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以极大的力道拥抱着彼此,乔苏又捏拳,打男人的背:“你不是大男子主义的优秀楷模?你干嘛飞这么远来找我?你怎么不在你的豪华府邸里当坐等我回去的官老爷?!你就让我自生自…”
后面那个字靳越群不肯给他说,男人吻住他的唇,舔弄着他的唇舌,确定乔苏不会将那个字说出口了,他才酸哑地说:“不会的,我保证你不会出任何事,我保证,就算遇到骗子,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宝宝,那个家有你,我是你丈夫,那个家没有你,我还算什么东西…?你走了,我真的要发疯,那栋房子我连多看一眼都觉得厌烦…!”
哪怕他这样一气之下谁也不打招呼的就跑到近万公里的国外,靳越群也是第一个先担心他的安全,他们从小就生活在那个小院,仿佛那就是中心,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其余人都是外人,这里面甚至包括了靳父,从当年靳越群的抉择就能看出,他们两个比这世上的任何人都爱着彼此、担心着彼此,甚至是比爱自己更甚。
乔苏看靳越群这个样子,真像浑身的魂被抽走了,怕他实在受不了刺激了,说:“那你进来吧,我们好好把这件事讲一讲…”
靳越群听到,眼神里又亮起光,他一把又将乔苏抱起,抱在身上,亲吻乔苏的脖颈,乔苏推着他:“你严肃一点!我们好好谈谈,你不许亲…!”
靳越群的唇舌不肯离开他,他太渴求乔苏,一分一刻都不能少。
“你再亲、你再亲我就叫你出去了…!”
乔苏扑腾着发话,靳越群才勉强忍耐,等他进来屋子,才发现这间房间很小,没有什么客厅和卧室,就是一间屋子,床在角落,桌上上摆放的东西也很乱,还没剪的花枝和几片干巴巴的面包摆在一起。
靳越群又是心疼,把染脏了的面包扔进垃圾桶。
“这些天就吃这些?不行,还有这个房子也太小了,宝宝,你住不好,我订好了酒店,我们过去…”
“我不要,我们现在在说你的事…!你还要不要说?”
靳越群抱着他,抱在腿上,乔苏怎么也推不开,索性不推了,也许他潜意识里就根不想推开,两个人就这样抱着说话。
“靳越群,你到底什么时候控制欲变得这么严重了?你都吓了我一跳,小时候你明明没那么厉害的…!”
“我一直是这样…”
“谁说的…!小时候你脾气上来了,最多就是把我关一关,我出来后照样活蹦乱跳,现在你居然大费周章的搞了这么大一个阵仗的假公司陪我演戏!你简直二十世纪最大的诈骗案的主谋人…!”
从刚才到现在,乔苏都口渴了,他倒了一杯水,靳越群接过茶壶,给他倒:“你知道吗,冯长麒跟我说,说我这人最大的幸运不是在商场得意,而是在小时候就绑定了你,否则没人能受得了我的脾气…我开始不认,我以为我给了你最好的忠诚、爱护,以及优渥的物质生活,就是对你好,现在我慢慢懂了,只有你,苏苏,其实是你一直在迁就我…”
靳越群这样诚恳地、真心地和他讲着,乔苏心里也不由得软和了两分:“算你态度还不错…!你是什么时候瞒着我做这件事的?”
男人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试探性地道:“宝宝,我知道我做的不对,公司我已经叫人撤了,你的员工我都安排了去处,愿意留在汉钢的留在汉钢,不愿意的,我也找熟人做了推荐,蔡海林也回去了…”
乔苏十分惊讶,他没想到靳越群会安排他的员工,他走之前就在担心,哪怕整个悦山是假的,但他们那些日子陪着自己上山下河采集数据做的事情是真的。
“你怎么会想到做这个?”
靳越群抚摸他的脊背:“我知道你的性子。”
“哼…也是,咱家的坏心眼都长了你一个人身上了…!”乔苏掐了一把靳越群的腰腹,男人似是痛得皱了下眉。
“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已经安排了,那地方也给你留着…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吧?”
