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庆隆又帮着吹了两下, 摸了摸方戍的背脊。
去县城初忙起来那些天方戍是累得又瘦又没精神。可现在仔细一看身体结实多了。身上的肌肉也变得更为饱满,倒有些像是成亲前那些日子连续打柴练出来的, 不过分夸张,却有股掩藏不住的力量。
初时城外人多杂乱,方戍总不叫他去, 他只知方戍在那调度指挥, 却不知具体都要做些什么事。问了人, 只说是安排那些灾民吃住,说了跟没说一样。
于庆隆道:“这回在外吃了不少苦头, 你这背都厚了。”
方戍说:“可我现在抱你轻松得很,我觉着值。”
说着他便转过身来, 小心将人抱至怀里:“还要不要看花记?”
“怎么看?”
“为夫坐镜前,隆儿坐到为夫怀里自己慢慢动。只要你一转头便可得见,如此可好?”
“好……”
片刻后,镜中轻轻摇晃, 恍惚将人卷入隐秘仙境。
玉子金童,耳鬓厮磨,旖旎丛生。
于庆隆身上忽而多了一片敏感处。每每方戍触及,他便忍不住轻轻颤抖,似晚风中无可依凭的脆弱枝条。
可总是要落下去时,偏又被被稳稳接住,磨得人心都烧灼起来。
翌日,又起得晚了些。
于庆隆跟方戍睁眼时天便是大亮的。然而今日可不能再赖床,因为有人要搬家。
不止是大哥大嫂和小松儿要搬走,还有在李正家住着的双亲也要搬回去了。
事情定得有些突然,但想着要赶在他们在的时候搬,还有宴请朋友们来热闹,而这半个月里十分巧合的,宜乔迁的日子就这么一天,便干脆决定搬了。
至于有些人家办丧事会不会因此而感到不高兴,那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之内。于家和方家现如今都觉着这严家也不是什么好人家,也不打算与他们长久来往。
于庆隆便跟方戍,还有方山家三口人一起去了镇上。他们负责去镇上买酒买肉买鞭炮,顺便要把武长捷一家跟马亲随和严西宽,还有严西宽的姐姐也一并请来一起热闹热闹。
上溪村也有亲戚,也要请,但离得近,先通知一声就行。
白晚秋其实一点也不想请。一想到当初他父亲母亲那样嫌弃他住在家里,他有了身孕也不过来看他一眼,他就寒心。明明也不是白住白吃的,也是亲生孩子。
于庆隆想到老白头居然去劈他家大梁木还冷嘲热讽,也不想找。
可两头的双亲都说,再怎么样也还是亲戚,也不好真的撕破脸,便就由于庆业两口子去请去了。还有莫大夫一家跟二房的一家,二哥的好友家张二板一家,也都要通知到。
请人和买酒倒是个大事,因为离得远,还不在一处。
相比之下搬家这事本身倒是最轻松,家里有牛车,离得还近。近到什么程度呢?大概就是李正在家做饭,在于家能够闻到香味。而在方家这边,喝几口茶的功夫就能到李正家。
这么近,东西还很少,几口木箱咸蛋黄一次就给拉过去了。
于庆隆在路上就在猜测:“这个时候,八成东西都已经拿出来拾掇完了。”
而与此同时,白晚秋跟于庆业也到了上溪村。
白晚秋嘟囔了一路。先去了莫大夫家,再去的于家二房,二板家,最后才来到他家:“要不是父亲跟阿爹说话,我都不想来。”
于庆业劝他:“好了,不管怎么说不是也收留了咱们一些时日。”
天天甩脸子那样的收留?白晚秋“歘”地掀开棉门帘:“父亲,娘,我回来了!”
白立山两口子都在家,一个正在跟小儿子说什么,一个正带着儿夫郎做针线活呢。见他们回来,白立山问:“你们咋又过来了?”
这话说的,白晚秋听着就搓火。
他看到弟弟跟弟弟新娶的夫郎瞅了他们连招呼都不打一个,也没什么好气:“我家里搬新房了,明儿个要摆几桌热闹热闹。你们要是得空就去坐坐,没空就算了。”
白早冬当下便抢着问道:“哥你家哪来的新房?”
白晚秋说:“你庆隆哥两口子孝敬家里二老的。明儿中午摆席,你们愿意去就去,话我带到了。”
“嘿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白立山道,“这可是你亲弟。”
“亲弟我进来我也没听他喊我一声哥。你们明儿要是去,我们就带上你们那份,要是不去便不带了。”
“去!干啥不去?”白早冬说,“我们都去。”
“去啥去?”白立山说,“不就搬个家吗?还显摆着了。”
“哎呀去吧父亲,去看看。再说摆席了,肯定得有酒有肉。”
“缺了你酒和肉了?”
“咱家都半个多月没见着荤腥了,您说呢?”
“你!”白立山气得低骂,“没出息的东西。”
白早冬嘀咕道:“连个大字儿都不识,我能有啥出息。”
白早冬的夫郎一看就是个老实的,低着头半天没敢吱声。
白晚秋皱皱眉:“那就当你们要去了。夫君,咱回去吧。”
于庆业说:“岳父岳母,那你们明儿个便过去。我先带秋儿回了。”
白立山“哼”一声,等人走了,骂儿子:“瞅你那熊样儿,不吃一顿能咋着?他们老于家的饭就那么香?”
白早冬说:“那我说的也是实话。天天喝菜粥吃萝卜干,放出来的屁都是股萝卜味儿。”
白立山怒道:“那你倒是别吃!有能耐你自个儿勤快些冬天也出去找活儿干啊?懒得骨头里直冒油,还在那好意思挑这挑那。反正你们谁愿意去谁去!我是不去!你们瞅瞅于家那抠样儿吧,我不就去劈了点儿旧木头当柴烧?好家伙,没两天就过来把木头跟砖头都拉走了。什么破玩意儿都当个宝贝似的。瞅着吧,他们那房子肯定也不是啥好房,要不然能用旧砖旧木头?”
“不是说了是于庆隆两口子孝敬的吗?那方家那么有钱,能用旧砖旧木头?”
“那你说不用拉回去干啥?旧木头当柴烧,那旧砖呢?烧也烧不了那能干啥?还不就补房子用?!”
“好了好了,吵啥吵?”白吴氏说,“该去还是去。”
“去去去,去了不得花钱?”
“哎你这人,管咋说冬儿成亲时亲家不也来了?咱也不能踏人家人情不还。那会儿他们给拿了五十文,咱就还了五十文去不就得了?我可听说庆家家里添了个大胖小子。那要百天的时候请咱们,那不又得是一份儿钱?咱这回去,就给五十文,咱给庆家媳妇儿,就说是给孩子的。下回他们再请咱们咱们也不去了,就当是给过。”
白立山觉得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这样一来一笔钱过两个人情,往后他儿子有了孩子还能照请不误。
他道:“那成,明儿去看看。我倒要瞧瞧他家到底整个啥房。”
于庆隆两口子跟方山一家这时到了镇上,兵分两路。方山一家赶着咸蛋黄去买酒和鞭炮,于庆隆跟方戍先去接严西宽跟马亲随。
两口子见到了严西宽的姐姐,这是个特别贤惠明理的女性。只是于庆隆和方戍再三邀请,这位姐姐也还是婉拒了去下溪村作客的提议。
于庆隆觉着也不好强求,便只带严西宽跟马亲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