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同窗点点头,与于庆家和于庆隆抱了抱拳便先行离开。
于庆家不知道那一百个粽子的约定,看到方戍有些无精打采,问道:“守城兄弟你没事吧?”
方戍说:“无事。大哥,依你看这水车怎么办?是带回去还是送到长捷家铺子里?”
“小弟你看呢?”
“若确实方便,就送武大哥家铺子里吧。有人看见兴许还会问问,实在卖不出去就再说。”
方戍点点头,想着也不很远,就说一起搬过去就行,倒不用把骡子拉过来。三个人便一起合力把东西送到了武家打铁铺。铺子也有个小门面,里头挂着各式各样的刀枪还有农具等,都是摆的样子。有客人想买可以按样定做,也可以带图过来按图做。
正巧那柜台上有个地方很空,放上这水车还挺相宜的,便先放在了那。
武胜大哥叫武功,见了是方戍,二话不说让把东西留下,爽快得很。
于庆隆把余下的粽子都送给了这家,然后才跟大哥还有方戍一起去找存放骡子的地方。
大哥去付五文钱的存放费,方戍趁机问于庆隆:“隆哥儿,你之前说的话,真的不作数了吗?”
他看起来实在是可怜巴巴:“那咱们就还用之前的一月之期做约定可不可以?”
于庆隆说:“不可以。”
方戍感觉天塌了。
于庆隆这时道:“一月之期太久,我也懒得等了。若是你刚才当场揭穿我,那我说的自然不作数,可你没有,所以还作数。”
方戍眼底登时迸射出喜光:“当真?”
于庆隆说:“你要不愿意,当假也行。”
方戍连连摆手:“不不不不,我当然是愿意!愿意得很!”
于庆隆笑笑,没再出声。
这么个赤诚心善又品行端正的人,就算没有感情,过一辈子想来也不会太难,更别说他今天突然发现这家伙其实很有意思,看起来是能玩到一起去的样子。
想做两口子,第一前提就是能玩到一起去。
难得他终于有种在这个时代找到朋友的感觉,这机会他无论如何也要珍惜。
至于孩子……这么个时代,除非他完全不过性生活,一个人孤老终生,不然就靠这里的避孕汤药,绝对没有孩子几乎不可能。
古时的避孕汤药可没有电视剧里演的那么管用。那东西性极寒,通常是要么把自己吃伤了,要么把自己吃死了,这才是真实情况。
所以他如果不能回避,要做的就是尽量在生活足够有安全保障的情况下,让自己心理上也能接受,然后再想别的。如果到最后他还是接受不能,那他也尽力了,到时也只能跟方戍说声对不起。
方戍却是无尽欢喜,嘴角压都压不平。见于庆家拉着骡子过来,他小声说:“隆哥儿稍等我一会儿,我去买些东西就回来!”
于庆隆没问去买什么,方戍就跑走了。
于庆家看着那条风风火火的背影:“守城兄弟这是去哪?”
于庆隆说:“不知道,说是去买东西。”
没多于方戍提着两条卤好的猪五花飞奔过来!其中一条稍大的给了他们:“大哥,隆哥儿,这个给你们,拿去明儿下酒。”
于庆家都不好意思收:“守城兄弟,今日给你添了大麻烦,这我们可不能收。”
这一条卤猪五花都得好几十文钱了。
方戍说:“大哥无须客气,往后……往后就是一家人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看了看于庆隆,笑意藏都藏不住。
于庆家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于庆隆把肉接过来:“有那么高兴?”
方戍重重点头。
于庆隆被他眼底的喜悦感染,感觉心里也久违的有了一种不大一样的快乐。
或许这样也好。这世上没有任何一条路完全平坦,无论他怎么选择总会有收获有遗憾,那他干嘛不试试有更多挑战的那一条?更多挑战,也就意味着更多的可能性。
于庆隆轻轻弹了一下方戍的额头:“还愣什么?不上车?”
方戍傻乎乎摸摸被弹过的地方,坐到车上,心里美得直冒泡。
他终于!终于要有他的未婚夫郎了!
却不知他们高兴,有两个人却愁上了。
马亲随吃着肉粽道:“我看这守城,八成是喜欢小于兄弟。”
严西宽“噗!”一声,没绷住,呛咳得脸色涨红,“可、可小于兄弟一看就和我们一样是个汉子啊!难不成你看到他的花记了?”
马亲随说:“没有,所以我才替守城犯愁呢。他,他这很明显是有短袖之癖啊!”
严西宽震惊:“那、那这若是让方婶知道了还不得打断他的腿?”
肯定会!那可是三代单传!
兄弟俩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想:完了!好兄弟以后的日子只怕要万分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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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方戍:从明日起,我就是有未婚夫郎的人了[害羞]
庆隆:乖,我以后会好好鞭策你的[墨镜]
马亲随:西宽,咱俩今天开始得勒紧腰带[托腮]
严西宽:我懂,要防着守城被赶出家门,咱们好收留他[笑哭]
方戍:准备提亲了,求姨姨们随点营养液[让我康康]
PS:武圣的名字不大妥当,改成“武胜”啦。
第28章
于庆家跟于庆隆先把方戍送到家, 将骡子也送还了。两人跟武胜好一阵道谢,这才离开下溪村。
至于先前用来装粽子的木桶已经空了,提着倒是不费劲, 两人便婉拒了方戍要用牛车送他们回去的好意, 而步行回家。
这晚两家人都睡得很晚。
于庆隆路上就已经累得不轻, 可今天他既然答应了方戍的事, 便也要跟家里人说一声。
“小弟你的意思是,方家提前来提亲咱们就直接应下了?”于庆业道,“你怎的突然想通了?”
“就是觉得他这人可信, 品行也好。再说既然我心里已经想好他们同意我继续学医我就嫁, 那也没有必要硬拖着这十来日。”
“太好了, 那我们便等着周媒人来提亲便是。说好日子了吗?”
“那倒是没有。”于庆家道, “不过我瞧着用不了多久方家就要来人。”
看他小弟一同意,方戍那个开心的样子这事也不可能拖太久, 只不知道早是个多早法。
却说方戍家里也是点着灯。方丁满跟方吴氏都还没睡。两人给方戍留着灯留着门,就这么一个儿子,不确认夜里回没回来自然不放心。
他们也想知道这一天发生了什么事, 谁知儿子回来之后, 兴奋得比中了秀才那日还要激动:“父亲, 娘!可以去于家提亲了!”
方丁满嗖的坐起来:“真的?”
方戍说:“是的父亲,千真万确。”
方吴氏看着儿子那高兴样也不像是假的, 只是有些疑惑:“咋就突然能去提了?”
方戍说:“隆哥儿原也是因着怕嫁过来不能继续学医的事才定了那一月之期。如今父亲和娘都已经同意了他嫁过来也可以继续学医的事,便再没有大的阻碍了。儿子有劳父亲和娘亲帮儿子去于家提亲。”
“包管能成?”方吴氏说, “若是正式去,可需得备了礼再去。这要是不成可要闹大笑话的。”
“准成,您放一百二十个心。”他觉得于庆隆不是那样出尔反尔的人。卖了九十余个粽子之后突然说不卖,那当是在最后试探他一次, 如今知他诚心求娶,自然不会再为难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