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卿手也落在戚正清手上,垂着眼眸,轻声安抚,“我不会,别着急。你也别怕,噩梦不会发生第二次。”
十指相扣,戚正清在担心宋玉卿,宋玉卿也在安抚戚正清的情绪。
萧檩一次次复盘了那天发生的事情,回到萧家之后,萧檩和萧父谈话。
半个小时后,萧檩被萧父桌上的摆件砸破了脑门。
“你出去,你的性子……”
萧父手杖狠狠在地面上,发出沉重的声音,萧父浑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死死钉在萧檩脸上,那目光几乎要将萧檩看穿。
“太优柔寡断。”
“疑神疑鬼,你这么小心翼翼,你做成了什么?”
多思敏感,一件简单的事情萧檩总是要反复衡量,要是做成了也就算了,可是萧檩什么都没有做成。
萧檩沉默着要退出去,萧父看着萧檩这副沉默的样子,更加火大。
手握紧手杖,再次眼神犀利地看向萧檩,“你有没有想过杀了你的弟弟?”
萧檩心里又掀起了一点惊涛骇浪,沉默良久,最后开口,“没有,锦时是我的弟弟,我会爱护他,让他这辈子都富贵清闲。”
萧父面色似乎缓和了,“你出去吧。”
萧父掌控萧家以后,一直都是雷霆手段不会像是萧檩一样瞻前顾后,为人也心狠手辣。萧父看萧檩并不会欣赏萧檩的全面细致。
无论是杀了前妻,重新娶萧锦时的母亲,还是在萧锦时的母亲失去利用价值弄死萧锦时的母亲,萧父都没有犹豫过,也没有后悔过。
萧檩并不随他。
但凡,萧檩说一句,他会杀了萧锦时,他都会认为萧檩还有点魄力和血性。
他一直以来却在尽量把萧檩往这个方向培养,之前他对萧檩也很满意。可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再次让他感受到了萧檩并不是符合他标准的继承人。
萧檩却是有苦说不出,那天的事情,他的直觉就是有问题,在找问题的时候却找不到证据。
萧父望着窗外萧家恢弘的庭院,似乎又看到了萧锦时的母亲,三年前断腿后萧父已经很少出门,在房间里望向萧家庭院的时候,他很多次像现在一样想起萧锦时的母亲。
那个年轻鲜活,始终爱着他的Omega。
萧锦时倒是很合他的心意,肆无忌惮,嘴甜心狠。
但是,是个恋爱脑。
和他的母亲一样。
还有就是……
萧父还是让人喊了萧锦时来。
萧锦时依旧嬉皮笑脸,进来就在椅子上坐下,“怎么了,叫我做什么?老登。”
萧父:“……”
萧父:“我站在这里,又想起了你的妈妈,你的妈妈之前就是在那里荡秋千。”
萧锦时脸上的表情略微一变,很快露出不屑的神情,随即又笑了笑,“那你想吧。”
萧父:“……”
萧锦时说完这句话,唇角才扯起一点弧度,和宋玉卿学说话,是真的很痛快,堵不死这个狗老登。
萧锦时回忆着宋玉卿刚才跟他说的事情。
萧父才问,“你会好好对待你的哥哥吗?”
萧锦时笑了笑,“你说的好好对待是弄死他吗?父亲,你应该知道的,我一直都不太喜欢萧檩那条狗,除了像是哈巴狗一样到处讨好人,他还会做什么?”
萧父不赞同看向萧锦时,“锦时,他是你的哥哥。”
萧锦时看向萧父,唇角带笑,语气天真,“我知道啊。”就是知道才想弄死他啊。
萧父视线变得锐利,逼问意味十足,在捕捉萧锦时的每一个神情,“你这么讨厌萧檩,你是不是还在恨我,恨我没有能力救你的母亲。”
萧锦时手指掐进掌心,“我不该恨吗?”
