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庆隆也说了, 管够。
武胜这时问道:“牛大哥, 那这回守城跟小于兄弟去县城, 年前还能回了么?”
牛权说:“依我看问题不大。今年过了年没几天就立春了, 留在县城里的老百姓也得回家种田。最难办的事都已经解决了,剩下的有人维持着就行。不过这个福善饼的事我看会一直干下去。这钱用不上可以存着, 待到往后万一再有了灾,也不至于像这回这样棘手。我猜多半会让守城兄弟两口子经常来往于县城。”
于庆隆跟方戍要不然也得经常来回。别的不说,写话本是真赚钱。这里娱乐太少, 所以那些大户人家的识字的人便成了主流读者。
这些人手里最不缺的就是钱。他们想用钱买新鲜和快乐, 而这两样东西于庆隆恰巧都能提供。
所以来往县城这事, 于庆隆倒不觉得有什么。
这回的事就算是搭上了时间和精力,扩充了一下人脉, 也算是很大收获。
于庆隆跟方戍敬了牛权一杯,于庆隆以茶代酒。
一宅子人差不多快吃到太阳落山的时才该回的回, 该走的走。这次走的时候,于庆隆跟方戍也没让牛权他们空手回去。之前包的饺子给这些人带去了一大包,夜里吃一顿肯定够。
至于其他亲友们,最少的也是抓了几把瓜子和花生。白家人最离谱, 拿了两大捧花生瓜子,还要了一块两巴掌大,一掌厚的,没切的烀猪肉。这肉是白早冬要的。白晚秋一点都不想给,可于庆隆看了之后说:“小冬喜欢吃就拿回去吃吧,原本你哥也说要给你带一块。”
白早冬喜得不得了,笑说:“那谢谢庆隆哥!谢谢哥,我拿走了。”
等这一家走了,白晚秋忍不住跟于庆隆说:“那么一大块呢,你可真舍得。我都舍不得,心疼死了。”
于庆隆笑说:“别心疼,这肉不白给。往后你对你弟好点。他现在不听你的,是因为白叔白婶对他好,对你不好,把你们两兄弟给区别开了,让你们心里有了隔膜。等以后他再有啥事,你就向着他说话。你给他东西也说是看在他是弟弟的份上才给,换了别人都不行。你得让他明白你对他好,你们是亲兄弟。这样以后你父母对你不好,他才能站到你这边。记住,白叔白婶跟你要啥别轻易给他们,什么时候他们明白对你和对早冬一样好你再给。”
白晚秋怀疑道:“他们能么?”
于庆隆说:“试试呗。我看你弟本性不坏。总之你往后手里把着钱,可千万不能叫他们牵着鼻子走。”
白晚秋觉得于庆隆说的是对的,重重点头。转身时问道:“阿爹,我娘给咱拿了多少钱?”
周月华说:“没给我,说是给你大嫂了,我还没问呢。”
白晚秋脸上当即火辣辣的:“可、可她给我大嫂的时候说的是给孩子的钱啊!她怎么能这样?!”
哪样?在场人也都不傻,慢慢想自然也想明白了。这不就是想花一份钱送两个人情么!
于庆隆忍不住在那乐:“好了小阿兄你也别气了,不管咋说不是给了么。给大嫂了那就是给咱松儿了,也不是给了外人。”
“那哪能一样。给松儿是正常的,可也不能不给咱家里啊,真是。就不该给他们那块肉的。”
“可能手上不宽裕吧,算了。”于庆隆说道,“你多做两个包啥都有了。”
“包还有得做么?”
“咋没有?等家里的那些新衣服都做完就有了。”
“新衣服早都做完了。”白晚秋说,“地里没活,闲着也没事干,一天坐那就是缝,那还不快?这么多人,咱几家的新衣服都做完了,布一点也没浪费。”
“那等我画完再做起来。”
白晚秋笑着说行。
于庆隆伸个懒腰,这时却听到方戍他们送完桌椅回来了。方戍还给周月华带过来二百文钱。
“岳爹,这个是牛大人给的,怕您不收,送我这了,您收着吧。”
“这、这我哪里敢要。你们收着吧。”
“他给了您就收着吧阿爹。回他们有啥事我们看着回就行。”于庆隆说,“反正以后都会常走动,没事。”
周月华还是有些不敢收,这可是官爷的钱啊!
