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他以前不到四十岁,头发就都花白了。但现在瞅瞅,一脑袋茂盛的黑发,油亮油亮的,那发量能让大部分年轻人都羡慕。
头发又黑又茂盛的人都肾好,精力旺盛。
席大宝真是享了大福气。
按照以后年轻人的话来说,就是“吃的真好”。
席于飞看两眼小说,再看两眼回家还要工作的人,觉得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人竟然仍旧挺帅。
最重要的是他身材没有变形,跟那些到了中年就开始发福油腻的不一样,云总每天都把自己收拾的十分清爽,而且几十年如一日的每天坚持早晨起来锻炼。
就这份心性,席于飞自愧不如。
没有了一口要出人头地的心气儿在前面吊着,席大宝就只想做咸鱼。
如今老爹老娘活的都可好了,兄弟姐妹也没有闹崩,他仍旧是席家最受宠的大宝子,就算三代四代也比不上自己在老爷子老太太心里的地位。
上辈子自己的脑子真的是被屎糊住了,否则也做不出那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想到仇者快,席于飞突然想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李永军了。
自从李永军跑了,就好像从人间消失了一样,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了。
或许是李永军这个人太不识念叨了,第二天席于飞刚到单位,就在报纸上看到了个新闻。说是破获了一起及其恶劣的盗墓走私案,抓获主要犯人三十六名,还有五名在逃,照片就印在这则新闻下面。
第一张照片,席于飞看了半天,忍不住卧槽了声。
“这特么的,李永军啊??”
作者有话说:
是的,李永军终于出现了!
大宝子们,谁还记得他?
第230章 碗大疼新
席于飞想起上辈子的李永军,那时候李永军是列车员,跟着老王那趟车沆瀣一气,经常往南边跑,赚了不少钱。
后来李永军位置越来越高,胆子也越来越大。
普通的走私已经满足不了他了,就伙同他几个舅舅开始折腾古董,大赚特赚。
最后也是因为这件事被抓了,最终的结局就是一粒花生米结束了他的一生。
原本以为这货没有了当列车员的机会,会换另一种活法儿呢,没想到还是走上了老路。
前些年李永军卷了家里所有的钱跑路了,就好像自己的上辈子。
但席于飞也是高看了他一眼,自己上辈子好歹闯出来了,做的可都是正当生意。虽然年轻的时候逞凶斗狠了一些,可也是形势所迫。
李永军这个人,从根上就是烂的,也不知道自己当年脑子里装的是什么,竟然把这种人当做好朋友。
这个新闻看过了也就扔在脑后了,李永军上辈子就没能逃开那粒花生米,这辈子估计仍旧是逃不开这粒花生米了。
谁知道没几天,李援朝跑来找席于飞了。
“你认识李永军是吧?”他问。
席于飞在办公室正翘着二郎腿喝茶看报纸呢,三十多岁的年纪,就开始过上了退休的生活。
“什么意思啊?他又没来找我。”席于飞抖了抖报纸,“我跟他可是有仇的。”
李援朝也不把自己当外人,抄起席于飞面前的大茶缸子吨吨吨一顿喝,喝完一抹嘴,“还是你这里的茶水香。不是,李永军已经被抓了,但他死活要见你一面。”
席于飞乐了,“咋?见我一面?他不会以为我能给他求情吧?”
