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援朝笑着点点头道:“洞口往里是45度斜角往上挖的,还有台阶,就是直不起腰。再加上太久没人走了,里面青苔厚厚的一层。刚才出来的时候我用匕首铲掉了不少,否则滑滑腻腻的不好落脚。”
钱进揉了揉眉心,心说李援朝能力很强,之所以职位工资都比不上自己,估计就是这思维有点儿太跳脱了。
“洞里面是什么?”
“哦哦,”李援朝继续道:“尽头是一间房子,房子里倒是放了不少金币之类的,但我觉得应该算不上宝藏。还有桌子椅子和烛台,桌子上有纸有字,但我看不懂。最上面的房间还是蛮干燥的,房子里墙壁上糊着厚厚的石灰,做了防潮处理了。”
“那一会儿我陪着大宝子和玉玉下去,李哥你在上面带人警戒。别拖延到涨潮,那就太麻烦了。”前进干脆利落的下达指示,“走,下井。”
席于飞小心翼翼的顺着开凿出来的石洞往上爬,感觉爬了三四米的高度就到了尽头,可以看见一扇已经布满锈迹的铁门。
铁门是往里推开的,手电光在这个空间里晃了一下,果然如李援朝所说的那样。
这里不像是藏宝的地方,反而像个办公室。
墙角堆积着一些金银器皿和一些散碎金银币,还有几块没有经过提炼的狗头金。房间正中摆着一张办公桌,桌子后面是一把椅子。
四周墙壁上糊了厚厚的白石灰,摸上去冰凉潮湿,估计很快就失效了。
席于飞去看办公桌,整对着椅子的那一面还有几个抽屉。
其中一个抽屉半打开着,上面落着灰尘,里面放着几只鹅毛笔。
另外三个抽屉都锁着。
钱进挨个的把抽屉撬开,拉开后发现不少羊皮卷,写满字的纸张,以及一个厚厚的日记本。
这群老外,可真喜欢写日记啊。
席于飞快速的看了一遍,发现日记用的是英文,但其他纸卷写的是西语。
这些纸张以及日记本羊皮卷都被前进快速的收到他带下来的提包里,方便回去之后整理翻译。
那一套胡桃木的桌椅席于飞没动,只是把墙角的金银全部收走。然后三个人重新检查这个房间,确定没有什么密道之类的地方,这才放心离开。
“走吧,可以离开这里了。井口重新封上,里面那棵树砍了。”钱进干脆利落的吩咐其他人,然后带着席于飞他们迅速的往山下走。
他之所以争分夺秒,是因为记得席于飞的话,若是藏大件东西的话,会十分费力气。
那些金银沉甸甸的,赶紧找地方放出来比较好。
到了山脚下的旅店,席于飞把那些东西全部放了出来,然后收拾进几个背包,让李援朝带人送去市里那边接应。
这些金银虽然“不多”,但也十分贵重,若是被这边的人看见,绝对会扑上来咬一口走。
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其转移,换个身份拿回到自己的大本营去。
那些带文字的羊皮卷和日记本倒是全留下来了,翻译小哥挑灯夜读,席于飞凑在云穆清身边,让他读那些日记。
日记第一篇已经有些模糊了,看日期是18XX年的3月XX号。
很多字迹被磨的已经看不清了,但通过一些单词,得知写日记的这个人有个代号,叫看门人。
不过他也不是第一代看门人,而是已经换了好几代了。
根据日记能看到这位看门人自我描述他是海盗里最忠诚最勇敢的人了,所以被寻找到安排了这个任务。但看门人不止他一个,不知道他能不能通过地图,推测出那些宝藏的地点。
席于飞无语,你刚才还说自己最忠诚最勇敢了,然后就敢推测你家主子宝藏的地点。
咋?想抢啊?
