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越群搂着他,说:“行,我马上找人,立刻找人。”
乔苏都哭了,哪里还等得了?他拿出电话拨给王姨,王姨也有点惊讶这家里不是已经有一个照顾猫的吗?但听雇主这样讲,她连忙说,她还有一个同乡,在老家就很会养猫,各个都养的身子骨壮实,白白胖胖。
靳越群当即说:“好,就她了,让她马上过来,明天就到,工资她来开价,只要她把小花照顾好,不磕着碰着,我每年还有奖金发,原先那个也一样。”
挂了电话,靳越群抱着他:“不哭了吧?放心了吧?”
乔苏点点头,抱着小花亲了亲它的小脸,这才算是把人给哄好了。
猫咪本身是警觉性很强的动物,但听不到就意味着它很难察觉到外界的危险,两个阿姨的照顾自然要更精细些。
乔小花在家里最喜欢粘的人就是乔苏和阿姨,大概小动物也有几分灵性,知道靳越群不太喜欢它,因此也不往他跟前儿凑。
小花的基因有点矮脚,长不高,跟着人在屁股后像个毛茸茸的小雪球,有时一个没注意把它关在门外,它就默默趴着在门口等着你,开门碰着它的脑袋,它也不吭声,就乖巧地仰着头看着你。
这可把乔苏心疼坏了,整天抱着说:“闺女,你得大胆点呀,谁碰着你了,你就上去抓他!先抓他的脚!再抓他的脸!就这样抓…!”
乔苏拿着它的小爪子挥舞,教乔小花抓人,靳越群看见,说:“你这传家宝也是传下去了。”
乔苏扭头,哼一声:“爸爸一点也不称职,什么都不教…!”
靳越群坐在他身边,怕又戳着他的马蜂窝:“我想教,但我教它它听得懂吗?”
“爸爸连这份心都没有…!算了,以后咱不给他养老,让他一个人奔养老院吧…!”
靳越群只得放下遥控器,从茶几底下找到乔小花的肉干零食,喂了它一个。
“你就记住一条,谁敢欺负你,就过来找爸爸。”
乔小花别说听不听得懂找爸爸啥意思,它压根听不见,最后它还是没学会抓人,就窝在乔苏腿上打着小呼噜睡着了。
没两天,靳越群跟某位省级银行行长打高尔夫回来,在客厅就看见乔小花的脖子上挂着一个翡翠吊坠,珠圆玉润的福豆样式,成色没那么好,带一缕飘花,靳越群记得这个吊坠是乔苏在昆市买的,当时还挺喜欢的,怎么带到猫身上了?
乔苏说:“是呀,我们那趟出去都没给小花带礼物,这个就给它带着玩吧,还能保平安添福气,你看它多喜欢呀。”
它再喜欢也是乔苏看中的东西。
靳越群总觉得心中不爽利,又让黄阳去本地的珠宝店挑了个差不多的翡翠吊坠,给乔小花戴上了,乔苏看中的那个,靳越群则解下来让他收好,他给乔苏的东西,怎么能分给旁人,一分一毫也不行。
靳越群那边回来后更加繁忙,这一年汉钢在他手中已如民营钢企中一头迅猛崛起的巨兽,铁蹄奔腾,商业疆域不断扩张,年末时利润更是突破了四百亿大关,五个大型生成基地产出的高强度钢材正在源源不断输往大型核电工程与跨海大桥的工地,连隔壁省的国企老大哥都在季度会议上点名提到汉钢创造的民营奇迹。
乔苏的悦山公司也开始有了起色,首先是宁安流域的水文地质图的精细修正,郑雪已经出了初稿,乔苏白天仔细地修改每一处细节,核对每一个计量单位,就这么干了一个月,终于成了定稿,本来乔苏打算自己传真或者邮件给那边发过去。
蔡海林赶忙说:“乔总,这些小事让小雪去弄吧,她和启帆那边的对接人之前沟通过,方便。”
乔苏就说行,又问他:“蔡经理,上次他们不是说如果我们的成稿不错,接下来的浦河地区的也给我们做,你跟他们的经理熟,回头问问,我们是小公司,现在还没什么名气,这本书的含金量还是很高的,如果我们能接下来,报价也可以不要那么高…”
蔡海林应声下来,他自己心里都忐忑,生怕哪天露了馅。
在等待甲方公司消息的同时,乔苏就在认真琢磨他的深部找矿模型,上次在云省参加的矿脉研讨对他的启发很大。
他把这个模型的设想告诉了蔡海林,蔡海林听后,也着实眼前一亮,如果真能研究出深部成矿的关键信号,有这个指向标,进而准确找到埋在千米之下的矿体,那么这个模型的商业价值将会不可估量。
但作为一个职业的商业经理,蔡海林难免发出疑惑…就凭他?