李援朝摇了摇头,他打开办公室的门往外瞅了瞅,又谨慎的把门关上,这才走到席于飞身边小声道:“他跟那个什么柳什么的那个女的,都有点儿邪性。老孙让我来问问你见不见,顺便套点儿话。”
“老孙真行,真不把我当外人啊。”席于飞也是服了。
这些年他也没少帮调查局干活,而且还在调查局内部也有了职位,拿了双份工资。以后退休金都是双份的,别提多爽了。
但毕竟他目前还是铁路的人呢,老宋对老孙意见别提多大了。
“你算什么外人啊?调查局工资你没拿?”李援朝翻了个白眼儿,“给个痛快话,我跑腿的呢。”
“你都多大了还当跑腿!”席于飞拉开自己的办公桌抽屉,拎出一条华子两罐子茶叶丢过去,“老钱都升官发财去了。”
李援朝笑呵呵的把烟茶塞进自己的包里,“我跟他比不了,他一肚子心眼子。再说了这跑腿的活儿还是我抢来的呢,跟着咱家小福娃有肉吃。”
李援朝属于那种典型能干活但脑子不咋好的人,不过他这个脑子,也比普通人强多了,只是放在调查局那些人精里面,就有点儿傻。
“什么时候过去?”席于飞问。
“可以的话现在就能过去,我开车来的。”李援朝从兜里掏出包红塔山,抽了根点上,然后往沙发里一坐,“先让我歇会儿,一上午我东奔西跑的,也就在你这里喝了口水。”
席于飞看了看时间,“那也成,中午我在你们那边吃,我先给玉玉打个电话。”
“甭打,他知道这件事儿。原本他是想要来接你的,但咱们职工楼不是要封顶了吗?老孙催着他去盯着呢。”李援朝笑嘻嘻的,“你们两口子,简直把老孙拿捏了。”
这时候各个单位的职工楼都紧张的要命,光席于飞这边,就有三套院子租给了调查局,不是办公就是宿舍,还有沪市的那一套小楼,也租给他们办公了。
可就算这样,职工们住的也都十分紧张,毕竟都是大小伙子大姑娘,结了婚那不得有点儿隐私?家里有住房的还好,没有住房的,就眼巴巴的等着职工楼呢。
不过这时候的职工楼也是收租金的,等再过几年就会用低于市场价的价格让员工们购买。
在这时候买楼的人,以后都是赚的。
云穆清给宁新在京城这边的工厂盖职工楼,老孙巴巴跑去跟他商量,硬是从他手里掏出两栋楼来。
这也不是那种六层的小楼房,而是二十三层的高楼,一栋三个单元,两梯四户都是三室两厅的大户型,可以很好的解决京城这边调查局职工的住宿问题了。
这两栋楼天天都有人盼着,算着,如今终于封顶了,老孙做梦都在惦记。
席于飞无语,站起身来,“行了,走吧。”
反正也快到中午了,假都不用请。
李永军有些狼狈,但并不瘦,甚至还比之前胖了不少。可见这些年捞了挺多的油水,小日子过得不错。
他坐在椅子上,两只手被手铐拷在铁架子上面,低垂着脑袋。
但看见席于飞之后,他猛地挣了一下,“席于飞!!”
席于飞上上下下看了他一眼,“哟,李永军啊?你还活着呢?”
“席于飞,席于飞!!”李永军跟王八似的用力往前探头,似乎想要更紧距离的接近席于飞,“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席于飞拉开李永军桌子对面的椅子,好整以暇的坐在上面,从包里掏出一包华子丢在桌子上,“抽烟不?”
李永军咽了咽口水,他抬眼看着席于飞,“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我?”席于飞抽出一根点燃,往李永军那边递了递。李永军的手勉强能够着嘴,低着头抽了一大口。
“我挺好的啊,我家也挺好,劳您惦记了。听说你想见我一面……我就不懂了,咱俩这关系,早就撕破脸了吧?你见我?图什么啊?你不应该见见你娘你爹吗?”
李永军吐出一口浓烟,在烟雾后面盯着席于飞看,“你是不是也梦到了?梦到曾经的一切?”
席于飞蹙眉,“什么啊?你再说什么?”
但这一刻,他听懂了。
李永军知道了上辈子的事。
“我表姐说的话,原来都是真的。”李永军又垂头抽了口烟,“上辈子,我各种讨好你,忽悠你,从你手里用很低的价格把铁路的工作买了回来。我家的日子越过越好,我赚了好多钱。”
席于飞无语,“什么上辈子下辈子的?李永军你当我是傻子啊?那时候我小被你骗了也正常,后来我想明白了,还能被你骗?铁路的工作便宜卖给你?凭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