“你明明有机会,但是你不出现。”萧锦时和萧父对峙。
萧父:“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爱你的母亲的,我已经很尽力去救你的母亲了,只是我去得太晚……”
“你母亲的死,我也很痛心,我这些年时时刻刻都在被你母亲的死折磨。”
“你现在有了喜欢的人,你想象一下,宋玉卿死在你面前,你会多痛苦。”
萧锦时忍不住了,“你闭嘴,我不会让他死,我不是你。”
他以前都不觉得萧父那么恶心,现在遇见宋玉卿,他更觉得萧父的面目可憎。
母亲死了,他为了报仇理所应当地去吞并其它害死母亲的势力,发展他的事业,享受了所有权力,最后掉几滴眼泪,诉说自己这些年的孤独,就可以证明他爱得不行?
真那么爱,他报完仇就该去死。
“收起你鳄鱼的眼泪,你别让我觉得你也很该死。”萧锦时冷眼望过去。
萧父再次盯着这个儿子,眼神复杂,最后才开口,“萧锦时,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帮不了你抢到宋玉卿,你只有足够强大,才能让他高看你一眼。”
“对,戚家你也不要心软,不能爱屋及乌。”
萧锦时看智障一样看着自己的老登爹,“我爱屋及乌什么?你脑子有毛病吧?”
萧父:“……”
谁对情敌爱屋及乌,神经病,脑子有问题,也是该滚进棺材里了。
萧锦时把门一摔,离开了萧父的书房。
走出去很长一段距离,萧锦时都没有太多的表情。
直到进了自己的房间。
萧锦时唇角才勾起一丝嘲讽的笑。
和宋玉卿说的一样,萧父那个性格就是想要子孙心狠手辣,决策果断,又害怕太过心狠手辣,会顺带弑父,老东西还想给自己一个善终。所以他要在老头子面前表露出适当的心狠。
短短几天时间,萧家的格局一变再变。
萧父把萧檩身边的副手调到了萧锦时身边,是辅佐也是在监视,也是把萧檩的动向都通过副手带给了萧锦时。
毕竟副手是和萧檩最熟悉的人。
萧锦时倒没有多反感每天处理很多的事情。
这些都是宋玉卿亲手为他布局谋划的,他应该珍惜。
萧锦时看向窗外,枝叶长出新芽,新洲的春天悄然开始,斯里兰洲还是冰天雪地。
也不知道,宋玉卿会不会想他。
萧檩的地位一跌再跌,还被萧父弄去了斯里兰洲一个小城监工开采铁矿。
萧檩逐渐也意识到了,他那天的答案并没有让萧父满意。
他自作聪明,认为萧父对萧锦时是真的慈爱。
如果,他回答自己会杀了萧锦时,或许现在就是不同的情形。
戚正清的易感期已经完整度过了。
除了已经先回新洲的萧锦时,其它人都在准备回新洲。
宋玉卿:“我要出去。”
戚正清:“嗯。”
宋玉卿今天戴了口罩和帽子出门,看宋玉卿的样子,戚正清就知道有人要倒霉。
各国的参赛队伍,本应该在比赛结束之后就回各个大洲,却不约而同因为同一个理由暂时留了下来。
都继续住在酒店里,没有搬离。
艾登上了电梯去地下停车场,只是今天,艾登总觉得有些异样,艾登摁了摁眉心。
一定是昨天晚上的梦太乱了,没睡好。
艾登刚走出电梯,碧色眼睛稍稍眯了起来。
一道熟悉的身影,纤细单薄,皮肤是冷白,肌肤透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质感,仿佛最上等的薄胎瓷器。
梦境和现实重叠,眼前的人,身形透着一种濒临破碎的脆弱感,alpha看得心痒。
艾登笑了笑,宋玉卿。
艾登走过去,“你怎么来了?才陪你的丈夫度过易感期,就迫不及待来找其它alpha了?”
艾登根本没有想过宋玉卿会来找他,但是似乎也不是无迹可寻,宋玉卿那天还专门说记住了他。
从那天开始,就在暗示,他会来找他吧。
表面上对他不屑,实际上……也对他很满意吧。
beta看起来再清冷,也不过是想要在alpha身下获得快.感,特别是宋玉卿这种,看起来越冷的,就越放.荡,这不是,都主动来找alpha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