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大还想动手,席家几个儿子也不是吃素的,拎着扫把铁锹呼啦啦涌出门口,直接给柳家人撵退了好几米。
席于飞也跟着嚷嚷,“柳眉,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你让你家里人来闹腾?就不怕给你家里人名声也败坏了?怎么?你之前姘头被抓了,这是想找下家?”
柳眉梗着脖子,嘴硬道:“我没有,我只跟云穆清睡过,否则我能知道他肩膀上有伤?”
席于飞嘎嘎大笑,“咋?兵马司胡同那老头子你睡过提裤子不认人了?我可跟你说,那老头子还活着呢,让他知道你怀着他的种乱给人找爹,指不定半夜找机会掐死你。”
柳眉的脸刷的惨白,“不,不可能,他都被抓了……”
“大家伙儿都听见了?她可是自己承认她跟老头子睡过了。”
“无风不起浪啊,再说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人家怎么不找别人,叭叭跑来找你呢?”也不知道谁嘴欠,躲在人群里胡说八道。
席于飞看都没看,直接骂道,“你还有脸跟我在这里逼逼?你爹给你找小妈去了,你娘在家里跟好几个老头子厮混呢。还不赶紧回去看看,别到时候多了几个弟弟妹妹都不知道姓啥!”
“你放屁!”那人一嗓子,倒是把自己暴露了。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大嘴叉子通皮燕子,张嘴就是大粪味儿?”席于飞都认不出来这胡同里谁跟谁,只有几个关系好的他才能叫出名字呢。
“哈哈哈二蛋子,你爹你娘挺风骚啊。”有人开始嘻嘻哈哈起哄。
“放屁放屁!姓席的你特么找死!”那个叫二蛋子的一蹦三尺高。
席老大二话不说,上去直接掐了对方脖子,往墙上一怼,叮当一顿暴揍。给二蛋子揍的哭爹喊娘,最后都开始叫爷爷了。
“再特么让我听见你瞎逼逼,给你嘴撕烂!”席老大一甩手,就把二蛋子甩墙根下。
他这一身膀子肉可都是抗粮食抗出来的,收拾个街溜子那不手拿把掐。家里唯一跟鸡崽子一样的就是他家老六,文化人儿席老三都比老六壮。
二蛋子挨了揍,也不敢叫唤了。
但他也不走,就缩在墙根看热闹。这年头,看热闹吃瓜真的,比命还重要啊。
“我闺女没法儿活了啊,被人欺负了人家都不承认啊。老天爷,劈死这些不要脸的吧,这是欺负老实人啊!”柳老太见自家武力比不上,又开始往地上滚了。
真的是撒泼打滚,滚了满衣裳的土。
“娘,”云霞端了一盆水过来。
曾柳华看见这盆水,眼睛都亮了,直接端过来往柳老太身上泼。
“今天这大喜的日子给我闹心,老娘不收拾你你特么真不知道曾字有几笔了!”
哗啦!
一盆给家里俩小崽子洗尿戒子屎戒子的水,就这么全泼柳老太身上了。
柳老太躲闪不及滚了一身,脸上还被糊了一块黄了吧唧的东西。
她抬手一抹,一股子臭味直冲天灵盖,给她恶心的当场都呕出来了。
“哎呀你个遭瘟的老太太,怎么吐我家门口了!”旁边是个大杂院,一群人正看热闹呢,结果被柳老太的天女散花吐给恶心的半死。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几个穿绿色制服的公安推开人群走进来,其中一个还差点儿踩呕吐物上,吓得蹦了好几下才稳住身子。
“政府,政府!”柳老太一身骚臭味的扑了上去,给几个公安吓得连忙往后退。
“停,站那儿说,别过来!”
“政府啊,他们家儿子欺负我家闺女,我闺女都怀孕了,他家不承认啊,还骂我闺女!”柳老太一边说一边拍手跺脚,甚至还用力晃脑袋,把满脑袋花白头发晃了个乱七八糟,看上去挺可怜了。
“报告政府,他家闺女跟老头子厮混,那老头子还给她家闺女从知青弄了回来,办了工作。结果老头子被抓了,她怀孕了就想找人赖呢!”席于飞小嘴儿叭叭的说的可清楚了,“我们家压根就不认识她家,也就我跟她表弟比较熟悉。也不知道怎么的这女的就赖上来了,政府可得给我家做主!”
