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碰到了小猫山竹,又暗爽上了。]
[谁敢看此男被拒绝后的浏览器搜索记录——?]
[身份证年龄能改吗?改大五岁需要什么证明材料?]
[不是同性恋,在被比自己大两岁的男性骂弟弟之后,弟弟yìng了正常吗?]
[看到一个长得很漂亮的男青年,总觉得人家的唇型很完美,很想近距离欣赏,是不是有点心理极端……]
余星洲完全不知道自己直播间的观众跑去辛禾雪的直播间刷屏了什么,不过就算知道了也不在乎,反正辛禾雪屏蔽了直播间弹幕。
他老老实实地接过舀粥的脏活累活。
………
刚刚打了一碗汤水的小英,口器两三下地啜饮完了,再次跑到队伍里,“老师我还要!今天的汤是果肉的味道……好喝!”
鲜红的复眼期待地盯着辛禾雪。
辛禾雪只能告诉他,“不可以喝多了,每个人一碗,不然到了中午吃不下饭,把碗放回到餐车上吧。”
顶着红眼果蝇脑袋的小英,低下头失望地放下碗。
大概是每个孩子吃起早餐来,都是不同的味道。
那个哞哞叫的孩子口齿不停地动着,好像在咀嚼青草。
丁零当啷!
铁碗装了一半的汤,突然砸在瓷砖地板上。
明珠攥着衣服边角,茫然不安地站在原地,口中喃喃着,“好孩子要乖乖吃饭……”
“老师,我可以再要一碗吗?”
她眼中蓄着一泡泪,抬头看向辛禾雪。
辛禾雪从餐车上重新拿来一个干净的碗,“当然……”
他话还没说完,回到教室的李老师制止道:“明珠,你怎么又不听话?!”
不听话这个字眼让整个教室安静了一瞬。
李老师:“既然不好好吃饭,那就不要吃了,浪费食物!”
辛禾雪上前,“李老师,消一消火,只是打翻了碗而已,很快就能收拾好……”
余星洲蹲身用抹布三下五除二地擦去狼藉。
李老师的面容冷了冷,“辛老师,你今天还不是正式职员,园长让你跟着我学习,不是叫你来拿乔的。”
“在幼儿园里,老师就是孩子们的“家长”,孩子们犯了错,就要态度坚决地讲明道理,你这样纵容他们,只会让我们花朵幼儿园的风气变差。”
他不停地说着,眼瞳开始不似人类的震颤,身子逐渐歪斜,肩胛和脖颈发出咔咔的陈旧响声。
辛禾雪眼睛定定盯了他一会儿,退了一步。
李老师的状态才勉强稳定下来。
留意到来自辛禾雪身后的目光,李老师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食堂经理怎么招了新员工也没说?”
余星洲的手被辛禾雪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喉结紧了紧,“陈姐回老家了,人手不够,我是临时过来帮忙的。”
李老师收回打量他的视线,“这样啊……”
转向低着头站在原地的小女孩,李老师沉着脸,“明珠,回你的位置上去,我就不扣你的小红花了,反正你也没有得可扣。”
他的话语落地,下边那些还在用餐的孩子,四面八方不约而同地窃窃笑起来。
一道道稚嫩但黑暗的影子,投在白炽灯的地板上。
“坏孩子……”
“她爸爸妈妈肯定是不要她了。”
“我妈说了,陈明珠的妈妈以前就是个婊子,所以陈明珠才是个没爹的野种……”
辛禾雪环视这间教室一眼。
从童真的口齿中听到这些字眼,残忍而刺耳,像是把裂帛呲啦撕开的声音。
如果不是大人们口耳相传,那么孩子大概也没机会模仿学习。
看来不论是明珠还是她的母亲,在城寨的日子都不太好过。
余星洲压低声音对辛禾雪道:“我说的那个回老家的陈姐,就是陈明珠的妈妈。”
第四题的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辛禾雪看向贴小红花的黑板。
【第四题:谁是花朵幼儿园里最不听话的小孩?(5/5分)】
手中的身份卡开始发烫,辛禾雪垂下视线去看。
【谁杀死了知更鸟?】
【麻雀说,是我用弓箭杀死了知更鸟。苍蝇说,我看到它死去。鱼取走它的血,甲虫做寿衣,猫头鹰挖墓,乌鸦与牧师,云雀做记录员,红雀拿来火炬,鸽子做主祭,鸢来抬棺、鹪鹩和公鸡母鸡扶棺,画眉唱赞美诗,牛来敲丧钟。*】
【请听第五题:谁杀死了陈明珠?(10分)】
杀死……了?
