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天河笑了笑,“陪我叔怎么都得喝。”
“敞亮,我看你像北方人,敞亮!”席文明哈哈大笑。
“还没喝就醉了。”曾柳华无语,她拿起筷子,“赶紧着倒酒吧,没看都等着吃了吗?先吃菜,窝头饼子管够。”
说完又看向席于飞,“你要不要先喝点儿粥?从下班到现在,你一口水都没喝呢。”
“成,我先喝点儿粥。”席于飞说完,习惯性就看向云穆清。
云穆清站起身要去厨房,被曾柳华手疾眼快抓住胳膊,“诶诶,怎么个意思?大宝你这是开始指使人了?家里人不够你造的?玉玉你坐,老三 ,给你弟盛粥去,少放红薯。”
席老三筷子还没伸盘子里呢,闻言只能放下筷子,伸手点了点席于飞,然后下了炕。
席于飞直嘻嘻,“三哥,我就喝稀的,给我朋友盛酱的,他饭量大。”
“你到还知道我是你三哥!”席老三翻了个白眼儿,去厨房盛粥了。
这顿饭吃的那叫一个热闹,席文明跟于教授一口一个老哥哥,一口一个老弟弟,俩人真的跟几十年没见面的亲兄弟似的,最后还抱在一起哭了场。
“娘,我跟玉玉先回去那边住了。”席于飞吃饱喝足,帮着把碗盘拿去厨房,又洗了把脸,“明天我再过来吃饭。”
“你俩一起走?电棒子拿着……”曾柳华有些担心,“要不在家里住得了,跟你弟弟挤挤。”
“我才不挤呢,再说那边放着东西,我得看着,不然不放心。电棒子我有,不用家里的。”席于飞从包里掏出手电筒晃了晃,“反正也不远,我俩溜达溜达也就到了。诶,对了,娘,你把我那套被褥收拾起来,玉玉现在跟我一起住,那边西屋还没被褥呢。”
“你俩住一起?那成,那我放心了。”曾柳华一直担心自己儿子一个人住那么大的院子,晚上得多害怕啊,听见有人陪着,心里踏实了不少。
“玉玉,你要好好照顾我家大宝,他岁数小,养的娇气……”
“娘,你说什么呢,我才不娇气呢。你猜他为什么叫玉玉?金尊玉贵的,他才娇气!”席于飞可不想破坏自己在云穆清心中伟岸的形象。
当然,这个伟岸的形象是他自己想象的。
曾柳华把席于飞的被褥都打包好,其实席于飞原本的被褥早就在下乡的时候背走了,这一套是回来之后拿的一套新的,结果也没睡几天又搬去了新房,那边又置备了一套被褥。
也幸亏这么些年曾柳华没少攒家伙事,否则这被褥都不够用的,还得跟儿媳妇借。
这年头,被褥也是嫁妆里面的重要角色。
这些新被褥,都是曾柳华一套套给四丫头置备的嫁妆,等她岁数到了该嫁人的时候,弄个八铺八盖,绝对拿得出手。
不过这还没一个月,刚准备好的四套被褥就被用掉了。如果还想用新的,那就得跟儿媳妇张嘴。
席于飞帮云穆清拎着个不大的行李包,被褥卷都由云穆清自己背着,手里还拎着单位发的一堆东西。
俩人踩着月色在路灯下往新院子溜达,北方如今已经冷了,外面遛弯的人不多。不像是沪市,现在正是热闹的时候。
“你吃饱了没?”席于飞问。
云穆清点点头道:“吃饱了。”
其实不止吃饱了,还吃撑了。
曾柳华可劲儿的往他碗里夹菜,盛的粥也稠,还吃了三个大饼子加半个席于飞吃剩的窝头,真的是撑得不行。
席于飞倒退着走,看着云穆清笑嘻嘻道:“吃饱了就成,我看你老拘谨了。其实我家没有那么多规矩,人多,吃饭得抢,否则好东西吃不上几口。”
云穆清心有余悸的点点头,席于飞那三个哥哥是真的能吃,不过也赶不上外面那一群小的。最后大人桌上没吃完的饭菜都端到孩子桌上去了,被一扫而空。
这么大一家子,每天吃饭就得十来斤粮食,普通人是真的养不起。
也幸亏有五个在职工人和一个退休工,六个人拿工资,一个月能有一百大几。若是普通人家靠糊火柴盒或者纳鞋底子赚钱,不说三天饿九顿,那也得饿上一天半。
“我把吃饭的钱票都给你,否则我一顿吃这么多,总是来吃也不好意思。”云穆清提醒,“你别倒退着走,小心摔着。”
“你干脆把工资都放在我这里算了,我以后倒腾东西算你一份?”席于飞道:“以后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光靠死工资可不成。”
“嗯,听你的。”云穆清说完就开始掏兜,“今天单位把这个月工资和票都给我了,还有粮证,也放你那里算了。到时候领粮食一起领,直接放你家。”
“上道!”席于飞踉跄了一下,幸亏云穆清扶的快,他终于不倒退着走了,“那就这么说定了,粮证放我这里,每个月扣五块钱租金,给你两块钱零花够不够?”
