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禾雪把瓜皮丢到垃圾篓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虚。
一切都要怪路阳。
辛禾雪自从接力赛后,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没理睬路阳了,消息不回,电话不接,现在也只和林鸥飞和庄同光说话。
把路阳急得团团转,就在角落里偷窥他。
辛禾雪斜睨一眼,轻轻翘了翘唇角。
看在路阳是寿星的份上,今天先休战。
生日蛋糕盒子拆开的时候,他拿出早早准备好的礼物,送给路阳。
是一双跑鞋,挺贵的,辛禾雪攒了两个月的零花钱。
路阳感动得泪眼汪汪,说舍不得穿,以后要抱着鞋子睡觉。
辛禾雪骂他神经病,不穿他就收回了。
路阳赶紧试穿,套牢在脚上。
其他人也把礼物送上,等到十八根蜡烛全插上蛋糕,一一点燃,齐声唱响生日快乐歌,路阳说:“关灯关灯,我要吹蜡烛许愿了。”
蛋糕表面是裱花风格,旋转的彩色奶油波浪边,对称八瓣花形,“生日快乐”的巧克力牌就立在中间。
蜡烛每根都很细,只有红黄绿三种颜色,插在上面像是交通信号灯开会。
灯关了,火烛明亮,众人围坐着大圆桌。
路阳被辛禾雪戴上了一顶傻不愣登的纸牌王冠,闭上眼睛认真许愿。
他看上去似乎格外虔诚,用力到眉头皱起来。
过了一会儿,睁开眼睛,一鼓作气将蜡烛全吹灭了。
环境黑暗下来的一瞬间,辛禾雪的手被路阳在桌子底下捉住了。
他才知道路阳的掌心有多滚烫,通过扣紧的十指,鼓动的脉搏汩汩向辛禾雪奔涌而来。
灯亮起的时候,没等辛禾雪甩开,路阳就立即自觉地松开了,还小心地窥察辛禾雪的脸色。
辛禾雪只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餐刀递到路阳手里,“切蛋糕吧。”
蛋糕里面是水果,夹着吃,不至于让奶油太腻,这还只是开胃,一会儿还要吃饭菜。
等到蛋糕吃上了,路国兴才一拍脑门道:“瞧我这记性,饮料忘买了!”
辛禾雪说他正好待会儿也要去小卖部买东西,干脆他现在就去,连带着买酒水饮料。
路国兴不大好意思地拜托他,把钱塞到辛禾雪手里。
“快去快回啊。”辛芝英叮嘱,“一会儿吃饭了。”
辛禾雪点点头。
筒子楼的楼梯还没下完,路阳就从后面追上来了,“我们……一起去。”
辛禾雪:“……嗯。”
他们低着头往前走,并不说话。
傍晚的时候下了一场秋雨,夜晚的空气在凉风里格外沁人心脾,路边的积水小坑盛放着家属区银晃晃的街灯,粼粼波光里倒映出他们并排走过的身影。
中间的距离忽近忽远,若即若离。
去小卖部有一段路,不说话就好像显得太刻意。
辛禾雪踢了一颗刚被他取名为“路阳”的石子,只见那石子骨碌碌滚进水坑里了。
他抬起头问路阳,“你刚刚许了什么愿望?”
一直在等他发话似的,信号一出,路阳就猛然抬头,“咳,许愿的话说出来就不灵了。”
辛禾雪视线瞟向他通红的耳根,只觉得这家伙满肚子浑水,指不定许了什么愿望。
路阳现在最迫切的愿望……
他猜测道:“想和我在一起?”
“我不会说的,都说了会不灵。”
路阳坚定道,死守如瓶。
[也太小看我了。]
[我可是非常贪心的。]
不只想和他在一起?还想干什么?
辛禾雪蓦地想到了之前的事情,周围晚风停下了,导致他脸上也热了起来。
难道还要更进一步……
这个路阳!