于大有道:“孩子们说能收你便收着吧。往后要有啥需要回的,隆哥儿和守城你们也知会我们一声。”
于庆隆嘴上说行。至于到底会不会说,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方戍问:“岳爹,您看这还有啥旁的需要干的活?一起干完了我们再走。”
周月华说:“没了,都收拾利索了。今儿可辛苦你们几个了。”
方戍说:“都自家人,应该的。那要是没事我们先回去了。”
周月华点点头,一家人出来送到门口。
方戍跟于庆隆,还有武胜他们都一起回的。几个年轻人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却也知道小心避开于庆隆。
于庆隆在后头被方戍扶着慢慢走,周月华看着心里便觉温暖极了。
可惜安逸的日子过得飞快,余下四五日转瞬而过。
这四五日里发生了两件不大不小的事,一是上下溪村传开了一条消息,都说方家跟于家现在与官府的人称兄道弟,往后可不能惹他们。
二是于大有跟周月华商量过后终于决定收李正跟胡波兄弟俩作义子。
于庆隆离家去县城的前一天,这三个人跪下给他父亲和他阿爹敬了茶,家里人借机又一起聚起来热闹了一下。不过这次只有最亲近的几家。
翌日,牛权带着人准时来接,于庆隆跟方戍背着包带上严、马二人又去了县城。
县里最近也发生了两件不大不小的事。
一是于庆隆给那位洛姓小姐画的成衣图跟给秦玉霜画的成衣图都被最好的裁缝给做出来了。由于是重工,花的时候便久了些,但做出来效果却叫一堆人惊叹。
明明用的布都是他们原有的颜色,可被于庆隆组到一起之后就格外显得与众不同。洛家小姐的衣服既显柔雅,又不乏俏丽感。而秦玉霜的更是一看就是给他这人做的,换个人穿都穿不出这样的效果。
一伙画图样的跟老裁缝都服了。现在好几家成衣铺子都想要于庆隆的配色衣图。因为据洛家小姐说,她那件衣服就是当时买很多福善饼,于庆隆作为谢礼送的。秦玉霜的也是。
还有一件就是来找方戍的人也变多了。方戍之前给一户人家抄过经。据说这家原本一直在求子,可什么法都用了就是不成。这回他们把方戍抄的佛经供奉起来,家里的媳妇儿居然就怀上了。
于庆隆跟方戍都觉得这就是个巧合。但架不住这里的人愿意相信这就是佛经带来的力量。特别是方戍所抄的佛经,因为他帮助过百姓,他身上的功德深厚,所以他抄的经文才会格外管用。
于庆隆跟方戍到的时候,郭恒安便告诉他们:“你们不在的时候我这门坎都要被踏平了,好多人来找。”
方戍问:“我们来的时候城外倒是没见什么难民,城里这几日如何?”
郭恒安说:“城里很稳妥。不过有个事挺急的,小于兄弟你要的洋芋终于运过来了。可那么多,我看着也都生芽了,还皱皱巴巴的。”
于庆隆之前要买一千斤土豆,但郭恒安找到那些远来做生意的洋人时人家并没有那么多,只能付一点定金叫他们再回去多运一些过来。
最初郭恒安买那东西的时候是四十文一斤,这次买得多,价钱便讲到了三十五文一斤。这样一来于庆隆花三十五两银子就买到了一千金土豆。
但郭恒安得到消息去收货时却发现那些土豆全都特别蔫吧。他不知道这还能不能用了。若是不行,得再叫那伙人再弄点。
于庆隆跟方戍连夜去了郭恒安的私宅。离福悦酒楼倒是不远。到了之后一看,确实是蔫吧了,但也不过是土豆长芽时把里面的营养和水份吸收得多了些,看起来问题倒是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