负我,动不动就打人。我记得最惨的一次,他拿手指粗的棍子把我堵在河沟里不让我上来。深秋的河沟里的水都结了冰,我脚冻得都快没知觉了。
往上一爬他就抽我,那棍子抽人可疼了,一抽一道凛子,后来还是邻居家的婶子看见,把我拉上来的,嘶——”
“抱歉。”陈青岩擦药的手一顿,低头轻轻的吹了口气。
王瑛涨红着脸道:“没,没事。”
“行了,你们俩听完了出去吧,让你嫂子休息。”
俩孩子听话的点点头,等人离开后王瑛试探的问,“还生气呢?多大点事气这么多天。”
陈青岩叹了口气,“没有生你的气,是气我自己……”
“嗨,没多大点事,不过是挨了一巴掌,他也没落下好被我用竹竿敲了好几下呢。”
两人四目相对,王瑛突然感觉自己心跳加速,连忙低下头。
陈青岩道:“铺子里再招个掌柜吧,以后你抽空过去转转就行,没必要那么劳累。”
“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雇一个人又要多花钱,我也不放心。”
“下次他再来找麻烦怎么办?”
“没事,别看王锁跟我有能耐,见到官差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下次他再敢来找麻烦,我直接让黄三把他抓进去。”
“那我下了课就去找你。”
王瑛抓抓头发,“行吧。”
*
另一边王锁回到家后,立马把白天遇见的事告诉了爹娘。
“真是老二?”
“那还有假,他现在过的可滋润,都当上掌柜的了!还有他冲喜的陈家大郎居然没死,跟没事人一样呢!”
王母一听从凳子上站起来,“陈家少爷没死?倒叫这小子冲好了。”
坐在旁边的王老栓眉头紧皱,“就知道他跟我藏着心眼,当初回来签什么断绝书,原是在这等着我呢。”
王母焦急道:“那咋办?”
“明日去镇上看看。”
王锁欲言又止,“爹娘,我劝你们最好别去了……”
“怎么了?”
“现在老二翅膀硬了,六七不认,今天我带着翠云去他铺子里,吃了根胡瓜就管我要七文钱,我气的甩了他一巴掌,他竟然敢拿竹竿打我!你看我肩膀现在还青着呢!”
“什么?他还敢打你!”
“不光打了我,还叫了官差要抓我呢!说下次再敢去闹就把我抓大牢里去。”
站在一旁的许氏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开口,这个家本就没她插嘴的份,说了也不顶用。
王老栓寻思了半天道:“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我是他爹就算告到官府也不可能把我怎么样。”
一直不出声的老三开口道:“二哥早都恨死咱们一家了,就算去也不可能原谅咱们。”
王氏指了指儿子的脑门,“你懂个屁,他现在可是地主家的夫郎,口袋里指不定多钱呢。但凡漏出一点就够咱们一年吃喝了。”
王粟小声嘟囔,“多少钱也不是咱家的……”
王母抬手要打他,王粟扭身跑开,自从二哥嫁人后家里的活一半落到他身上。
爹娘偏心大哥,动不动就拿他出气,王粟都快恨死了,这会儿才感觉到过去二哥的日子不好过。
*
翌日一早,王瑛早早起来,准备去铺子里收拾收拾。
昨天打了一架铺子里的菜糟践了不少,都得提前挑拣出来。
临走前陈青岩叫住他,从箱笼里拿出一件厚厚的貂毛大氅披在他身上,“这是我爹早些年在平州买的,他去世后就给了我,我也没穿过几次,天气冷你披着。”
大氅又厚又暖和,披在身上瞬间就没了寒意。
“你自己留着用吧。”
“我在家暖和着呢,你拿着用。”
“那谢啦。”
陈青岩帮他整理好领口,“跟我无需这么客气。”
“你真好。”
陈青岩脸爆红,同手同脚的朝前院走去。
来到教室,陈青松已经先到了,正在扫教室。
“哥,嫂子怎么样了?”
“在教室叫夫子。”
“啊夫子,嫂子的脸没事吧?”
陈青岩答非所问,“昨日让你背的尚学,背得怎么样了?”
“还没背完。”
“那还不快去背,今日晌午不用你去送饭了。”
“哦。”陈青松乖乖拿出书坐在最后一排开始背诵。
不一会冯家的兄弟三人来了,三个孩子相差不大,模样长得也像,虽是堂兄弟但看着跟亲兄弟没什么区别。
冯小胖性格最跳脱,进来先跟陈青岩问了声好,然后从书筐里翻出昨日留的课业教上去。
“夫子,我娘做的豆糕让我拿来给您和王叔尝尝味道。”
“麻烦你娘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娘就是和了和馅料,其实都是下人包的。”
这孩子倒是实诚,陈青岩笑着把糕点用油纸包好,准备晌午拿去给王瑛尝尝味道。
人陆续到齐,陈青岩开始讲今天的课程,他不是按照之前夫子的授课模式讲课,而是自己单独排了一张课表。
按照每个人的不同需求教学,弟弟青松准备参加科举,陈青岩主教他四书五经。
像冯家的三个孩子将来要管铺子,主学术数和珠算,其余的几个刚开蒙的孩子,还是以认字为主。
上午一共两节课,一节课是教授新知识,第二节课则是将昨天的课业批改完讲一讲哪里不对。
两个多时辰一晃就过去了,一下课陈青岩匆匆忙忙的嘱咐了几句就朝灶房跑去。
“婶子,饭菜做好了吗?”
“做好了,今日三少爷不去送饭吗?”
“他要背书去不了,我今日闲着。”
陈婶子将饭菜装进食盒,陈青岩拎起急匆匆的便走了出去。
“等下少爷,您没带筷子……”陈婶子追出去的时候,人都没影了。
一路上陈青岩脚步轻快,心情雀跃的难以言说,他突然就领悟到诗经上说的“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快到菜铺时,发现门口站着两个上了年纪的人,正在扒头往里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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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做了个鼻窦炎的小手术,身体没什么事了,就是全麻后遗症,脑袋总是晕晕的。
第27章
门外这俩人正是王瑛的爹娘。
昨日二人商量的半宿,决定必须来一趟镇上,就算是哄也得把王瑛笼络回来。亲家可是地主,这要是攀上以后日子肯定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