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儿与姑娘家不同。姑娘有月事,并不总适合与丈夫行房。哥儿没这样的问题,随时都有可能怀上的。
这么久了,总该有了。
既然县太爷都不管,那便找些能管的!
杨凤把首饰拿去当了,之后便找来了自己的娘家兄弟。她道:“不管显儿能不能救出来,我都要于庆隆的命!我先头总想着方戍完了,于庆隆跟吴夏兰便得过苦日子。可我现在想明白了,是于庆隆完了他方家一家子才都完了!”
杨平拿着十两银子说:“可这是姐你最后的家底了吧?再说了,于庆隆再怎么说就是个哥儿,他没了,方戍顶多再娶一个。”
杨凤说:“可是三十两买不了一个秀才的命!我打听过了,外面都说那方戍护着于庆隆,当个宝似的疼。我这次非要挖他的心肝肉,也叫他们方家也尝尝这滋味!怎么?你也不肯帮大姐?”
杨平说:“那倒不是。只是我姐夫都不同意的事,你说你叫我去,到时候万一……姐,要不就算了吧?我听说镇守换人了,兴许过一阵子就能把显儿放出来呢?”
杨凤说:“放屁!他们都是一窝蚂蟥!尽知道吸血,哪一个拿了钱办事?你放心,这十两银子你只管把人给我找来,剩下的我自己会看着办。以后出了啥事你只管往我身上推!他们把我显儿毁了,我也要叫他们后悔一辈子!”
杨平眼瞅着是劝不动,只得把钱收好。
他们良塘镇北面的伏虎山上,确实有一窝土匪,拿钱办事,杀人不眨眼。怪只怪这于庆隆千不该万不该,把她姐惹火。
他姐可是个遇了事不死不休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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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方戍:隆哥儿,更新了吗[让我康康]
马亲随、严西宽:小于阿兄,更新了吗[让我康康]
庆隆:要饭呢,没空写了[爆哭]
马亲随、严西宽、方戍:我们来负责要饭,你只管写啊[爆哭]姨姨们,求评求营养液[空碗]
第56章
方戍带着几人奋战到半夜, 于庆隆的故事又多了几千字。
天亮时,几人爬起来,吃饭的功夫方戍便对双亲道:“父亲母亲, 儿子明日想带上隆哥儿, 与西宽和亲随一起去趟县城。”
“去县城做啥?”方吴氏问道。
“有几本书镇上书舍里没有, 儿子想着去县城看看。”
这明显是胡说了。最近可没听方戍说缺书。
于庆隆垂着头吃面, 多少有点心虚。
平日里方戍鲜少对双亲说谎,这次倒因为他的事说起谎来。不直言是为了卖话本子才去县城,多半是想给他留条后路, 免得到时万一真卖不出去, 这事再落了话柄。
方吴氏一听说是去买书, 无不赞成。她问道:“那要几日能回来?”
方戍说:“快的话三日便可回, 慢的话,兴许要五六日。”
这是打算雇马车去了。
方吴氏说:“那成, 一会儿娘多给你们蒸些馒头,带着路上吃。你们是要晌午去镇上,在镇上住一宿之后明早直接从镇上走吧?”
