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巧。”
赵明时喊对方。
门口,在赵明时眼里同样变化很大的陈新一步步走进。
女人如今剪了短发, 十分的利落, 漂亮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 一身的套裙,显出职场人才有的干练。
陈新走进,看着赵明时,马上就笑了:“真不容易啊,能等到你回国。”
“这都多少年了。”
“要不是姜总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这么天大的好消息。”
陈新说着,步步走进,身后又显出另一个女人的身影, 赵明时不认识。
那个女人漂亮得扎眼,看了看赵明时,开口就对陈新道:“你还跟他废什么话。”
陈新看着赵明时冷笑了下:“我这不是老朋友重逢,寒暄两句吗。”
虞冬翻了个白眼。
赵明时看着面前两个女人,余光又扫旁边几个男人,面上不显,心下早已警惕不已。
“我们单独聊聊。”
对方人多,赵明时知道占不到便宜。
他想先稳住安巧。
哪知女人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又抬手,用掌心轻轻抚了抚他的脸,神色幽深道:“你知道这么多年,我有多想你吗。”
神情仿若十分深情,说:“每次想到你,我就想到那时候我们一起在学校,在学生会。”
“还有在宾馆房间。”
“你抱着我,说爱我。”
赵明时沉稳的:“安巧,我知道我对不起你。”
“我那时候年轻,很不懂事。”
“我为自己伤害你的行为,为以前的所有,向你道歉。”
甚至说:“我当年说爱你,不是假话。”
“这些年,我也经常会想到你。”
“我很内疚,我知道我亏欠你很多。”
“我现在在微软工作,我也拿到绿卡了,可以定居美国,过很好的生活。”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你给我一个机会,我弥补你。”
陈新的表情随着赵明时这番话,一点一点的,变得柔和,仿佛真的被打动了。
然而下一秒,陈新脸上勾起冷笑,抚摸男人脸庞的手落下,一下掐住了赵明时的脖子,上前,逼近,说:“赵明时,这些话,你怎么不在我当年自杀的时候跟我说?嗯?”
“你那时候跟我说,我没脑子,我肯定就相信你了。”
“现在……”
陈新的面孔和眼神瞬间染上狠意,“你当我没脑子吗!?”
“重新开始?补偿?!”
陈新用力将人一推,“你既然想补偿,那就拿你的命来补吧!”
话音一落,几个男人冲向赵明时。
赵明时见状不妙,立刻道:“我是海城政府请回来的!你赶动我,你就不怕……”
男人们的拳头已经雨点一样冲赵明时砸去。
陈新又退开几步,冷眼看着,冷笑:“怕你妈逼。”
“我不但敢打你,我还敢把你逼我自杀的事闹得人尽皆知。”
“我动你怎么了?”
“我们两个,我动你,也是你活该!”
“政府知道了又怎么样?”
“私德私情方面的事,他们也不会放个屁!”
陈新冲那几个人高马大的壮汉:“打!给我往死里打!”
赵明时早已抱头缩成了鹌鹑,团在地上被打得直喊。
陈新就这么看着,虞冬则去里面卧室闲逛一样溜达了一圈,出来,她手里就多了那笨重的笔记本电脑。
虞冬把笔记本电脑递给陈新:“这个对他来说应该很重要吧?”
陈新接过,看了看,被拳头围住的赵明时马上大喊:“不要动我的电脑!”
他话音尚未落地,陈新举起笔记本电脑,用力砸到了地上。
不但砸,还拿脚去踩,用力地踩,尖锐的鞋跟踩在键盘踩在屏幕上,踩得又快又狠、又急又重,仿佛那电脑就是赵明时的第二条命,她是来索命的,虞冬也帮着踩。
赵明时:“安巧!”
陈新也大喊:“给我打!”
……
武康路,家里,姜落早已把赵明时抛到了脑后,他今天特意提早回家,收拾了屋子,准备了水果,等今晚出差回来的霍宗濯。
眼看着窗外风声渐起,姜落人在一楼客厅,往外看了看,嘀咕:“要下雨了啊。”
他转身进厨房,去准备水果,好让霍宗濯回来就能吃到。
其实早几年,霍宗濯出差回来,姜落如果人在海城,都是会去接机接火车的。
但霍宗濯怕他累,也怕他早到、等太久,等得一身疲惫,便让他不要来接。
还有一个原因:接到人了,姜落总是会想第一时间亲一亲,霍宗濯也会情不自禁。
但在外面着实不方便,车里还有开车的老四他们,同样不方便。
所以现在,无论是姜落还是霍宗濯出差,回来的时候,他们便约定谁也不接,最多提前在家里等。
此刻,姜落便等着,耐心地等,人站在流理台前准备水果,把一个个一块块水果装进透明的水晶果盘,就像人家迪厅卡拉OK卖的果盘一样,盘面颇为好看。
姜落很喜欢做类似的这些事,尤其是在家里。
他喜欢在自己的规划和动手下,让家变得更加有模有样。
这些年,也确实都是他分了更多的精力给家里,因为比起他,霍宗濯于生活上实在是个非常随意简单的人。
霍宗濯住的卧室,可以长年累月床就是床,衣柜就是衣柜,一成不变。
姜落不一样,姜落喜欢买买买,喜欢拿东西装点家里。
因此从他们在一起开始,一直是姜落安排生活、打理家,如此,霍宗濯才开上了劳斯莱斯,穿上了一身名牌,住上了满是温馨的奢华的房子。
姜落正切牛油果,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来,歪头夹在脸和肩膀之间,嗯了声:“说。”
那头传来虞冬的声音:“我带陈新去揍那个渣男了,现在揍完了。”
“你也真是,早说啊,早说了我安排好,绝对要那渣男丢命又丢脸。”
“现在大晚上的,只能打一顿就结束了。”
姜落听到啜泣声,问:“谁在哭?”
虞冬:“陈新啊。”
“我在酒吧陪她喝酒。”
“她边喝边哭,”
叹,“这些年,可真把她憋坏了。”
“憋成这样,当年得多委屈。”
“她刚刚还告诉我,当年赵明时父母陪的两万块,被他爸妈拿走了,给她哥结婚去了。”
“我都不敢想她那时候的处境多糟糕,难怪连名字都改了。”
姜落“嗯”了声,道:“你陪她喝吧。”
虞冬:“得了,挂了。”
姜落把手机丢一边,继续切牛油果。
十一点多,映着明亮灯光的玻璃上晃过车灯的光影,姜落恰好从楼梯下来,看见,立刻跑出去。
跑出去不远,迎面便是向他走来的霍宗濯,他立刻扑过去,“爸!”
霍宗濯一把抱住他,再抱着人往屋内走。
“想你了。”
姜落丝毫不掩饰,尽情表达。
说着,就在霍宗濯脸上用力地么了么。
霍宗濯脱了鞋,光脚进屋内,抱着姜落一屁股坐进沙发,“不是说了么,不用特意等。这么晚了,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