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尔斯的舅舅Frank,跟贺朗见面?这太突然了。
陈一诺好奇道:“你舅舅跟他认识?”
普尔斯喃喃:“本来不认识,但我舅舅最近打算收购A国和C国的几个港口和铁路,刚好贺朗有意出售,所以才见面吧。”
陈一诺听陈宗礼说过,贺朗在着急套现,港口和铁路的利润率并不高,所以,他有卖掉换现金流的想法。只是没想到,买家居然是奥斯康家族。
普尔斯想了想:“你哥手里不是也有一些港口和铁路?如果出手的打算,我让舅舅买他的,不要贺朗的。”
自从上次,在“维多利一号”邮轮上,知悉贺朝阳的恶劣,正义的普尔斯偏心偏到太平洋。
无论家族有什么决策,第一时间照顾兄弟的生意。
陈一诺只笑笑,不好拂他面子,应承道:“行,我回头问问看。”
当年,因为古德胜非法聚赌,天峻的航运几乎被贺朗连根拔起。后来,陈宗礼全球收购港口、铁路、甚至是航空公司,也是为了补偿航运缺失的短板。
如果是其他业务,陈一诺说不定会动心思,但交通枢纽这块,陈宗礼绝不赞同售出。
毕竟,交通枢纽除了本身的商业价值,更多zz层面的战略意义。
虽说,商人眼里万物有价,但并非万物都能卖。
如果,贺朗这老狐狸真卖了,可真是狗急跳墙。
……
大年三十,从A国坐10几个小时飞机的陈一诺,风尘仆仆地回到老宅吃团年饭。
由于飞机晚点,他没让陈宗礼接机,而是自己打车回老宅。
车刚驶出机场,看见沿途路上张灯结彩,灯火通明,连电台播放的都是叽叽喳喳的贺年歌。
这一刻,他才有了过年的实感。从上辈子算起,他已经很久没一家人整整齐齐吃团圆饭了。
跟茫茫大雪的A国相比,在暖和的港城过春节,观赏性最大的就是年花。
前几天,陈宗瑜说,老太太年前带着兰姨和二婶,亲自去港城郊区的花圃去挑花。把老宅里里外外摆得像个花市。
特别是老宅玄关处,放了一棵目测两米高的桃花。
庞大的枝桠开满了星星点点的桃红小花,枝桠之间,还挂了许多利是封和吉祥挂饰。
陈一诺打开门,屋外的风吹进屋里,“丁零当啷”的好不热闹。一看就能想起,具象的“花开富贵”、“花枝招展”。
“一诺哥哥回来啦?!”
陈宗瑜穿着新中式粉色旗袍,红粉菲菲地走来:“你回来的时间刚刚好,再晚,我又得陪她们再打四圈。”
陈一诺脱下外套,连同行李一起给佣人。
“你跑出来,他们不就三缺一了?”
老太太、二婶和陈宗礼,家里不就这三个人能上桌?
陈宗瑜忽然露出大大的笑容:“哎哟,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这满面春风的样子,不用看都知道了。
陈一诺直接问:“庄嘉轩不回家吃团圆饭啊?”
陈宗瑜也不扭捏,笑着说:“他家人和秦伯母一家旅行过年。他想留在港城。我妈看他一个人在港城过年怪冷清的,就邀请他过来住几天。”
前脚刚迈进偏厅,就听见老太太喊了一声:“胡了!清一色!”
同时,另外两边“啪——”“啪——”两声。
吴淑芬喊:“哎呀,我也胡!七小对!”
陈宗礼忍笑忍得辛苦:“谢啦,混一色!”
“一炮三响”的庄嘉轩脸色都变了,一边点头哈腰地给老太太和二婶送筹码,一边还要说祝福的话:“新年快乐,身体健康。”
唯独转到陈宗礼的骂道:“是不是兄弟了,你就一个三番,好意思胡?”
