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症候群[快穿](212)

2025-10-17 评论

  湿漉漉的眼睫犹如胶水,勉力睁开。

  深蓝,混着血红的深蓝,一望无际的大海。

  他双臂趴着浮木,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中却是一片荒芜的茫然。

  有什么从他身侧漂荡而过。

  辛禾雪下意识地一抓,却是抓到了森森的白骨。

  手骨一节一节,形状像是分叉的树枝,这来自一个成年哨兵的手。

  辛禾雪怔愣一瞬,莫名地,他意识到,这是卫濯的。

  他抬起眸,视线跃上海面,环顾四周,这像是一片尸山血海。

  冰冷的海水浸透了他全身,辛禾雪意识到,在摇荡不安的海面之下,还有什么更可怖的东西。

  漫天漫海的深绿色藤蔓像是一张大网,即将收捕起来,捉住这个猎物。

  辛禾雪立即趴在浮木板上,向前划去,只是这片大海太过无边无际,他像是一粒微尘,难以分辨方向,他几乎无法思考了,只有本能驱使着他向前、向前、不要停下!

  海平面突然出现了陆地岸边的阴影,辛禾雪不知道时间又过了多久,等他双手好像要在冰冷的海水里失去知觉时,他看见了屋舍俨然而整齐的小渔村,越来越近,近到辛禾雪能够看见岸边不远的平房式宅邸和屋旁的一棵龙眼树。

  辛禾雪已经麻木的眼中终于跃出喜色。

  幽远的诡异呼唤,来自海面之下的深绿色大网脉络。

  “留下来……”

  “留下来……”

  “陪我……”

  漂浮的尸骨好像紧紧随着他,随着海浪起伏,却始终未曾远离辛禾雪的浮木周围。

  好奇怪、好奇怪……

  辛禾雪又感到头痛了,像是什么尖锐的刺正在开凿他的大脑,变换他眼前的景象。

  所有的尸骨顷刻间又化成了肉身人形,每一张脸都是他熟知的,忍冬小队的成员,他们的脸色青白,展露出死去多时的灰败,像是水浸透的纸,不像是人脸。

  嘴部连开合的幅度也一致,机械地重复着,“留下来……”

  一阵阵耳鸣从头脑中窜过,辛禾雪的胸腔闷痛,所有的有关维持生命的生理活动似乎都在这一刻冻结了,他的身体一歪,丧失意识地倒入海水中。

  【???爱意值一百】

  ………

  辛禾雪的身体侧向一歪,脑袋撞到曲面玻璃而产生的痛感让他清醒过来。

  外面是艳阳天,他在车内的手脚却发冷,后脊更是冷汗涔涔。

  是……梦吗?

  可是……他刚刚做了什么梦呢?

  他突然想不起来了。

  辛禾雪看向车窗外,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车窗降下,辛禾雪问外面的哨兵,“发生什么事了?”

  燕棘正站在太阳底下,“你醒了?没事,就是突然抛锚了,奎克正在处理,要下来透透气吗?”

  辛禾雪的脸色有些苍白,踏出车外,晒在太阳底下像是经年不化的积雪。

  辛禾雪问:“怎么会突然抛锚?”

  奎克反应到,“确实挺奇怪的……我出发前还让人特意检查过了。”

  好在这只是半路上的一个小插曲,奎克很快排查完原因紧急处理结束,车子继续向东行驶。

  东境是一整条蜿蜒的帝国大陆海岸线,洮巴口是其中万分不起眼的一个小渔村,哨塔都在上百公里开外,只有小型的哨兵驻扎联络点,自从有村民从海里捕捞上来了污染物,近期已经严禁渔民出海了,更多的村民在组织下准备向内陆迁移。

  他们的落脚点是村中闲置的一栋房屋。

  辛禾雪从下车后就感到了极强的既视感,平房式的宅邸很熟悉,就连屋旁的龙眼树似乎也见过。

  当然,无法排除这是海马效应,是大脑系统与知觉系统相互作用的产生的即视现象,所以心中的异样一闪而过,辛禾雪没有在意。

  他们在分配房间的时候,由于此行人数多,房间数量不够,燕棘于是喜不自胜地争取到了和辛禾雪一间房。

  两个人现在的关系很模糊,辛禾雪并没有答应燕棘的复合请求,既然分到了一间房,有这样的好机会,燕棘决定好好努力一把。

  不过,卫濯的房间就在他们隔壁,燕棘希望这房子的隔音好点。

  他们来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燕棘看过了房间,从卧房走到前厅时,卫濯和奎克他们已经在桌前就坐准备吃饭。

  卫濯抬起视线,没有从燕棘身后看到向导的身影,问道:“辛禾雪呢?”