这个语境,看起来就像是要发生一起谋杀案,需要他们找出凶手。
或者说,这起谋杀案,实际已经发生了呢?
辛禾雪看向被其他小朋友排挤到角落,自己画画的明珠。
而李老师站在台上,清了清嗓子,他又恢复了一副好脾气的温文样子,“孩子们,刚刚老师接到通知,园长安排了下午体检,下午睡醒以后,大家要有秩序地排队,这样就可以早点体检完,早点开始到操场玩游戏,等爸爸妈妈下午四点来接,好不好?”
小朋友们欢呼一声。
一只小鹿脑袋的女孩走到明珠身边。
辛禾雪记得她,清明节的时候见过,她就住在411,叫做细妹。
细妹眼圈周围是浅白色的细绒毛,食草动物的薄嘴唇翕动,小声地问明珠,“明珠,你妈妈回乡下,你那个爸爸来接你吗?”
明珠的眼底闪了闪,终于抬起头,看向小红花黑板。
她猛地摇了摇头,脖子再次弯了下去。
………
上午最后一节课,由辛禾雪拉着小提琴带领孩子们学了首小星星,就到了午饭的时分。
午饭到食堂解决,之后就是回睡房进行午睡。
托食堂的福,食物又是那些难以形容的东西,所以辛禾雪一点也没有吃。
好在下午的工作是带领孩子们排队到保健室体检,也不需要多少体力消耗。
没有安排血常规和尿常规的检查,只是身高、体重、头围测量、视力听力检查、口腔检查等较为通常的项目。
辛禾雪在保健室外透气的时候,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眼熟的面孔。
烫卷发不变,只是图案令人眼花缭乱的衬衫外面套上了白大褂,墨镜换成了银边框的眼镜,就显出一派成熟大人的气质了。
看见辛禾雪时,狭长丹凤眼泛起波澜,手插在宽松白大褂口袋,长腿走路笔直带风,转眼来到辛禾雪跟前,孔雀开屏似的笑道,“夫人,真是巧了,没想到能在这里碰面,是不是天赐良缘呢?”
“……”辛禾雪沉默了一瞬,“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顾医生。”
顾觅风:“那你也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顾觅风:“哦对了,你和我见面,你老公不会介意吧?”
他好像因为之前和辛禾雪在诊所时的对话,把辛禾雪的丈夫认定为是封建大家长做派的老男人、从土里挖出来的迂腐老古董,就连辛禾雪和外男说两句话、叫个名字,就会把妻子带回家中以棍棒家法伺候。
所以美丽的妻子才会不堪其扰地,在丈夫不见的日子里,找到隔壁的年轻男人抚慰。
辛禾雪:“……不,周辽不会介意的。”
顾觅风:“哦,那和你偷情的那位何姓男士介意吗?”
顾觅风:“别误会,毕竟我是斯文人,怎么说也要讲究先来后到,基本礼仪。虽然在真爱的前提下,繁文缛礼可以抛却不谈。”
顾觅风:“规矩可以是死的,丈夫可以是死的,但爱是活的嘛。”
辛禾雪:“……”
他礼貌地抿着唇角笑,“顾医生,你工作时间擅离职守不太好吧?这样会不会耽误你工作了?”
顾觅风优哉游哉,“没关系,我的助手在里面,他会安排好的。”
风吹过木棉树枝叶,没掩盖住轻微的咕咕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