“提!怎么不提…!你还想蒙混过关?这件事必须讲清楚…!你从头招来!”
靳越群看着乔苏,乔苏也看着靳越群,不仅看,他还叉起腰,以增加自己的气势,两个人对视了得有十几秒,靳越群知道乔苏这关没那么好过,男人没辙了,说:“你可真是把我治的服服帖帖了…好,我说,其实最开始我没想着这样,最开始我想的就是等你毕业了,把你圈在家里,你每天就是买…”
“什么叫做圈在家里?我是猪狗牛羊鸵鸟大熊猫吗?!你还很骄傲?!啊?你讲出这种屁话你还很骄傲?!你简直就是万恶的霸权主义!”
乔苏气的砰砰砰打着靳越群的肩膀,觉得不解气,他又拿过一旁床上的枕头当做武器,枕头都打的飞毛了,靳越群只能硬挨着:“不是,我说不说,这不是你非让说的么…”
“其他的不要讲!然后呢?!”
“然后我就反省了。”
“你?会反省?什么时候的事?”乔苏还以为听错了。
“…具体是在德国的时候,那阵子因为何赛的绑架,我总觉得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加上那段时间我们正因为你去京州读书的事吵架,你知道我的,我就想让你在家里,最好我请一大堆人伺候你、陪着你,但你不肯,你硬是不肯,我当时也没办法,又不想和你一直争吵,我正思索怎么办,就出了你去露营那次的意外,学校里到处都传着污言秽语,你哭的那么伤心,在医院那晚我真的心都碎了,我恼了,我觉得自己无能,所以那一晚,我就意识到,我应该选择一个更缓和的方式,不惜代价,所以我打造出了悦山公司…”
“蔡海林是我让黄阳高薪请来的,他有经验,足够充当我的眼睛,那些员工也是他招募的,至于出版社的那个项目,宝宝,一个新成立的小公司,没有根基,不出去吃苦、跑业务,哪里会有业务会自己找上门?我当然不舍得你那样做,所以出版社的的业务‘自然地’找来了,那边给你结算的款项,对你我来说,不过左手倒右手…”
随着靳越群将始末慢慢坦白,不知道为什么,乔苏心里原本那些对于被欺骗的伤心和责怪好像在慢慢瓦解。
也许别人不懂靳越群为何这样做,但乔苏却懂得的,从小靳越群就异常担心他受到一点的伤害。
“你这也叫反思?你这根本就是变本加厉、简直是雪上加霜,从冷兵器升级成热武器…!你还不如直接把我关起来,也好过我空开心一场你知不知道…!”
乔苏吸了吸鼻子,打了他一下,靳越群知晓他懂得自己,说:“是,所以起先看你那样开心,我很高兴,还以为这步棋走对了,我有能力把这个公司一直维持下去,你在里面怎么折腾都随你开心,但是去云省的时候,我看到你那么高兴,我心里又有些…”
靳越群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他往上抱了抱乔苏:“苏苏,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你是知道我的吧,我什么都想给你最好的,那些好的,次好的,我都觉得配不上你,所以那时候我也开始怀疑,这样虚假的美好会不会伤害你,但我已经那样做了…”
“那你就不能及时回头?你不懂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
靳越群亲吻他:“这次你吓的我三魂六魄都要飞出去了,我全部坦白了,对我从宽吧,宝宝,好不好?你就对我从宽吧…?”
乔苏让他一个一个吻亲的又痒又思念。
“对你从不从宽我还要好好考虑考虑…你先说,你是怎么找来这里的?”
显然,靳越群已经不愿再去想这半个月的煎熬,乔苏又问了一遍,他才说:“我开始不知道你会买机票跑出国,我真的没想到,楼小帆也不肯告诉我,我托人查了从汉阳出发的所有车次,去了蔡师傅、王雨晴的家,都没有找到你,我叫人往京州去查,果然查到了你买的机票落地伦敦,但我没有你的地址,我知道签证的事一定是冯长麒帮你搞定的,我先飞来了伦敦,跟他说……反正他最后受不了了,就把你的地址告诉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