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连我的名字……连我的名字都是为了你！
凭什么！我就天生要当你的附庸，让人看不起……凭什么？！！”
他近乎歇斯底里。
可林清越却一动不动。
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说什么。
既得利益者永远也无法真正共情那些因此遭受了不平等的苦难的人。
他现在的道歉只会让林佑清更加恼火，更加不平。
所以，在林佑清终于停下后，他回望着他，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
他从里面看见了蓬发的嫉妒……还有无休止的野心勃勃。
“你想要什么？。”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
林佑清抓住他的衣角，抬头，也看着他，突然露出个笑。
“林清越，我要你现在的一切。”
“……这是你欠我的。”
……所以，依照约定，林清越给了林佑清他的一切。
此后，两个人之间的境遇，除了名字，像是完全进行了交换。
林清越成为了“林佑清”；
林佑清成为了“林清越”。
……
后来，林佑清因为出众的相貌和卓越的音乐才华被一家娱乐公司看中挖去当了练习生。
而林清越，考上了本地的一所大学的文学专业。
或许某天他会突然离开，去到另一个地方重新开始既定的人生。
然后继续这样平淡地过下去。
……本该是这样的。
但偏偏，那一年江偃书出现了。
这个刚出道的新人，以一种堪称恐怖的速度，迅速占领了各个大学的热度顶端。
在朋友圈里，短视频里，隔着薄薄屏幕，在遥远舞台上，肆意、毫无保留宣发自己的魅力。
无孔不入。
过分惹眼的外貌，毫不掩饰张扬个性的眉钉，还有直直望向你，犹如野兽一般冷漠的眼神——
像是无数艺术家倾尽想象也难以描绘的最深刻之物。
你看着他，隔着茫茫的不确定的时空，和他对视。
你不能拒绝他。
“是不是还住在被世俗诱困的囚笼，
我不教你打碎，这要你自己改变。
……
如果还需要一个理由，
那你就来见我。
……”
于是，
林清越来见他了。
……
他站在江偃书面前，曾经无数的过分想象在此刻，也都只剩下小心翼翼的视线。
面前的男人比所有视频里的绚烂光影还要显得动人、俊美地多。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那句网友玩笑一般的留言：
只有真正见到他的时候，你才能明白你面对的是怎样一个危险而美丽的人。你会下意识屏住呼吸，用近乎像是害怕惊扰一头野兽的小心翼翼的态度看着他。
与此同时，你的内心疯狂颤动，连灵魂也在叫嚣着让你不顾一切去接近他。
轻而易举，
你成为他的猎物。
……
在被那双眼睛静静注视着，他像是一只被咬住喉咙的羔羊，亦或是一只引颈就戮的天鹅。
他没法分辨。
他只能跟随着他的视线，在那种近乎迫人的冷淡视线下，
选择他。
……
林清越来参加这个节目没有提前告知过任何人。
也包括林佑清。
直到这个节目因为某个人的存在而爆火，林清越也作为他的战队成员和节目这一季的第一名出名之后，林佑清仿佛才知道了这个消息似的。
手机里疯狂跳动的信息和不间断打来的电话。
林佑清质问的声音同以往无数次那样。
仍旧用着曾困侑林清越无数次的借口。
“……这是你欠我的！”
林清越却已经懒得听了。他垂下眼睛，眼底的神情讽刺。
“十年。”
林佑清没反应过来，只下意识重复，
“什么十年？”
林清越连解释也懒得说。
“我不欠你的。”
“曾经你所不满的……这十年你不是都得到了吗？
我的“天赋”、父亲的偏爱、好的公司和出名的机会……我不是都给你了吗？”
甚至没有一点不满情绪，
“我还欠你什么？”
林清越甚至觉得想笑。
即使他故意隐藏下了自己的优异，主动让出所有的一切优待。但林佑清的平庸很好的维持了另一种平衡。
他用着荒唐的理由，自以为挟制了他的命脉，让林清越给他写歌、录曲，不断地包装自己。
才终于走到了现在。
所以他内心恐惧。
恐惧林清越的失控。
而那是一定可以预见的。
林清越轻易地听清楚了林佑清话里的色厉内荏，于是他也笑起来。
“不是你的，我给你，你也守不住。”
在林佑清想要继续发疯的上一秒，他挂断了电话。
……
林佑清喜欢抢他的东西。
就像现在，
他也在试图和他抢夺江偃书的视线。
他的一举一动，甚至表情和神态，都在故意模仿着林清越。
话语里亲近的意味毫不掩饰。
江偃书看出来了。
但他同意了。
林清越看见了林佑清瞥向他时一瞬间眼底的得意。
少时把他拉下的黑色沼气重新将他包裹，他不知所措，甚至无法出声挽留。
挽留什么呢？
他又和江偃书有什么关系呢？
一个狗皮膏药一般毫无趣味的追求者？
可却在下一瞬，他又听见了江偃书的故意拖长的散漫声调。
“去问林清越吧，他知道我在哪 。”
卟呲——
林清越感觉眼前的世界又亮起来了。
……
江偃书不知道林清越脑中纷乱的想象，当然也就更不知道这人差点黑化。
没事看了一眼主角受面板的017:【……】
它不懂主角受在想什么，但它了解江偃书。
刚才的一切，与其说是江偃书突然的心软，不如说是小猫无聊时发现了一团自己凑上来的黑白毛线团，于是便控制不住的伸出爪子，想要把它弄的乱七八糟。
【恶趣味。】
平淡无波的机械音好像也带上一点无奈的意味。
【哼。】
江偃书拒不承认。
于是017从善从流，哄他。
【是宿主太善良，太心软了。
林清越应该感到荣幸。】
后一句，它难得真心实意。
【是这样。】
……
江偃书来参加《星工厂》，而韩遇作为星厂背后最大资本行空娱乐的老板，当然会想着法儿地给自己走后门来看江偃书。
江偃书前段时间工作忙，没工作的时候秦赢那老东西又盯地紧。
他已经很久没和江偃书单独相处过了。
在节目组拍摄的另一栋楼里，有韩遇专门给他准备的一层休息室。
刚结束了第一天的拍摄，还有他作为飞行导师的个人单采，江偃书就回到了休息室休息。
韩遇早就等在这里了。
甚至他还打发走了准备来这里照顾江偃书的周盛。
迫于某种不可说的原因，周盛敢怒不敢言，只能带着小助理杨茜回去了。
“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吧。”身后韩遇的声音淡淡，极具压迫意味的视线带着显而易见的威胁。
周盛：……
都是祖宗。
而且，他也没打算告诉他们秦总啊。
都是自己艺人的私事，他什么也不知道。
没错，他什么也不知道来着。
但他还是给江偃书发了条消息提个醒。
所以一开始江偃书就知道了。
在开门后看见韩遇穿着一件粉色的围裙站在餐桌边上朝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