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染脸上血色尽失。
“你们在吵什么？”
一声冷淡几乎不带什么起伏的话打破了alpha之间的对峙。
戚染眸色闪了闪，看向发丝还有点湿的宋玉卿，嗫嚅着开口，“没什么，我来看看小爸，我不放心。”
戚正清也淡声开口，“我只是在教育戚染应该学会自己解决自己的问题，而不应该遇见事情就找小爸。”
一对彼此仇视的父子，在此时明显达成了一致，在宋玉卿面前扮演着“父慈子孝”。
宋玉卿看着眼前两个alpha已经几乎差不多的高，戚染最近身高又冒头了一些。
88：“卿卿，你也长高了一些诶。”
宋玉卿：“是么？”
88：“对啊，根据系统统计，你长高了2.5123厘米。”
宋玉卿：“……”
宋玉卿语调几乎没有起伏，“谢谢你热心市民，下次不用精确到小数点后面四位了，你可以四舍五入一下。”
88：“卿卿长高了两厘米。”
宋玉卿：“……”
宋玉卿没忍住，薄唇吐.出一句，“蠢货，你这是在抹零。”
戚染能看出宋玉卿并不是那么高兴，手指又抓了抓，“小爸。”
宋玉卿略微点头，算是回应戚染的称呼，“嗯，去玩吧。”
冲得比窜天猴还要快的狗alpha。
说完自己踩着下床穿错的拖鞋转身就走。
戚正清是在被自己的妻子可爱得心软，这个脾气真的很差，对不同的人有不一样的恶劣，但是就是很招人喜欢。
戚染还想说些，最后却只能看着这扇门在自己面前关上。
戚正清刚跟进去，迎面就对上宋玉卿审视的目光，“你骂他做什么？”
戚正清：“不该骂吗？他很不要脸。”
“宝贝，你是一个仁慈的……”妈妈。
那个称呼戚正清没有说出来，但是的明显戚正清就是这样想的。
宋玉卿对戚染温柔，给戚染安排好了一切，甚至关于戚染的教育问题都会关上门和他商量，而不是在戚染面前露出不耐烦的一面，这些都是一个极为温柔又理智的母亲能做出的反应。
戚正清想，宋玉卿的学习能力应该从小时候就具备了，从小时候，被母亲温柔对待，所以也会下意识会温柔地对待“脆弱”的alpha。
为他们的筹划是为了自己走更远，不过这些偶然流露的温柔与严厉，就足够让alpha们疯狂迷恋。
“小父亲。”
“但是，被保护着长大的alpha是天生的弱者。”
宋玉卿：“我没有准备一直保护戚染。”
“我想说的是，你和戚染的事情。”
“你不应该迁怒戚染，他是孩子，一切和他没有关系。”
戚正清把宋玉卿抱到桌面上坐下，手捏上宋玉卿的脖子，额头抵着宋玉卿的额头，“好了，我们不说这个。”
“我们不因为他，不因为戚家的事情吵架，可以吗？”
戚正清依旧理性地和宋玉卿商量。
宋玉卿凝视了一会儿情绪不太好的alpha，环住alpha的脖子，唇.瓣轻轻张合，说出的话却不那么柔和。
“戚正清，你是蠢货，是个狗东西。”他也不是完全在问戚染的事情，但是看着戚正清那副压着一点浓烈情绪却自以为自己很理智的狗模样，宋玉卿没有继续骂戚正清，淡声开口。
“我不是你的妈妈，但是如果你实在需要，我也可以抱一下你。”
戚正清略一怔愣，唇角带起一丝苦涩的笑。
他一直遮掩的秘密，一直不想要宋玉卿知道的不堪，宋玉卿其实或多或少能猜到一些。
“卿卿，我早就过了需要母亲关爱的年纪。”
这句话说完，戚正清贴上了宋玉卿小腹的位置，“但是，我需要伴侣的关心。”
“上次，戚染这样贴在你小腹位置，我很嫉妒。”
宋玉卿：“你和他不一样，他是我养的好大儿。”
“所以，我呢，我是你的丈夫吗？”alpha声音缓慢低沉，带着这个年纪独有的不急不徐。
“爱人预备役。”宋玉卿想了一个最符合他当下想法的词，不知不觉，戚正清对他的意义在不断的变化。