说好听点是太子,说难听点不就是一个大老板养在深闺的金丝雀?
“海林哥,你有经验,你觉得这个项目可做吗?”
但偏偏乔苏又这般待人真诚,蔡海林稍有良心不安:“很不错,如果能研究出来,有很大的商业潜力,不过这个项目太难了,我们怕是技术和人手都不够…”
“没关系,我先研究研究,核心逻辑确定了,其他的不是可以拉投资嘛。”
这还是他在研讨会时从那个什么魏经理那儿听来的,看乔苏的兴趣浓厚,蔡海林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只做好他的本职工作就行了。
很快地,甲方启帆公司的消息传过来,说他们很满意,支付了第一笔尾款四万块钱,还有部分区域比如浦河流域以及周围分支河流的地质水文,也打算交给他们做,并预付了两万块定金。
乔苏欢呼雀跃,这是他第一笔靠自己挣到的钱!他给公司每个人都发了奖金,又支了四千块钱工资,下午去商场挑了很久,在一个名牌柜台挑了一支钢笔,要三千九百八。
他晚上回去,迈着官大爷的步伐,像一只开屏的小孔雀,昂首挺胸的,走到靳越群面前,啪一下就把钢笔礼盒拿出来了。
“当当!靳越群,看!我送给你的礼物!这可是用我自己赚的钱买的!可不是一般的钱!你开不开心!高不高兴!”
“送我的?”
靳越群有点诧异。
“是呀是呀,你快点拆开呀。”
乔苏满怀期待着点头,他扑在靳越群怀里,靳越群揽抱着他坐在腿上,坐稳了,他拆开看到里面精致的钢笔。
“你快写写看好不好用,我挑了一下午呢,启帆那边给我结钱了,结了四万块呢!而且他说我们的做的很细致,很专业,还把浦河流域也交给我做了!那个复杂一些,不过报价有十万块…!这单我最少赚三成,怎么样,我是不是好厉害,我是不是好厉害…!”
他高兴极了,一张小脸上笑眼眯眯的,急着跟靳越群分享他的喜悦,靳越群看的心头化成了水,忍不住低头亲吻他的眼睛,将钢笔拆开,就换上了。
“我买完兜里就剩二十块钱了,但我想着不能给你掉价呀,就一咬牙买了…!”
靳越群拍他屁股:“需要你一咬牙?”
乔苏笑,想起什么,又说:“本来想给你买支手表的,能天天戴着,但我拿着你的手表去逛了一圈,只有一个服务员认识,她说这款太贵了,他们这里根本没有,要香港才有的卖,靳越群,你什么时候带了一辆大奔在手上?”
靳越群好笑:“你不是不喜欢么,说太沉。”
“怎么沉呀,你要跟我说这么贵,我肯定不嫌沉,我立刻戴手上,睡觉都不摘,你给我戴戴…”
靳越群把手表摘下来,给他戴手上:“本身就买了一对,还有一个表盘小一些的,改好了你的尺寸,当时给你,你说太沉,放衣帽间了,一会儿给你找出来…”
“你什么时候给我买的?我怎么不知道?”
乔苏确实有太多东西,尤其是这几年,他本身就喜欢亮晶晶的东西,靳越群更是看到什么好的都想给他,不算他每次出差给乔苏带的成箱成箱的礼物,平日里靳越群也总不是拿着些珍玩瓷器,就是些价昂的手表,雕石弄玉等的稀罕物件儿送给他。
可能也是因为靳越群送他东西不像别的男人一样喜欢搞得声势浩大,好似恨不得将东西的价值先夸张十倍再把标签直接大字一张贴在上头,再昂贵的东西,他给了乔苏,也就一句:“苏苏,拿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