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云驰诧异的看他,“你怎么能看出来?”
席于飞道:“怎么就看不出来?我这一地的煤灰渣子,他摔了那么深一个坑,不管是那只手撑着都得挫烂了。”
大块的煤灰烧完了剩下的残渣有的会十分坚硬且锋利,别说肉皮了,衣服都能擦破。
而且屋门上能清楚看到血手印子,这时候还没有DNA以及指纹鉴定,但也能看出来那个手印子是右手按上去的。
屋子里的鞋印子也明显的一深一浅,证明这个人确实摔伤了,有可能还扭到了脚。
席于飞总结,“一米七左右,右手有玻璃划伤,左边身体有挫伤,家里可能有钳工或者别的工种,因为他有改锥。”
改锥这种工具并不是所有人家里都会准备的,尤其是席于飞门口锁鼻螺蛳是十字花的,这种改锥只有专门工种才会准备。
譬如说修锁的,钳工,修自行车的。
只要集齐了这几个元素,那就必定是贼了。
席云驰啧啧道:“你干脆来我们派出所得了。”
他能看出来是因为自己工作经验丰富,在部队的时候他们野外作战,也会根据痕迹寻人,这都是千百次训练出来的。
可他这个大宝弟,转一圈能看到这么多细节,也是相当厉害。
“可拉倒吧,要不你跟老宋说去,要挖我去派出所。”席于飞才不搭理他五哥呢,派出所哪有在车上好玩。
席云驰笑道:“老宋得吃了我。”
他有战友去了调查局,听说了不少自己弟弟留下的丰功伟绩,以及内部福娃的称号。
虽然弟弟现在不抓贼了,但是跟朋友弄的服装厂大笔的赚外汇,调查局披着外贸的皮子,能不喜欢这种人吗?
只要说福娃,没人不知道是谁。
宋思明更是喜欢席于飞,文明车组已经被宣传了好几次了,其他段上也都以这边为学习榜样,不畏艰辛积极抓贼,争取在车上挂小红旗。
不敢说这都是他弟弟的功劳,但侯长青说了,席于飞的脑瓜子灵活着呢,他跟老刘老常能升官儿,都是因为席于飞让了功劳。
席云驰回来之前也没想到,那个被家里娇惯的小孩儿,竟然这么有出息了。
作者有话说:
我大外甥走了。
感觉一个不到两岁的小娃,如同千军万马,令人时时刻刻提心吊胆。
我家猫被他吓得东躲西藏,只敢半夜出来吃点儿东西。
说道家用工具,我记得五金店这种东西,好像是在九十年代前后才有的。南方不知道,只说我家这边。
在之前,家里修东西得出去借工具。谁家有一套完整的修理工具,出门都有人给烟的。
昨天我这里下了一场冰雹,地里的白菜丝瓜南瓜都被砸坏了。叶子都掉了。周围中的玉米被狂风暴雨全部吹的倒伏在地上。
不过半个小时,很多农民半年的辛劳毁于一旦。
还好鸡鸭鹅没事,今天还捡了二十多个蛋呢,哈哈
第185章 抓贼
“我不过就是班门弄斧。”跟五哥再次出门锁门,“之前这里丢了东西,大家都觉得是出了内贼。但内贼也不好抓,这都多久了,一直没抓到。如今又有人翻墙来我这里,不可能是远处的人,必定是附近的。钥匙给你,你带人来拍照,抓到贼之前我就不来这边住了。”
席于飞上了自行车,跟他五哥念叨:“家里收拾的如何了?”