公安又不是傻子。
今天京城火车站接了不少平反回来的能人,其中一户就来到这边的席家,他们早就接到报告了,之前还在外围整顿呢。
这前脚刚走,后脚就被人报警,又过来了。
柳老太大声道:“他家儿子真的睡过我闺女,我闺女还知道他肩膀上有个疤瘌呢!”
这年头,男女之间都比较保守,不像后世天一热男的就光膀子到处溜达。这时候光膀子,会被人当流氓抓起来的。
能看见肩膀,那都是很熟悉的人了。
席于飞啐道:“放什么屁呢,谁肩膀上有疤瘌了?你就是诬告,造谣!政府,这种想要拖功臣家里孩子下水的劳教人员,就应该给她弄去大西北!劳教也太轻松了。”
“我,我闺女是被拖累的,她是冤枉的啊!”柳老太嗷嗷叫。
席于飞声音比他的还大,“刚才你闺女都承认她跟老头子睡过了,还让人家给她从乡下办到城里,弄了工作,咋这会儿又冤枉了呢?”
柳眉捂着肚子呜呜哭,还十分可怜的抬头看向云穆清,“穆清,这孩子,真的是你的啊。”
曾柳华的火噌就上了脑门子,一个箭步过去,胳膊抡圆了啪就甩在柳眉脸上,直接把人给抽的原地转了两圈,吧唧糊到墙上了。
“你家给野种认野爹是不是传统啊?”曾柳华开骂了,“肚子里有个野种就认个爹?你家几个孩子啊,爹够分吗?”
席于飞嘎嘎大笑道:“娘,你应该问他家野爹多不多,孩子够不够分的。”
“你,你胡说,我孩子都是我亲生的!”柳老太不知道怎么,一副心虚的模样,又要跟曾柳华撕吧。
曾柳华可嫌弃她一身屎尿,连忙退回来,“我又没说不是你生的,你心虚什么?怎么?野爹真的不够分了?”
周围人都快笑死了,他们可太久没听过曾柳华骂人了,没想到席于飞这个老六功力也不弱,跟他娘一唱一和的,把人笑的肚子疼。
公安也努力压着嘴角,其中一个岁数较大的用力清了清嗓子,“柳眉同志,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云穆清同志的?我先说好,如果是诬告,造谣,你还是劳教人员,罪上加罪,是要被强制送去农场劳改的!”
柳眉用力咬了咬牙,她大声道:“我俩睡过了,我知道他肩膀上有疤瘌!”
“什么位置的疤瘌?”公安问。
“就左边后肩膀,靠下那一块。平时穿背心是看不到的,只有脱光了才能看得见!”柳眉知道,她必须要赖上云穆清,否则下场会更惨。
所有人都看向云穆清,云穆清声音淡淡道:“不好意思,我左边肩膀没有疤。”
柳眉心里一慌,“不,不是左边就是右边,反正有疤。”
“是什么样的疤?”公安又问。
柳眉大声道:“是刀疤,被刀砍的,能有半扎多长呢!”她知道自己说的越详细,周围人就会越相信她。
云穆清跟席于飞对视了一眼,席于飞摊摊手,“那可真不好意思,这位云同志的后肩膀,可是没有刀疤的。”
“不可能!我亲眼看见,难不成还能看错?”柳眉不信。
当初那血呼啦的,好大一条疤,怎么可能看错呢。
公安皱了皱眉,走到云穆清跟前,“你肩膀上……”
席于飞连忙道:“既然她不信,那云同志可以给看,但不能给她看。她不要脸,总想看云同志的身子!”
哄的一声,周围人大笑起来。
公安连忙抬手搓了搓脸,他抬手指着柳老大,“你过来,”然后对云穆清道:“我们去屋里。”
这年头,女的诬告男的作风不好,吃亏的是男的。毕竟抓的严,弄不好就得当流氓去劳改。这名声有了污点,以后想洗可就不好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