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没风,外面干得是快些,那你俩去吧。不过也别太久,外面蚊子多呀。”方吴氏道,“早早回来歇息。”
“知道了母亲。”方戍说完赶紧跟于庆隆出了大门。
这会儿基本上外面都没什么人了。但月色很好,于庆隆和方戍也是出来才发现,今晚月亮特别圆。
两人琢磨着是往哪个方向溜达,方戍便道往东走。
于庆隆不知道哪面是东,把蒲扇朝天指:“带路!”
方戍笑着说:“跟我来。”
于庆隆白天都分不清哪是哪,别说夜里了。但方戍方向感是一直还不错。于庆隆跟着他,似乎也是要往野地里走。走了会儿,隐隐约约地看见有一些小光团。
是萤火虫!!!
于庆隆快几步过去。
他夜里很少出院子,更别说是走远。
他试图捉几只看看。但这些小家伙看似飞得慢,抓起来却并没有那么容易。
方戍这时说:“我以往经常偷偷出来看。不过只有我一人。如今与隆哥儿一起来,倒觉着这些萤火虫都变得可爱了许多。”
于庆隆问:“是萤火虫可爱么?”
方戍小声说:“那自然是你更可爱。”
于庆隆觉得他俩有点傻乎乎的。这里萤火虫多,蚊子更多。草丛里全是蚊子。
可就是有点舍不得回去,在这心甘情愿喂血呢。
月色太好了,流云缓缓飘过,像撩拨在心里的一缕轻烟。
于庆隆“啪”一声拍在自己手臂上,终于受不了地说:“要不还是回家吧?这蚊子实在太多了。”
方戍说,下次咱带上香囊再出来。
于庆隆说行,两人便往回赶。路过其他村民家里的时候,却隐约听见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伴随着一些呢喃声。
这也是一户汉子和夫郎组成的家庭。于庆隆不认识,但是方戍知道这家。两人有一个不到五岁的孩子。他们成亲那日这两人还来过呢,孩子说是送去了姥姥家里玩,还没回来。
方戍正想着这是小孩回来了说话才这般小声?就听见他从未听过的某种,似痛苦似欢愉的声音。
那声音像天鹅引颈高歌,又像苦等了夫君许久终于等到的一声来自夫郎的叹息。
方戍觉得自己也说不清,就是一听这声音,他全身都热得像是着了火一般。而那个能降火的人只有一个……
于庆隆也听到了。
明知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可步子却下意识地慢下来。心跳如雷鼓一般,仿佛要蹦出胸腔给他看看它此刻有多么激动。
“夫君,慢、慢些……”
那声音带着祈求。细弱,怜人,仿佛一碰就要碎了。
偏另一道声音蛮得很,像野兽。
方戍听了感觉头皮都是麻的。欲望像百川入海一般沿着他的脊椎骨集中到一处。
他鬼使神差地握住了于庆隆的手。于庆隆感觉像被电到了一般,下意识要抽离。可方戍握得特别紧,紧得那上头的汗也被于庆隆清晰地察觉到了。
两人什么都没说,步子却忽然加快了许多。
匆匆回到家中,双亲已经不在院子里。
方戍拉着于庆隆进了屋关上门。两人离得极近。
方戍像是急切地想要做些什么说些什么,炽热的气息落在于庆隆的面上,带着难言的渴望。
屋里没有灯,可于庆隆觉得方戍的眼睛亮得灼人。
“隆哥儿,我、我若是食言了,你可会生气?”方戍按着于庆隆的双肩问道。
“那要看,是什么样的食言了。”于庆隆没躲。
“这样的呢?”
方戍闭上眼睛,吻住于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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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方戍:我家隆哥儿的嘴是软软的[让我康康]
庆隆:废话,我又不是鸟,还能是硬的啊[笑哭]
方戍:我家隆哥儿哪里都好[害羞]
庆隆:那你该去要饭也得要[狗头]
方戍:[笑哭]求姨姨们给点评论和营养液[空碗][空碗]
第45章
于庆隆感觉像是顷刻间被桂花树包围住了。
这个时代已经有了牙刷, 叫“刷牙子”,木柄猪毛,倒不很贵, 还算能用。就是没有现代的那种牙膏, 所以通常以盐加上植物制成的洁牙粉刷了牙, 之后便用茶水漱口。
寻常的香于庆隆觉得也像食物的味道, 便和方戍弄了些桂花茶,还有茉莉花茶。倒也稍有破费,但对他们家来说还不至于成为负担。
于庆隆感觉甚至有点甜味儿, 却想不起茶里什么时候放巡糖。
但他确定自己没尝错。他舔了舔方戍的唇, 正想问方戍是不是偷偷往漱口茶里放糖了, 却被方戍吮了他的舌, 不轻不重地缠绕起来。
方戍还轻轻咬了他一口。
不疼,有点麻麻痒痒的。
方戍的手渐渐向下游走, 于庆隆便下意识环住了方戍的脖颈。
连日来的锻炼令方戍的身体比以往结实许多。于庆隆的手摸在方戍颈后,坚硬的肌肉传递力量,呼吸交融, 却叫人身体都酥软了。
以往于庆隆没有试过, 不知接吻原是这种感受, 想要把对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亦或把自己交出去, 连同记忆和思想一起,最好合为一体, 再也不要分开。
就连最简单的触碰都是满含快乐的。那滋味便如久旱的大地遇上了甘霖,离塘的鱼儿终于回归河流。
以前于庆隆在网上看过一个词——生理性喜欢。
他对方戍,或许便是如此。
当然他心里也是喜欢的,只是身体碰到对方的时候似乎格外雀跃, 感觉所有的感观都被点燃了。
方戍亦是如此。他原想着克制再克制,千万不能做于庆隆尚不能接受的事。可他忍不住。
原本想着只是亲一亲便好,可亲了便想要摸一摸,摸上了又想要更多,越来越贪心。
他毫无预警,一把横抱起于庆隆。见于庆隆并没有反抗,便把人轻轻放到被褥上,伏上去。
“隆哥儿……”方戍轻轻唤着,将于庆隆的头发掖至耳后,以便更清楚地看到对方的脸。月色温柔,正正落在心上人的脸上,越发照得清秀□□了。
“你怎的生得这般俊俏?”他赞叹般问道。
“情人眼里出西施。”于庆隆说,“守城……”
“嗯?”
“我帮你,咱们别弄到最后行吗?”于庆隆小声问。
“你若是不想……”
“不是不想。”于庆隆主动啄了方戍一口,“是还不能。若是身上有了,那便有许多事做起来不便了。你之前答应我的。”
“好,我还应你。”
“那你躺下,闭上眼睛。”
方戍深深地看了身下的人一眼,接着便翻身到一边躺下来。
他原以为于庆隆要继续亲自己,却不想温热的手落在他的腰腹间,缓缓游走起来。
他忽然回想起数日前在南河一起摸鱼的那天。那鱼儿便从他的手里快速滑过。
他每每捉不住,心中急得不行。偏于庆隆握得牢,叫那鱼丝毫躲不开去,只能在他的手里艰难求生。
于庆隆是捏得恰到好处的,多一分便会弄疼了鱼儿,少一分便又会叫它溜走。唯有三分轻七分重,方叫鱼儿不得轻易逃脱。
待到离了岸,那鱼儿已是丢了浑身力气,任由于庆隆摆弄。是熬出了乳白的汤,还是烧红了,都已经作不得主了。
于庆隆颇费了些力,却总归是尝了个新奇。
方戍却有些意犹未尽。
他下地点了灯,仔仔细细地看着炕上浅浅稳着呼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