五哥道:“收拾的差不多了,娘跟爷爷奶奶他们这些日子一直过去琉璃厂那边收拾。”
家里孩子逐渐长大,云家院子已经住不开了。就算是把周围院子收了两个回来,也仍旧觉得拥挤。
以前形势就是那样,挤在一起住也不会多说什么。如今政策松了,有钱的都开始偷偷摸摸的买房子买院子。
但几家老人不想分开搬出去住,孩子们也不想跟自己父母离开。
云爷爷一直琢磨着买个大院子,觉得自己之前那些院子都太小了。
这话说的有些凡尔赛,但云家最大的院子是个三进的,都捐出去了,拿不回来。剩下的房子里面最大的就是留给云穆清结婚的那个院子,也是个二进,多了个花园而已。
曾柳华这些日子零零碎碎也买了些房子院子,但都是小的,主要是用来收房租,大杂院住的人也不会往外赶。
席于飞买的院子基本都托给调查局那边租了,有两套还在维修,请的专门的师傅,用的料也都是从家具厂买回来拆老房子拆出来的上好梁木檩木。
那个三进院子还没想好怎么修,主要是得先忙着搬家。
几名老人家都去看过那个五进院子,喜欢得不得了。五进的院子,一面临街,一面临胡同,四角都有角门,进出方便。花园的果树眼瞅着就要成熟了,那些菜也长的喜人。
主要是院子里有活水!
活水不爱招虫子,可以养鱼,养荷花。
于教授别提多喜欢带竹子的那个院子了,阳光好,又清净,完全可以做书房。
郑全儿把他爷爷奶奶弟弟妹妹也都带上了,主要是媳妇儿不愿意离家。而且他名下也有房子,不算丢人。这次跟着大部队,和他姐夫于天河一起住在二进院,房子又大又宽敞,看着就舒心。
家里的猫猫狗狗也都搬了过来,猫咪满院子溜达,给自己找合适的窝。狗子跟着人脚前脚后的跑,这么大的院子,足够它们玩了。
云奶奶还张罗着在菜园子打了个鸡窝鸭窝,要养几只鸡几只鸭子。
席于飞在东跨院占了个院子,这院子房间墙面都刷了大白,看着十分亮堂。
西边厨房杂物间也都收拾干净了,棚顶的报纸被撕了糊新的,墙面戗了然后重新刷腻子刮大白。
还弄了两个锅炉房,老人们怕冷,暖气要烧的早停的晚。年轻人活力壮,不用烧那么早。
院子都挑好了,席于飞就当了甩手掌柜的。搬家什么的也不用他操心,等于教授弄好书房,他只要把收来的一些古书放上去,增加点儿文化气息就好了。
而且琉璃厂这个地理位置相当好,挨着前门,出去就是长安街,东北是火车站,距离建国门派出所也近,五哥上班方便。
他们的门市在西边,挨着北海公园那一片。节假日逛公园的人多,买东西的更多。
于教授是搞历史的,对这样的文化一条街十分喜欢,他也认识张大嘴,得知张大嘴在这边给一家古董店做掌柜,就时时登门过去玩。
家里出了曾柳华和席文明,都不知道这家店是席于飞开的。
席云驰第二天就带着人拿了相机去院子里拍照了,拍完照又撒了人下去排查,然后就在隔壁大杂院里,把人给按住了。
大杂院的人吃惊不已,因为按住的这个年轻人他有工作,在胡同口有个修自行车的门市,管门市的就是他亲爹。
从五十年代到两千年,修自行车都能算得上是热门职业。因为大家出行离得近,用的都是自行车。
八十年代一开放,几乎家家户户都开始琢磨着买自行车了。以前是舍不得买,若是得了张自行车票,恨不得赶紧换成粮食或者其他钱和票。
现在不一样了,家里每个自行车,出门都觉得低人一头。娶媳妇儿嫁姑娘,有一辆新自行车,那就是正经的大件儿。
都说流行什么三转一响,其实六七十年代可没有这个说法。那时候能配得起三转一响的都是有钱的大户人家,普通老百姓哪里买得起这玩意,就算凑够了钱,都未必能弄到票。
但改革开放开始,三转一响三十六条腿就成了婚嫁的主流追求了。
缝纫机,手表,自行车外加个收音机或者录音机。然后配上双人床,大衣柜,橱柜碗柜四把椅子一张桌子,凑个三十六条腿。
这绝对是顶好的彩礼嫁妆。
修自行车的,修手表的,修钢笔的,在那个年代都属于高级技术工。
更别说家里还有个修车的门市,那真的是走路都带风的存在。
“警察同志,我儿子怎么可能是小偷呢?”一名中年妇女神色慌张的抓住自己儿子的胳膊,“他最老实了呀,院子里人都知道,他是很老实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