这样就不用赶夜路, 她儿以往也是这般做的。
于庆隆却道:“娘, 我们打算明日天不亮就出发。现在城门口一人收十文钱才许进, 过夜还要多交十文,带东西兴许还得收更多, 所以我们想着一早走,到了镇上只管有一人进城雇马车便可。”
不然一起去四个人, 他和方戍在镇上要过夜,这一交又是五六十文钱,实在是划不来。
方吴氏昨儿个听说城门口收钱的事了,可过一夜她就把这茬给忘记了。如今听到儿夫郎精打细算, 笑道:“你说得对。那我晌午过后再蒸馒头。”
这事便这么定了。
上午一行人去了趟上溪村。于庆隆把卖药材的钱交给师父,顺便跟他老人家又请了几天假。反正他也不是那种非得在多长时间之内出师的情况,师徒俩一个教得随性,一个学得有弹性,并不匆忙。
从上溪村回来之后,于庆隆便跟方戍几人继续写开了。白天奋笔疾书,夜里挑着灯跟故事拼命,力求能多写点就多写点。
他们的目的是尽可能凑够整本,并且多抄出几份,这样最起码借出去看也方便。
于庆隆已经写了整整十章。按字数算差不多两万八千字。故事已经发展到顾秀才开始怀疑莫兰舟的身份了。
这事目前还没有暴露,但看得人心里直痒痒,恨不得下一瞬间就能看到完本。
于庆隆也不打算写长。一来这本是拿来试水的,二来太长的篇幅他担心把控不好。短些,精炼些,先写个新奇有爱的就可以。
眼瞧着到了子时,于庆隆把笔搁下,打着哈欠:“夫君,我要去眯会儿,一会儿再过来写。”
方戍看另外两个朋友也有些困倦的样子,便道:“好。西宽和亲随你们不若也先去休息。待到我润色完之后再说。如今写下的已然能凑够整本,就不用再急慌慌地赶了。”
马亲随跟严西宽便起身,伸个懒腰敲着肩去了厢房。
等方戍再转头一看,于庆隆还没来得及去他们的卧室,便已经困得伏案睡着了。
人在精神极度疲惫的时候是很难控制好自己的身体的。方戍见状干脆把人抱起来,轻轻放到炕上脱了鞋袜。
他知他夫郎爱干净,便去洗了巾帕,为他夫郎擦擦脸再擦擦脚。
期间于庆隆感觉到凉意,迷蒙地半睁眼看了一会儿。
好像看进去了,又好像没看进去。很快他又合眼睡过去,还无意识往方戍这边靠了靠。
方戍觉着有趣,细细摩挲他的眉眼,接着便把他头发彻底放下来散开。
乡下人常年风吹日晒,所以即便是年轻,头发也少有绸缎般乌黑丝滑的。可他的夫郎却有一头怎么弄都不会打结的柔顺青丝。每每滑过他的指缝,都叫他爱不释手。
方戍把玩了一会儿才忽然想起来他还要把他夫郎新写的部分润色好再睡,便悄悄回到书房。润色好之后,他将要带走的东西都包好,确认没什么遗漏才去洗洗躺到于庆隆身边。
好像刚睡着就被摇醒了。
屋里点着灯,于庆隆坐在炕头叫他:“方戍,方戍?”
方戍费力地睁开眼:“到时辰了?”
于庆隆说:“嗯,得收拾收拾出门了。父亲和母亲也都醒了。咱们得快点。你还得去把西宽兄弟他们叫醒。”
方戍边打哈欠边爬起来,去了趟厢房,接着便用冷水洗脸。精神精神之后,他接过母亲递给他的馒头和卷饼。
“这回到了外面,有啥事跟隆哥儿商量着来。”方吴氏嘱咐道,“还有不兴买破烂回来!”
“咳,知道了娘。再说有隆哥儿给我做新奇有趣的玩意儿,我哪里还能看上外面那些?”
“你可没准。”方吴氏道,“隆哥儿看着他点。你这夫君一出了门就管不住他的荷包。”
“噗,好的娘,您放心,保管叫他一文钱都不能乱花。”
于庆隆说罢提着个灯笼出门。
这会儿月色不好,是缺月。路上伸手不见五指,若是一个人走必然会觉得瘆得慌。可几人一起聊聊天倒还好,而且走着走着天就要亮了,感觉有盼头。
到了镇上,隔着半里远就能看到城门口有人在进出城。方戍跟于庆隆还有严西宽在外面等,马亲随花钱进城去雇了辆车出来。几个年轻人很顺利地坐上马车,赶往县里。
而他们已经走了两个时辰时,杨平才见着能联系土匪的人。他许了十两银,对方便把他带去了伏虎山。他被带着绕了许多山路也没见着个寨子,倒有两名长得也不是多壮硕的汉子蒙着面,坐在树顶问他:“你想求我们办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