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富道:“那谁叫庆发先撞过去的?他先撞他就不占理。他本身就是小的,孝悌孝悌,平时教他别那么冲动都是喂了狗了?现在外面都说庆隆哥儿孝顺,你们还想把他往火坑里推,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你们要是真把庆隆哥儿说给赵老四,别说外人,就是我也不能答应。现在庆喜好不容易找到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师,万一有丁点儿差池,你们可别怪我没把丑话说在前头。”
“那就让我家庆发凭白吃这个亏?!”张宝丹道,“我不干!”
“这亏也不白吃吧?”二房媳妇儿叶美花看了于大贵一眼道,“那赵老四怎么知道隆哥儿的?如果我没记错,好像三叔跟他有些交情。这要说三叔没从赵老四那得点好处,我可不信。”
“大嫂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哦,你们家庆喜现在要有出息了,念了书,还找了有名的先生,你就不把我们三房当回事了是吧?”
“我可没这样说。”
“你没这样说可你就是这个意思!我不管!”张宝丹朝老太太道,“婆婆,您可得给庆发作主。您不能偏心。庆喜去城里念书,您偷着给二嫂拿钱您别以为我不知道。庆发不想念,我没这个福气,可您老也不能胳膊肘只朝一处拐。这次的事您说什么也得给大房一个教训!特别是于庆隆!”
“教训教训,都闹成这样我还怎么给他教训?我都说了这事我办妥之前你们谁也别说出去。老三倒好,欠着嘴生生就给说出来了。”
“娘,我可没说。”于大贵道,“您老可别冤枉我,我当时就说您在给他说亲,可提都没提赵老四的事,是他自己猜出来的。”
“那不可能!庆隆哪会自己往赵老四身上猜?他肯定提前知道。”老太太奇道,“那到底是谁说出去的?明明就咱们自家人知道。”她原是想暗中让这事生米煮成熟饭,让大房知道了也有苦说不出,只能把人嫁出去。结果却弄成了这样。
“可别看我们二房,”叶美花道,“这段时间我们可都没在村里。”
“我们三房是在村里可我们也没说啊。”于大贵道,“真是见了鬼了。”
没人注意到于庆发听了这话低垂着头。
他之前跟胡波说过这事,难道是胡波说出去的?
没道理啊,胡波跟于庆隆都闹掰了,怎么可能会去告诉于庆隆?
不过是不是的,他也不能说,不然他可没法解释他跟胡波私下里偷偷见面的事。
但有一点他父母说得没错,绝对要给于庆隆一个教训!
于庆隆不是不想嫁给赵老四那样的人?他就不信把于庆隆扒光了扔在赵老四炕上,于庆隆还能不嫁!
于庆发瞪着土墙,一想到自己当众丢了那么大的脸就恨得牙痒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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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庆隆:我也不是吃干饭长大的,论大架,你们可不太行[墨镜]
PS:有个事想听听宝子们的建议。昨天出去在榜上溜一圈,发现大家的名字里都带“夫郎”,就我用的“哥儿”,文名改成《夫郎很嚣张》会更容易发现我的文是篇夫郎种田文吗?起名废柴哭倒在柴禾垛里了Q Q
第11章
第二天天一亮,于庆发就起了。他捂着鼻子拎了桶粪水,就等着于庆隆路过的时候泼他。可他左等右等,于庆隆都没来,大房其他人也没出现。
他白等了,后来还被他二伯骂了一顿。
但他没说什么,顶着鬼似的一张脸又回了屋子。
而于庆隆早就已经到了莫大夫家。他要自己去,家里人都不放心,便让他大哥去挑水顺便送他,所以他反而比平时更早地到了莫大夫家里。
他照常扫了院子,之后便开始跟莫大夫学习。莫大夫教梁莫识字,顺便教他。
他跟梁莫一起背“人之初、性本善”……
梁莫都会背一半了!
