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瑞利散射效应:瑞利散射是一种当粒子尺度远小于入射光波长时发生的弹性散射现象,其散射强度与波长的四次方成反比,解释了天空呈蓝色、夕阳显红色等自然现象。
第259章 退让
回去就被按在床上做了。
其实诺瓦本来是有些迟疑的,毕竟第一次的时候,某人表现得着实有些……瘆人。
奈何那家伙也不强迫他,只是落寞又委屈地自背后抱着他敏感的腰,将脸颊靠在他的颈窝里,时不时细细密密地啄吻着,闹得他什么活也干不下去。
最后他终于忍无可忍,加上第二天还能勉强留出些许空闲时间,于是所谓的提前三天申请制度再次形同虚设——结果先是被人按在椅子里,腿弯被扶手磨得发红,差点让他对办公椅产生了某种心理阴影。然后又被晕晕乎乎的抱到了床上,以至于尚未结束时,脆弱的普通人便彻底陷入了毫无反抗余力的疲倦昏睡,就连梦中都是永无止境的、一波波袭来的炙热潮水。
……不能这样下去。第二天快到中午才终于勉强清醒、甚至有种恍然隔世之感的教授有些发懵地盯着天花板,严肃而深沉地想。这混账温柔归温柔,但是一点也不听话,甚至不容他试图逃跑。
更过分的是嘴也不停,不是或轻或重的亲吻噬咬,便是湿润绵密的低柔耳语,仔细夸赞着他的任何反应,实在是……
教授对此不胜其烦。他对这种事算不上热衷,尽管确实是舒服的,对方很少让他疼——可是太舒服了,以至于那种彻底失去理智的、濒临崩溃的失控感总让他感到一种偌大的恐惧与不安。
我无法思考,他竭力用手指去攀附对方的后脊,茫然地一遍遍陈述着既定事实,也不知是警告,还是求饶。
但是恋人一边温柔地舔去他的生理性眼泪,亲吻他的额头,一边用带着喘息的气声在他耳边喃喃低语。亲爱的,他说,这对我来说其实是一种非常要命的夸赞。
就是这样,那些仿佛永不休止的低语不停往他的耳朵里钻,将一切欲求与恐惧都告诉我吧,由我来承载,由我来满足,由我来掌控……
——我就知道。
诺瓦面无表情地闭上眼睛,安详地将双手交叉着放在小腹上。他自第一眼就没看错过,这家伙本质上就是个控制欲爆表而且恶趣味满满的混账。
“早安,教授。昨晚睡得还好吗?”
心情肉眼可见的愉悦、以至于越发容光焕发的某人坐在床边,顺便摸了摸恋人的额头——适宜的温度,他微松了口气。见人闭着眼睛不理他,伟大的救世主阁下干脆俯下身来,撒娇似的将脸埋进自家宿敌的颈窝里,分外餍足地蹭了蹭:“先生?我亲爱的?宝贝甜心?”
“……”
教授沉默了片刻,终究是有些艰难地伸出一只手来,摸索着摸了摸那些柔软顺滑的金色发丝。
“……早安,阿祖卡。”
救世主甜蜜地应了一声,但他有些走神——也许是因为昨晚夜色最深时,他的宿敌一直在无意识地小声呜咽着,可怜兮兮地唤他的名字,天真地试图借此阻止他。他体贴地将人抱在怀里低声诱哄,用手掌温和地拍抚着那颤抖不已的脊背,直到对方疲惫、委屈而信赖地依偎向他,才继续毫无顾忌地展露出贪婪狰狞的本真,将他的月亮彻底吞吃入腹……
头皮忽然刺痛了一瞬,阿祖卡回过神来,正对上自家宿敌那双漂亮的灰眼睛,不复昨夜的潮湿恍惚,其中显露出犀利冷冽的怀疑神色。
“你刚才在想什么?”教授警惕地盯着他,一种古怪瘆人的情绪自那张美到惊人的脸上一闪而过,让他莫名有些毛骨悚然。
金发神明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回味?”
他慢条斯理地将自己的头发从不安分的猫爪子里解救出来,顺便捧起那只苍白的手,怜爱地亲了亲对方手腕内侧的浅浅牙印……呃,话说这是什么时候咬的?
