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人终于舍得将他松开，只是低头望向这些倒地的狂乱者时，神色却有些复杂。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路流光好奇询问，“我之前就觉得有些奇怪，他们身上也有精神力，而且格外混乱，当我频频用频率去试探他们以后，那些精神力就会产生变化，甚至会让我觉得，他们也有意识。”
而且当意识出现的那一刻，这些狂乱者的反应也会不同。
有的困惑，有的痛苦，有的自我厌弃。
第47章
“他们曾经也是精神力觉醒者。”顾珩开口, “不少人都知道，精神力觉醒者如果过度使用精神力会陷入混乱的状态，可他们不清楚的是, 彻底陷入混乱状态的觉醒者最终会异化成狂乱者的模样。”
“他们拥有人的躯体，兽类的面孔，以及无法扼制的嗜血欲.望。”
就算是曾经再克制规矩的人，变成狂乱者后也会变得沉迷杀戮。
“我不知道他们是否彻底陷入了混乱，再也无法清醒，可既然你的精神力对他们有效果，还会让他们产生自我厌弃的情绪，也许，他们是能够被治愈的。”
路流光沉默下来。
他望着面前这些狂乱者, 突然揪住顾珩的手臂：“那如果我没有过来, 你是不是也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记得对方精神海当初的样子, 糟糕得和这些狂乱者的精神力也没有区别。
顾珩能在这种混乱的精神海下勉强保持着清醒, 一定花费了相当大的努力，拥有着坚定的意志力。
可是情况再糟糕一点呢？这人会不会也变成这个样子？
“如果真有那天，我会提前自裁。”顾珩开口。
他不想变成那样难看的样子，也不想成为嗜血的怪物去伤害曾经庇佑的民众。
不曾想这句话，却让他对上一双已然挂上泪珠的眼眸。
分明是没有发生的事情, 路流光却已经难过起来。
顾珩失笑, 亲了亲他：“怎么变成小哭包了。”
“才没有。”路流光扭头，却无法掩饰心里那一瞬间的惶恐。
他害怕听到顾珩说那些话, 也讨厌那个糟糕的可能发生。
这一刻，路流光由衷感谢系统。如果不是对方，他也不可能和顾珩产生交集，继而治愈对方的精神力。
“我一定会治好你！”路流光认真注视着他, 担心顾珩不相信，他还拽了拽这人的胳膊。
“那就拜托小路医生了。”顾珩开口，语气中都是被喜欢的人惦记的喜悦。
两人目光重新落到昏迷的狂乱者身上。
“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想要试着治疗一下他们。”路流光开口。
既然这些人对他的精神力有反应，那么路流光想要试试，是否能让他们从混乱中清醒过来。
“以前不是没有学者有过类似的猜测，他们联系了治疗师，想让他们对狂乱者进行治疗，以便观察这种症状是否可逆。”
“被拒绝了吗？”路流光记得他说过，治疗师们都是非常高傲的存在。
顾珩摇头：“他们还不至于在这些方面拒绝，只是接连几次治疗都没有效果以后，他们就放弃了。”
如此一看，能够让狂乱者精神力产生变化的路流光果然是极为特殊的存在。
“可是他们很危险，你的治疗随时都可能带来麻烦，这样你依旧会这么做吗？”
“当然了，我可不是怕事的家伙，更何况，我做这些肯定是能保证自己的安全，你不要担心。”
“说起来我有些好奇。”路流光抓起他的手掌左看右看，“你能在这里使用精神力吗？”
顾珩摇头。
他之前试探过，结果显而易见，失败了。
“这样啊。”
“那也没关系，还有班凉呢，别看他很好说话的样子，实际上很厉害，要我说，这荒星上还真不一定有人是班凉的对手。”
再怎么说也是末世时的顶尖高手之一，班凉还真的不惧比较。
可顾珩看起来倒是不太高兴的样子，兴致不高地应了一声：“有他保护你，我也会放心。”
路流光又不是木头脑袋，只是之前关系还没有摊开到那一步，他也不好多想。这会见顾珩这个模样，猜测说道：“你为什么不高兴，是因为我说到了班凉吗？”
可顾珩的模样倒不像是吃醋，更像是因为其他的缘故。
他问得直白，顾珩也无法隐瞒下去，终于将那点莫名升起的情绪说了出来。
“我只是不高兴，不能真的在你身边。”
就算现在的触感再真实，他与路流光的关系再亲密，可事实就是，他们存在于游戏内外，就连相处都受到各种限制。路流光遇到麻烦时，他也不能随时为对方提供帮助。
他的不高兴不是针对班凉，而是对自己的无力。
路流光也是第一次知道，他居然会介意这件事情。
他知道自己并非只是游戏中人物，可是顾珩不清楚。所以偶尔的时候，对方也会介意这点，介意不能和他同处在一个世界吗？
以两人现在的关系，似乎告诉顾珩真相也没有什么。可是如何解释游戏，自己的来历，还有这场游戏开始的目的，似乎是一件很长很长的事情。
他还在纠结，顾珩却已经从坏情绪中抽离出来。
“不过这只是片刻的想法，你不用在意这点。而且现在的话，我们还能随时随地见面，不是吗？就算是现实中的恋人，也无法做到这么方便。”
“如果宝宝你在我的世界，肯定会嫌弃我公务繁忙，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
他倒是想得长远，就连这种事情都考虑到了。分明只是一点点小事，可路流光被引导着，似是也想到了那个画面。
“谁更忙还不一定呢。”路流光说着，却又觉得他们站在这里聊着这个话题有些傻乎乎的，不由得说道，“都怪你，这个事情暂时不重要了，我们还是先把这些狂乱者关起来再说。”
就算知道他们曾经是精神力觉醒者，路流光也不会因此忽视他们可能带来的危险。
之前房屋扩建以后，他屋子仓库下面还附带了一个地下室，这会正好将这些狂乱者关进去，也好随时关注他们的情况。
将狂乱者关了起来，又回去简单洗漱，路流光正打算休息，光脑上却已经弹出来了沈晔的留言。
“黑岚那边已经醒了过来，他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们，有时间的话可以过来一趟。”只有留言，也没有通讯影响之类的。
顾珩听着却驻足了一会，微微蹙眉。
“怎么了吗？”路流光好奇，“这是我在荒星上的合作者，他刚才说的是我治疗的病人，之前对方和狂乱者发生了冲撞，直接晕了过去。”
“说起来，我在治疗他之前也看到他的胳膊上有毛发生长出来，不过治疗以后就脱落了，这是不是说明，这种变化其实是可逆的。”
“有很大的可能。”顾珩面上一喜，也顾不得刚才那留言中的声音有些耳熟，和他讨论起来，“当然，也可能是对方还未彻底陷入狂乱，所以还能救治。可无论如何，你的能力都非常重要。”
“那就好。”路流光略微满意，“那我之后把自己查探到该区域混乱的精神力和清除办法全都简单列个清单，你们可以让治疗师试试。”他皱眉说道，“既然治疗师可以稳定精神力，那说明他们的能力肯定对精神力混乱有一定的缓解和抗衡作用，人一直不开发自己的能力，可是会停滞不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