啧,管未来云总的钱,感觉可真特么爽啊!
就给你发两块钱零花,嘻嘻。
作者有话说:
别说一屋子孩子了,就我大外甥一个孩崽子在家里,我脑瓜子都嗡嗡的。
小孩子真的是精力旺盛的可怕!
对了,据说咱们种花民族体内的MAOA这个战士基因比大毛还多,位列世界第一!
突然觉得,以后我看见大毛都能上去踹两脚了!!
我站起来了!!
第38章 房子咋办?
这个院子租的时候都有点儿荒了,不过这几天席爹带着几个儿子轮流过来收拾,院子里也铺上了碎砖小路,看上去干净利索了不少。
只不过北方如今日渐寒冷,院子里没办法种菜,否则席于飞相信他爹一定会偷摸的种点儿什么,哪怕葱姜蒜都可以。
这个院子小,屋子也不大,不过住俩人足够了。
但屋子里不是炕,太久没人住,炕都烂了,炕洞里耗子一窝一窝的,边缝都是臭虫蚂蚁。
所以炕已经被拆除,找木匠打了两张一米三的木板床。
一米三的这个宽度,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双人床配置。直到大家手里钱富裕点了,床板才逐渐被加宽道一米五,一米八甚至两米。
院子里通了自来水,这个水管也是从旁边部队大院引过来的,但只能安装在墙边,砌了水泥台子。
等冬天的时候,还得去准备一些稻草之类给水管子裹上,否则极有可能冻住出不来水,甚至冻裂冻炸。
厨房也是在外面,席文明去废品回收站淘换了个二手的液化气炉子,回来刷锈刷漆,只需要花钱买一罐子液化气就能使用。
冬天取暖的话就得在屋里重新盘个灶,安装个建议的烧水锅炉。如果买不到锅炉,那就用小铁桶改装一个煤炉子,晚上睡觉前烧一壶水,水蒸气与烟囱散发的热气也足够能让这小屋子暖合起来。
综合来说,其实不如火炕。
但现在京城开始逐渐拆除火炕了,因为人口逐渐密集,太多人挤在一间屋子里,火炕烧火麻烦,很容易引发火灾。
还有就是火炕需要用劈柴,城里买劈柴太难了,也就是席家有个村里的亲家,每年冬天都会给拉几车的柴火过来。
就这么个院子,每个月租金要七块钱。
看上去好像很便宜,其实已经占了普通工人收入的三分之一或者四分之一。大多数人宁愿只租一间两块钱的房子挤着住,毕竟生活需求比居住环境更重要。
七块钱,对于自己吃饱全家不饿还有工作的席于飞来说,简直不要太便宜。而且现在还有个“大冤种”愿意掏五块钱一个月的房租,他只需要拿出两块钱就可以了。
“五块钱真不贵!”席老板帮着云穆清铺床,“你想想,褥子棉被要钱吧?水电要钱吧,这些都包括在房租里了。还有火灶炉子,这些都是家里新添的,也得要钱。”
“我没觉得贵,”云穆清这个刚从部队退伍完全不懂外面租房市场价格的社会萌新,对五块钱一个月表示了极大的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