好吧,其实这个人此刻浑身上下都是类似的东西。脖颈处最为夸张,层层叠叠的吻痕与牙印一路沿着锁骨延伸进睡袍深处,正反都有,几乎沿着那修长的脖颈环绕了整整一圈,像是被一只凶兽压在爪下,一边贪婪急切地磨牙舔舐,一边又舍不得彻底嚼碎了吞吃入腹。
某人心里简直满意得不得了。
腻歪了好一阵子终究是起来了。教授面无表情地对着镜子整理着装,发现无论如何都无法用衣领遮住那些暧昧的痕迹时,他干脆一把揪住罪魁祸首的衣领,黑着脸要求对方收拾好自己留下的烂摊子。
结果那家伙老大不乐意,抱着他委屈巴巴地哼唧了半天,终究只是勉为其难地消除了无法被衣物遮掩的部分痕迹。
被人哄得晕晕乎乎着选择了退让了的教授:“……”
总感觉自己被迫体验了一把昏君模拟器。
暴君尚在怀疑自己是否被“妖妃”迷惑了神智,而波西·布洛迪已经抵达了莫里斯港。
为了遮掩身份,避开其他势力的眼线,他付了一笔钱,中途混在一艘商船里,乔装成外出游历的富家少爷。商船主是亲历过卡萨海峡暴乱的,由于船上的货物实在是等不起了,他咬咬牙,还是选择向海员工会缴纳了一笔通行费,顺利地通过了卡萨海峡。
其实商船主本人心里也没谱,谁也不知道其他海路究竟认不认这张耗费了不少心思的“通行许可证”,万一被官方扣留了船只与货物,那便一切前功尽弃了。
这位商船主干脆更改了目的地,前往莫里斯港——毕竟货物在哪卖不是卖,还不如选择由和卡萨海峡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黎民党把控的莫里斯港呢,“神罚”不“神罚”的,终究没有破产可怕。
于是波西沉默地踏上了这片署着兄长姓名的土地。说不紧张肯定是假话,他下意识摸了摸胸口的神印——他的心脏还在激烈地跳动着,指上除了家主戒指,还有另一枚陌生的金色戒圈。据神明所说,这是赠予他的传送魔具,对方嘱咐他,但凡抓住了那个人,便立即启动魔具,离开莫里斯港。
“他的身边有令人憎恶的存在,”光明与荣耀之神语焉不详地说:“你要脱离他的存在,然后再召唤我。”
波西知道神明指的大概就是那个深不可测的金毛。对方装委屈扮可怜缠在兄长身边,靠着一张漂亮的脸和一张花言巧语的嘴蛊惑人,但波西也不得不承认,至少现在的他完全无法与之抗衡——可是那家伙到底是谁,居然足以令神明忌惮?
惊愕与凝重之余,阴沉的妒火在年轻人的胸口如毒沼般沸腾翻滚,这种滋味甚至比那些无法逃脱的自卑与胆怯都要令他抓心挠肺般的痛苦。
他想要变得更强大,变得比那家伙更厉害,比所有人都要可靠,让哥哥看看……
窗帘拉得密不透风的房间里,精致的脸庞都变得越发狰狞的黑发少年忽然毫不留情地重重给了自己一耳光。然后他似乎平静了下来,轻轻吐出一口气。
另一边,教授正在查看各地送来的信件,他满意地看见已有一些人开始向他投递投名状,试图来莫里斯港讨生活。
黎民党现在什么都缺,缺人手,缺物资,缺经验——他之所以要借帝国之手,将黎民党和幽灵的名号宣扬出去,便是为了吸纳更多志同道合的人。当然间谍与探子必定也会蜂拥而至,不过机遇与挑战总是共存的。
看着看着,教授忽然微微挑起眉来:“波西那小子的来信。”
信中对方诚恳地告诉他,之所以四处传播他与兄长不合的消息,主要是为了保护铁棘领与布洛迪家族,迷惑教廷与王庭的探子,将视线重点落在波西·布洛迪本人身上。他故意表现得狂妄自大,宣称要亲自将“布洛迪家族的污点”抹去,只有这样才能理所当然地前来莫里斯港见他一面。
“哥哥你要相信我,我是绝不会害你的。”
信纸上的字母弯弯绕绕,带着贵族惯用的花里胡哨,只是结尾处的连笔显得越发急切,仿佛能瞧见少年落笔时紧绷的下颌:“我必须要见你,是因为有要事要告知与你,这件事我不敢和除你之外的任何人说,我不会冒任何可能的风险,只好亲自跑来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