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冬:“是这样的。所以我才会回国。”
姜落不看虞冬了,走去办公桌边,边翻等会儿要看的东西边道:“新加坡的厂,你救不了,你今天不关,亏损得会越多,你们的债务也会越多。”
“你只有一条路,关新加坡的厂,及时止损,来国内试水。”
虞冬跟过去:“那我们在新加坡的机器怎么办?”
姜落:“打折在你们本地出掉。”
“你还想运来国内?”
“几项运费和税率,那些钱,都够国内进口买全新的了,谁买你的?”
虞冬咬唇思索,片刻后抬头,看着姜落:“你真的愿意帮我吗?”
“虞小姐,我是商人。”
姜落翻看着东西,没有抬头:“你们在新加坡的厂,离得太远,恕我无能为力,也不会多管。”
“但是如果你愿意来我这里……”
虞冬:“如何?”
姜落转头,看过去:“来我这里,为我工作几年,我可以到时候看情况,看要不要分你一点工厂的股份。”
“或者你赚够了钱,自己立足,要去开工厂,钱不够,找我融资投钱。”
虞冬不傻:“你能开我多少工资?从来没听说过哪个开工厂的是攒的工资投建的工厂。”
姜落不紧不慢:“你又没钱,还想既要又要?”
“我的提议,你回去考虑考虑,考虑清楚了,给我打电话,你有我号码。”
海城,医院心外科的住院部,只有夫妻俩,赵广源终于向苏蓝聊起了自己昏迷期间做的那个梦。
“我梦到我们发现赵明时是抱错的……”
发现抱错的,又做了DNA检查,发现赵明时不是他们的儿子,他们赶紧去查十八年前到底是和谁一起在妇幼院的产房生的孩子,就这样,查到了章香萍,寻去了丝绸厂筒子楼。
这一段,梦里和现实完全相同。
“我梦到我们去找姜落,但姜落不学好、泡迪厅、也不上学上班,我们很失望,一直没有把他接回家。”
“后来他在迪厅纠缠一个女孩子,我们知道了,就更不喜欢他了,连本来特意给他找的工作,都没有安排给他。”
“就这么不管他了,随便他在迪厅鬼混。”
“梦里,赵明时也出国了。”
“但没有发生女孩子自杀这件事。”
“是我们开开心心送他出去的。”
赵广源语气低落:“在梦里,我们只喜欢赵明时,不喜欢姜落,觉得姜落叛逆、不学好,很反感他,头一两年几乎不和他来往。”
“后来姜落离开了迪厅,小市场做起了服装生意,赚到了钱。”
“赚到钱了,正儿八经做生意了,我们才重新又开始和他往来。”
苏蓝听得直皱眉:“在你的梦里,我们这么市侩吗,就这么不爱姜落?”
“你听我慢慢和你说。”
赵广源接着道:“梦里,姜落也做的服装生意,小市场卖衣服,也当了老板。”
“但我们还是不喜欢他,因为我们发现姜落频繁换女朋友,和各种不同的女人往来。”
“我们觉得他不正经、乱搞男女关系,一度和他的关系很差。”
“但在梦里,姜落是理我们的。”
“他喊我们爸妈,给我们打电话,约我们吃饭、聊天,逢年过节都回来看我们,给我们带礼物,说笑话哄我们开心,非常孝顺。”
苏蓝给赵广源掖了掖被子,握住赵广源的手:“梦都是反的。”
“梦里姜落孝顺我们,现实里姜落根本不理我们。”
赵广源这时突然红了眼眶:“苏蓝,我梦到姜落死了,他死了。”
“我们都没有见到他最后一面。”
“我们在海城给赵明时赵朔带孙子孙女,姜落一个人死在北京。”
第104章 离婚
苏蓝连忙“呸呸呸”:“别乱说!”
又强调:“梦都是反的。”
“梦里的事, 现实都不会发生。”
“姜落好好的在做生意开工厂呢,别提那个字,不吉利。”
赵广源眼含热泪, 激动起来:“苏蓝,是真的,梦里姜落真的死了,那个梦特别真实,也是我接的北京的电话,我一听到, 我都懵了。”
赵广源激动到挣扎着要坐起来:“苏蓝, 在那个梦里,我们对姜落特别不好。”
“我们送赵明时出国, 但是不管姜落。”
“赵明时回国, 我们给他买房子, 姜落也没有。”
“梦里姜落对我们特别好, 有什么好的都想着我们,再忙也会给我们打电话。”
“但是我们总忽视他, 不喜欢他, 只喜欢赵明时!”
“广源, 老公。”
苏蓝起身,“你别起来,别激动!”
她赶紧去扶赵广源,不让他起来,怕他再激动到心梗。
“你冷静一点,只是个梦。”
“梦都不是真的。”
“你冷静一下。”
赵广源这才按捺住了情绪,躺靠回去,继续红着眼眶含泪道:“姜落在梦里死了, 我们在梦里都特别后悔难过。”
“我醒了之后,这个梦我记得清清楚楚,好像真的是我经历了那些年一样。”
“我也后悔了,苏蓝。”
“我后悔当初没有马上把姜落接回来,我们甚至至今不知道他为什么不理我们。”
“我真的后悔了。”
“我想要这个儿子,我想姜落回家。”
“我绝对不能不管自己亲生的儿子!”
“好了好了。”
苏蓝也后悔了,不该聊这些,应该让赵广源躺着休息的。
她给赵广源顺胸口,“老公,你冷静一下,别想那个梦了。”
赵广源却迫不及待:“苏蓝,我们不要再管赵朔赵明时了,随便他们吧,反正他们也不听我们的。”
“我们再去找姜落,好吗?”
“我们给他道歉,给他赔礼,给他打钱、买房子,把我们有的、本该是他的,都给他,好吗。”
“好,好,好的,听你的,都听你的。”
苏蓝顺着,生怕赵广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终于不聊赵广源说的那个梦了,平静地休息了一会儿,苏蓝却想到什么,换她红了眼眶酸了鼻子,哽咽,说:“我真的没想到明明会做这样的事。”
“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一个人逃出国。”
“他走了,我们怎么办?那个女孩子怎么办?怎么和人家女孩子家里交待。”
赵广源长久的沉默。
片刻,赵广源开口:“赔钱吧,事到如今,没别的办法,只有经济上多弥补了。”
苏蓝哭:“我根本没脸去和人家家长聊。怎么聊?”
“说我们后悔了?说这个责任我们又不负了,赔他们钱,随便他们怎么想?”
赵广源冷静的:“等我出院,我去和他们聊。”
又道:“赵明时这个儿子,罢了,我是不敢再要了,父子缘分就到这里吧。”
“他既然出国了,一定要做逃兵,那随便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