第二篇隔了半个月,说他用五枚金币,就娶了镇子上最漂亮的姑娘。然后巴拉巴拉写自己也是镇上最帅的男人,又拥有着不少财富,完全可以竞争个镇长。
席于飞又开始怀疑,选这么个人当看门人,可能就是因为他脑子不大好使的缘故。
但凡好使,也写不出这种日记。
日记里大半都是废话,但也写了这个人保存了一份藏宝图。但当年的藏宝图被分成了若干份,他的这份标注了个3的拉丁文,应该是藏宝图的排序。
这个人平日里没事,就在挖出来的密室里研究藏宝图,想要将最终藏宝地点找到。
只不过那时候信息传达很慢,他就算有再多的钱也满足不了当年的人力物力。
但这人也有些脑子,把以前的很多航线都画了出来,经常去的地方还做了重点标注。
席于飞把钱进给他的那份专业人士研究出来的范围图拿出来做比较,发现这个范围图里,竟然有这个人标注的五个地方。
最重要的是日记的最后几篇,说他岁数大了,曾经联系的中间人说以后会有新的看门人过来替代他。但他不想把自己守了一辈子的好东西转手想让,套了替代来的那个人的话,就把人杀了,拖到了林子里。
然后他希望自己的子孙能继续研究藏宝图,只要找到那些不断被填进去的宝藏,以后不但可以用宝藏里的钱换个爵位,甚至数代都能过衣食无忧仆从满地的好日子了。
最后一篇就更有趣了,连续三页纸写的都是谩骂,大骂后代不争气,难道他的东西要断绝吗?
在此之后,再也没有任何消息,而且根据最后那一篇的日期来看,已经到了十八世纪末了。
估计是十八世纪末战乱不断,他的子孙们张罗着要搬出这里,最终把这个放着不少金银的地方抛弃了。
可能也不只是抛弃,而是这位看门人压根就没能来得及告诉子孙关于这间密室的事。因为在密室里和所有文字记载上面,并没有看到属于第二个人的笔迹。
钱进道:“看来最终他们还是搬走了,或许中途回来过,但也没有找到那件密室,有可能看门人搬走之后,就没有再回来,甚至还没有将这里说出去就死了。”
云穆清也道:“如果他的最终计算和我们划出来的范围有重叠的地方,那么那些宝藏大概率就在这五个地点。”
席于飞也道:“只是看门人不止一个,或许其他人也能算出来……钱哥,你把这些都交给那些专业的人看看,看能不能重新筛选一下。”
翻译小哥翻看着日记,突然道:“这个看门人姓莱恩。”
所有人看向他,翻译小哥耸耸肩,“我问过了,赛利亚虽然姓科克,但她中间挂了曾祖父的姓,也是莱恩。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巧合。而且赛利亚对海盗的东西也十分感兴趣,毕竟她家里开了个古董铺子,当初就是因为发现了海盗的沉船。”
席于飞思忖片刻,又道:“赛利亚不是想让我们去另一个仓库拍卖地点吗?那里也有海盗的消息。如今想来她当初应该是在试探,或许觉得华裔更好说话……”
“那你会去吗?”云穆清问。
席于飞点点头道:“去看看也无所谓,能不能找到东西是次要的,主要是顺便给咱们店里进点儿货。”
他早就跟上面的领导都说好了,如果是那种可以在市面上流通的古董他就不客气了,毕竟自己的铺子也是需要东西盈利的。但如果是大批量的东西,也会给他三成,算是辛苦费以及奖励。
席于飞也不贪,他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让他的铺子里面货物更多样化。当然,如果能捡个大漏更好。
翻译小哥啧舌道:“或许未必是因为华裔比较好说话,而是因为你手太松的缘故。又给家具又给钱,跟着你就有收获,她能不高兴吗?”
随即又道:“等明天我问问,确定一下她那个曾祖父到底是谁。若是外祖父……除非外祖父很重要,否则她名字里也不应该会有外祖父的姓氏。”
欧洲这边的人之前很多都是奴隶出身,压根就没有姓氏。能传下来的姓氏大多都是自己主子的,或者自己家族的。
这点儿跟脚盆鸡有点儿像,不过脚盆鸡的姓氏是随地取,而欧洲则是继承。只要是重要的姓氏,都可以通过这样的办法继承下来,有的人甚至名字很长一串,其中除了继承的姓氏,还有各种爱称,最后才是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