他了解自己的直觉，也知道，他们会继续纠缠。
爱人预备役。
宋玉卿将会爱他。
宋玉卿：“你要和我聊聊？”
“就像是你猜的那样，我和戚染是同一个母亲。”
“我的母亲是一位出身名门，很漂亮的Omega，但是Omega一向只是联姻的工具，他嫁给了我的父亲当继母。”
“哦，对了，我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但是死了，我弄死的。”
“父亲死了以后，母亲被圈禁，戚染是那个畜生和母亲的孩子。”
“母亲不爱父亲，实际上，她谁也不爱。就算是爱意，也是被折磨出来的，更准确来说，是斯德哥尔摩。”
斯德哥尔摩不是爱情，而是求生机制。
情感上的多次折磨，多次强迫，多次试图逃离，多次流产，却又被alpha强迫怀孕，最后有了戚染。
一个精神力低下，一个废物的alpha。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对戚染有任何怜悯，只要从他的身上看到另外一个alpha的影子，他就恨不得让戚染去死。
抚养戚染，也只是那个畜牲断腿失去继承权之后，为了恶心他，把戚染放在他面前，时时刻刻让他回忆起一切。
他想把他逼疯，想看他想杀了这个母亲在精神状态堪忧下爱过的孩子，却不得不留下这个孩子的痛苦。
他不能亲手杀了戚染，但是，他可以杀了那个畜牲，把戚家清理干净，把所有觊觎他母亲的alpha都弄死。
宋玉卿安静听着戚正清说话，他很能理解戚正清的痛苦。
只能说，戚染没错，戚正清也没错。
可是上一辈的悲剧彻底让他们的关系天然地对立，势不相容。
戚染的恶劣生长环境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平心而论，如果是他，他也会杀光所有人，他并不是一个善良的人。
宋玉卿手指贴在alpha的脸上，“你等等，戚染很快就会离开，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我……”
alpha握住宋玉卿的手，贴在宋玉卿小腹的位置，“不用，你要是愿意养戚染当儿子，你可以继续养。”
“我厌恶戚染是我的情绪，我不会把我的情绪强加在你身上。”
宋玉卿倒也没有对戚正清有所隐瞒，“不止是为了你，他的去处我早就安排好了，只是还没有和他说。”
当然宋玉卿也没有和戚正清说，在他猜到戚正清可能和戚染的恩怨之后，还是决定把两个alpha分开远一些。
“戚正清，我也在。”
青年身上的冷香钻入他的肺腑，像是在从里到外，完整的，温和地包裹他。
他早已过了需要人安抚，心里极度挣.扎的时候。
本以为不会再对以前的事情有波澜。
可是此时，宋玉卿的一句话，宋玉卿的拥抱，竟然有一瞬间的放松，宋玉卿不觉得他的经历不堪，不觉得他是个会弄死亲人的神经病。
“宝贝，你的妈妈有没有说过你像是小天使。”
宋玉卿脑袋轻轻偏了偏，盯着已经起身的alpha。
戚正清几乎是瞬间确定了，宋玉卿的妈妈一定会抱住小月亮，叫过小天使。
是上天恩赐的礼物。
小时候的宋玉卿，就会在宋浮掉眼泪的时候，抱住宋浮，擦掉宋浮的眼泪，还会用软乎乎的手一样拍拍宋浮的背，“不哭哦，妈妈是好宝宝，不哭哦。”
“卿卿给妈妈吹吹脑袋，脑袋就不痛了。”
宋浮生病的时候，小宋玉卿还会一会儿端水，一会儿来摸宋浮的脑袋，守着宋浮时不时又摸摸宋浮的额头，眼睛实在睁不开才会在宋浮身边蜷缩成一小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