  燕棘:“他好像白天晕车了,身体不太舒服,我把饭菜盛好给他送过去。”

  夹菜路过卫濯身边的时候,燕棘听见对方冷声道:“恬不知耻。”

  燕棘耸肩,“这句话送还给你。”

  他反唇相讥,感到有些口渴,从桌上拿起显然是留给他的座位前那杯酒灌入喉中,转身端着饭菜就给辛禾雪送过去了。

  一旁的几个哨兵听他们互相嘲讽,不明所以,只有知道部分内情的奎克和邢先齐挤眉弄眼,面目扭曲。

  ………

  夜里。

  燕棘翻了个身,大床足够两个成年男性安睡,他长臂一揽,抱住了辛禾雪,低下头额心抵在青年温热的肩颈。

  来自哨兵的吐息灼热,喷洒滑入辛禾雪的颈窝里,辛禾雪不自在地缩了缩。

  燕棘低低沙哑的声音乞求。

  “可以吗?就一次……”

  “你之前给这么多人做精神疏导很累吧?我们的匹配度有百分之一百,我可以帮你补回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也就是几息的功夫。

  静默的空气里响起一声轻轻的,“嗯。”

  薄薄的被子很容易看出向下滑而拱起的形状。

  毛糙的脑袋很快成功挤入了双腿之间,窸窸窣窣的静谧声响,除却衣物摩擦,只有悄悄的水声。

  辛禾雪仰躺在床上,双目有些涣散地盯着屋顶梁木,大腿颤颤地夹紧了燕棘的脖子,脚趾蜷缩起来,没过多久,小腹缩起,一抽一抽地抖着。

  由于老房子隔音条件不知道怎么样,即使他们的房间在最内里的一间,辛禾雪仍然咬紧了指节,眼尾潮红,他的吸气声音不稳,像是挤出来的泣音,“进、进来……”

  他踩了一踩燕棘的肩头。

  哨兵却像是突然间疯了一样,掀开被子,不断地后退,神色惶恐,好像发现了无法接受的什么事情,“我、我去一下浴室。”

  燕棘脸色发白地冲出了房间。

  辛禾雪怀疑他是没洗澡,但他记得燕棘傍晚洗过了。

  ……没用的哨兵。

  没用的小燕耷拉着。

  不管他的兄弟是如何心焦如焚地动作,都无声无息,无动于衷,像是死了一样。

  燕棘都想哭了。

  他简直想给他的兄弟挥出一拳,但是兄弟如手足,又怕兄弟残疾了就不能再给辛禾雪当狗,于是只能咬着牙关,气急败坏。

  草了,到底谁在害他?

  作者有话说:

  卫濯:)

 

 

第124章 渴肤(39)

  那杯酒。

  燕棘突然想到了桌子上的那杯酒。

  他在浴室内飙出一阵鸟语花香。

  燕棘回忆起桌上的人,他过去的时候卫濯早就坐在那里了,他在拿起那杯酒喝的时候,卫濯还看了他一眼。

  现在回忆起来,燕棘知道哪里怪怪的了。

  卫濯当时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封建时代继室看着以色惑主的外室,那种高高在上的势在必得的嘲讽!

  难怪那杯酒喝起来泛酸,喉咙辛辣,燕棘还以为是当地的土酒特色。

  毒夫!

  那个毒夫!

  燕棘痛骂着,猛然间,一个念头火石电光地闪过头脑。

  如果卫濯早早给他酒里下了非常坏药物,令他的兄弟萎靡,那么卫濯本人现在应该在做什么?!

  他从房间出去的时候没有锁门!

  燕棘脑中的警报霎时间拉响,他匆忙得连裤子都差点忘了提,勉强地整理后火急火燎地奔回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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