陈宗礼忙着码牌,笑道:“三番是没什么好胡,但一炮三响的热闹,我得凑啊。”
庄嘉轩抬头看见陈一诺,连忙让位:“哎哟,一诺回来了!求你替我,你们一家子“雀神”,再打下去,我的内裤就输没了,陪不了我守岁……
陈一诺回来,让偏厅顿时热络起来,大家索性连麻将都不搓了,挨个过来嘘寒问暖。
趁着聊天的间隙,陈一诺匆匆朝陈宗礼这边看一眼,刚好陈宗礼也在看他。
陈宗礼穿着橘红针织外套配衬衫,休闲又喜庆,像个帅气明星。
兰姨听着声音,从厨房过来:“哎哟,一诺回来了,我说这么热闹呢。”
“老太太,饭准备好啦,咱们开饭吧?”
穿着成套鲜红套装的老太太笑道:“时间刚刚好,开饭!”
麻将桌旁,只剩庄嘉轩愣在原地:“老太太,一诺来了,你们就跑了?”
老太太笑道:“嗯呐,我们打麻将,谁能打得过他呀。”
庄嘉轩落后几步问陈宗瑜:“一诺打牌很厉害?”
陈宗瑜低声道:“一诺哥哥家里就是做博/彩的。他从小就陪他奶奶打牌。”
“天生手气好,还会记牌算牌,他第一年跟奶奶、我妈打牌,大家都在单吊最后一只白板。结果被他自摸,还摸出一副十三幺。所以,我们家打麻将不轻易叫他的。”
二婶补充:“也没有不叫他,看情况咯。如果是自家人玩,就不带他,要是有客人来,我们就派一诺出战。十圈九赢。”
陈宗礼想起第一次看陈一诺打麻将,16岁的小孩,自/摸一次“十三幺”,小卷毛得意地仰起头,手指在鼻尖蹭了蹭,臭屁的样子,像极在赛车场赢他的模样。
大家说说笑笑往饭厅走,落在最后的陈宗礼上前勾了勾陈一诺的手指。
他非常享受在大家眼皮子底下,跟陈一诺做这种亲密的触碰。
陈一诺回勾住他,问道:“赢了多少?”
陈宗礼耸耸肩:“才打了八圈,没输没赢。”
陈一诺惊讶道:“你行不行啊?庄嘉轩这种点炮王,你八圈还没输没赢?我用小拇指摸牌都能干翻他。”
陈宗礼:“嗯嗯嗯,一诺老师教教我,怎么摸……”
陈一诺皱眉:“陈宗礼,你是不是在开黄腔!”
陈宗礼笑了:“让你教我怎么摸牌!我虚心请教,是你黄人先告状。”
“脑子里的废料自己洗一洗!”
说完,陈宗礼的大手“啪——”地打在他屁股上,早一步溜了。
第96章
陈家的团年饭,按照港城“九大簋”的规格,八菜一汤,寓意团团圆圆,长长久久。
人齐落座后,老太太对唯一的客人庄嘉轩热络介绍:“嘉轩,我们家的团年饭,就是丰盛一点的家常便饭。”
“我们家口味相对清淡,你要是想吃别的,就告诉兰姨,让厨房再做。别像一诺似的假客气。”
陈一诺故乡上城位于内地北方,年三十习惯吃饺子,刚到陈家过年的时候,对着“九大簋”确实有些不适应。又怕麻烦不敢说。
陈一诺解释道:“后来,哥不是让兰姨给我准备了饺子当主食吗,我一口气吃两盘,没客气。”
兰姨笑道:“今年也备了饺子,白菜猪肉和西葫芦羊肉,大家都尝尝。”
庄嘉轩大笑:“老太太、兰姨你们放心,有得吃,我绝不客气!味道什么的都不挑!”
“有一年过年,我姐非要带全家去北城旅行,零下二十几度,年三十晚到处打烊,根本吃不上饭。最后只能吃麦当劳,我妈,你们王校长不开心念叨好久,但我还是很欢乐。”
陈宗瑜说道:“对吗,我们也是普通胃,什么都能吃。”
“可是,外人总以为我们每天都吃鱼翅捞饭,燕窝当水喝。单是熬汤,都得是“太史凤凰羹”的级别。”
“他们也不想想,要是天天这样吃,我哥不到三十就得痛风。”
陈宗礼瞪她:“大过年的,能不能盼着我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