他恼目而视。
恰时路阳回过头,迎面吹来一阵风穿过树梢头。
[愿辛禾雪无病无灾,平安,也喜乐。]
他的世界很小。
和他的目光一样,只装得下辛禾雪一个人。
辛禾雪微微张开唇,眸光闪了闪。
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楼房夹道灯光晦暗处,周围安静无声,只有郊野外一声声蛙鸣。
路阳丢了神,盯着辛禾雪唇瓣的一丝水光,喉结艰涩地滚动,“……想亲你,可不可以?”
长而密的睫毛悄然翕动。
辛禾雪撇过脸,神情故作冷静,“你要问,就是不可以。”
小猫这么说,就是要亲亲了。
第237章 钟情妄想(35)
和上次莽撞地含住唇角完全不一样,这是一个真正的亲吻。
发烫的唇瓣研磨,连呼吸都像是融化了奶油,化作了一团,热气向头脑汇聚。
辛禾雪的眼睫控制不住颤抖频率,一紧张干脆用力地闭合上,仿佛闭上眼睛当前的一幕就不存在了一般。
他这样表现反而让路阳会错了意,被理解成了无声的默认。
路阳心中一喜,更加深入了这个亲吻。
他们藏在两栋楼的巷道里,光线晦暗,外面的街灯照不进来,这个夜晚也没有行人打扰他们。
这是一个隐秘的地带。
但到底还是在外面,想到这里辛禾雪难免提起紧张的一颗心,感官因而愈加敏感起来。
他能够感知到路阳湿漉漉的吻,按在他后脑不容他躲避的手,还有试探着想要撬开牙关的唇舌。
整个人被包裹进棉花的世界里,耳朵蒙了隔绝外界的厚膜一般,思维变得迟钝下来,辛禾雪晕乎乎地一松牙关。
彻底失守。
唇舌交融的一瞬间,辛禾雪泄出一声,“唔……”
路阳的接吻谈不上什么技巧,他刚开窍,还是夜晚梦到心上人的腰窝,兄弟就会精神抖擞一整晚的年纪,当然没有技巧,只凭着一腔汹涌澎湃的爱意横冲直撞。
就在这样汹涌洪流的攻势下,辛禾雪变成了被大雨淋得满身湿漉漉的猫。
路阳不像是在亲他,更像是在用力爱他。
以一种恨不得将辛禾雪拆吃入腹吞进去的本能。
原本不知道该放在哪里的右手,也逐渐地抚上辛禾雪的后背,挤压般的力道按着,手掌嵌入肤肉里,摩挲过脊柱,简直要把辛禾雪藏在单薄衣衫里的身体一寸一寸都摸透了。
这个说法激得辛禾雪微微蜷缩了脚趾,用力到小腿都要痉挛。
“热……”
他说着热,敏感的身体却在哆嗦打颤,让人分不清是热得,冷得。
只有汗湿了刘海,黏糊糊地沾在额际,才彰显出季节的温度。
路阳也和他一样,甚至更甚,T恤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还要额头抵着辛禾雪的额头,亲昵地摩挲。
“好喜欢你……”
“喜欢……”
“好喜欢你……”
路阳的情话和他的爱欲一样直白不经修饰,却又和不会枯竭一样,汩汩地涌出。
“知道了。”
辛禾雪语气看似平淡,呼吸却是紊乱的,他还喘不上来气。
晦暗光亮里,他像是雨夜里浇湿的茉莉,小小的,白色的,水漓漓。
眼尾和颊侧却又是晕开了一层动情的粉色,美丽得令人惊心动魄。
把路阳勾得死去活来。
怎么也看不够,如果能把辛禾雪吃掉就好了,让他们一直在一起。
路阳在心里想。
他黏黏糊糊地亲近辛禾雪,“还想亲。”
却被辛禾雪毫不留情地推开了脸,“那你就去想吧,去做梦。”
两个人从阴影处走出来。
树梢头傍晚挂上的雨珠还在滴答滴答。
辛禾雪碰了碰唇瓣,好像是火辣辣的,但是又没有破皮,可能是心理作用,就好像他现在大脑还有一种周围空气被抽干似的感觉,喘不来气。
他有点担心会被发现痕迹,干脆将不安都化成怒气撒路阳身上,“你是狗吗?”
亲他的时候简直和狗一样舔人,搞得他好像是什么肉骨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