莫大夫教他从《三字经》开始也不全都因为这里的孩子启蒙就先读这书,还因为梁莫会背。莫大夫忙的时候梁莫能教他,监督他学习。
离谱。
但事实就是,《三字经》上的字他都认得,但他真的背不出全文。背就背吧,反正一天也不会让他背太多。
于是从这天起,莫家院子里经常能听见一大一小背《三字经》的声音,一个还有点奶里奶气。一个相比之下就有一点粗声粗气的。
于庆隆一天背一百字,背完就去看书对应实物认药,通常是于小莫教他这课。至于其他的医理方面的知识,莫大夫还没怎么开始教,莫大夫希望他学会一些字之后听了能自己做笔记,这样才学得牢。他也比较认可这样的想法,于是就按这学起来。
他每天都来学一上午,中午就回去。到家吃饭之后他会复习一下上午学的知识,然后帮家里干干活,有脏衣服就去洗洗,要不然浇浇菜,扫扫院子。他不挑活,能干的他都干。干差不多了就开始做手工。
说起来还真亏了这家里有个学木工的,他给梁莫做的那小船跟辘轳井有好些是他二哥从木工工房拿回家的边角料,让他用了一些。不然就光凭捡的树枝,没处理过,可做不出那样精细的小玩意儿。
这天于庆业从镇上回来,就看到于庆隆在摆弄他拿来的几根木条,问道:“小弟你怎么也摆弄起这些来了?”
于庆隆说:“二哥,我拿你带回家的木料做了点小东西,不打紧吧?”
于庆业说:“不打紧,以往不是告诉过你么?都是些做大件剩下的,拿来原本也是要给家里能用上的时候用上。你看着什么喜欢的随便拿,这回二哥又背回来点。”
单程二十多里路,可不近,于庆业是真的背回来的。但于庆隆看到了,有好些确实是不错。他二哥这回回来还带来一批新的木筷子,看上去质量也很好。原木无漆,环保健康。
于庆隆看了会儿,忽然一拍头:“瞧我,忘了重要的事了。”
他去把白晚秋托他给于庆业的小荷包拿出来:“秋哥儿给的。他说你去镇上那日去找他,他父亲捂着他嘴不让他出声还拦着,他才没能出去见你。他还让你别不要他,说无论如何都会等你。”
于庆业极为爱惜地抚了抚荷包,像是轻轻抚摸爱人的脸那样仔细。
于庆隆以为他会很高兴,但这位平日里格外活泼的人却只是看着荷包,即没笑,也没哭。这人摸了半天长叹一声,便把它收起来。
“二哥有心事?”
“没有。”于庆业说,“对了,我来的路上听说你跟于庆发打起来,你伤得严不严重?”
“不严重,都差不多好了。”
“那就好,往后也别怕。真要有什么事还有大哥二哥呢。”于庆业拍拍弟弟的肩,“不过你也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别受伤。”
“嗯,二哥放心,我心里有数。对了,要不要我找个机会叫秋哥儿来家里坐会儿?”
“别,让人知道传出去对他不好。我先去放东西,你先自己玩儿。”
于庆隆点点头,没再继续问。但他直觉于庆业有事。
于庆业去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放进洗衣盆,之后找了点吃的随便对付一口。吃完他坐到后菜园子里的石墩子上又拿出白晚秋送他的那枚荷包。
他打开看看里头,发现里面装的不是香料,而是一块很小的手帕,一展开,上面是一对小鱼。两条鱼在水中嬉戏,团成了一个圆。
他一看心里便像有块大石头压在上面。可偏生这石头缝里还淌着蜜,他一面觉得沉重,一面又觉得甜,实在舍不得把他拿掉。
那日他去找白晚秋,的确没与他说上半句话。可后来他没走多远,白晚秋的父亲白立山便赶过来与他说,就再给他三个月的时间。这三个月如果他能体面些把白晚秋迎进门,再让白晚秋有个单独遮风挡雨的住所,那他们就认了这门亲。
否则他们就要给白晚秋另说亲事。
三个月,他目前还在跟师父学手艺,最快也要再过一年才可出师,根本就赚不了几个钱。工房那边供吃供住已经难得,他们要是能额外做点有用的物件卖,兴许能分个三五文,但这种时候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