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几天的相处,裴栖鹤怀疑狐五爷的发福跟大师兄脱不了干系。
“好了、好了。”任飞光笑眯眯地逗着一只跳起来扑咬他的袖子的小狗,“我要出门了。”
裴栖鹤凑过来说:“放心吧,虽然你们大王抠门宴席都不给你们吃,但我会看机会,偷偷给你们打包点带回来的!”
桑白居然还给阴山王解释:“大王没有很抠门!这一次他说过,人修太多,要我们跟那些修者一样拿着筷子吃饭也太折磨了,之后会让我们围着锅吃肉的!”
“哦——”裴栖鹤拉长音调,“还帮他解释呢。”
“那我不给你们打包了?”
桑白连忙摇了摇尾巴:“如果有机会的话,还是要的!谢谢恩人!”
裴栖鹤这才满意:“行,你们乖乖看院子。”
三人御剑而起,飞出一段距离,任飞光问裴栖鹤:“二师弟,你要给他们带吃的?”
“放心吧大师兄,我肯定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丢神华派的面子的。”裴栖鹤信誓旦旦,“我会看机会的!”
比如万一寿宴上有人大打出手,上演家庭伦理大剧,他就可以趁大家注意力都在那边的时候打包。
这种时候,肯定不会有人关心桌上怎么少了个肘子什么的。
任飞光盯着裴栖鹤的侧脸,无奈摇摇头——一看就没听进去。
他还要再劝两句,洛无心主动帮裴栖鹤转移了话题:“大师兄,咱们这次贺寿,带了什么贺礼?”
任飞光回过神:“啊,倒是没给你们看过这个。”
他手中出现一块石板,上面有一道剑痕,气息惊人。
“这是蕴含师父剑道真意的一道剑痕。”任飞光笑眯眯的,“若是寻常剑修得到,堪称无价之宝。”
“哦——”裴栖鹤好奇地凑过去看,“那阴山王是练剑的吗?”
“不是。”任飞光笑眯眯地摇头。
裴栖鹤疑惑地眨眨眼:“那这是……”
任飞光压低声音说:“这份贺礼,不用花钱。”
裴栖鹤:“……咱神华派也不穷啊。”
“该花花该省省。”任飞光语重心长,“二师弟你只是看得开,若你想修复曾被师父所伤的青玉剑,就知道有多花灵石了。”
“哎。”
他幽怨地抬起头,“这次奇器赏我就忍住了没去,实在是前不久刚刚新买了两把剑,囊中羞涩。”
裴栖鹤:“……”
他记得设定里说,神华派大师兄任飞光有一口剑匣,里面装有宝剑数百柄,都是他的收藏。
这个收藏量在整个神华派也堪称传奇。
他当时只觉得大师兄能操纵这么多灵剑,实在是修为高深,仔细一想……
能买这么多灵剑,大师兄还真有钱。
裴栖鹤同情地拍拍大师兄的肩膀:“懂了。”
他给洛无心使了个眼色,“小师弟,你以后炼器大成后,可以给你大师兄也打把剑。”
任飞光眼睛一亮差点睁开,连忙说:“我可以自己收集材料!”
裴栖鹤接着说:“价钱可以收他便宜一点。”
任飞光作揖:“尽量多便宜一点。”
洛无心:“……好。”
见洛无心答应,任飞光喜上眉梢,笑眯眯指着前方:“那边就是阴山王行宫,传说中的‘阴山王宫’。”
裴栖鹤抬眼望去,忍不住感慨一声:“哇——这不是一座山吗?”
一座山高耸入云,怪石嶙峋,恍若一只张着巨口的怪物,看起来这嘴就是入口。
任飞光笑着解释:“他把这整座山掏空了做行宫,也是大手笔。”
“传闻说,这山内中空早该塌陷,全靠阴山王灵力支撑,这山才能以这样奇特姿态存在,这也是他从不离开阴山的原因。”
“而倘若阴山王身亡,这座山就会塌陷,将他的行宫和他一起埋葬,成为他的墓宫。”
洛无心诧异:“居然不是阵法,而全靠灵力?”
“他不会阵法。”任飞光笑着摇摇头,“许多年前,阴山王横空出世,无父无母,从阴山中杀出来,一人平定大山中百万人族、妖族。”
“他不会阵法,也不会多少术法,单纯只靠强悍体魄和澎湃灵力力压群雄。”
“所以这么多年,此地依然秉承着谁拳头最大,谁最有理的规矩。”
裴栖鹤好奇:“啊,我还听说,阴山王虽以人形示人,实际上确有妖族血脉。”
“这我就不清楚了。”任飞光笑着摇摇头,“好了,要进去了。”
他将手指搭在嘴前,示意他们噤声,“谨言慎行。”
裴栖鹤笃定点头:“明白。”
任飞光深深看了他一眼,看起来一点没信。
几人一块进了行宫,行宫内部金碧辉煌,器物工艺并不见多么精巧,但就是大。
金块大、明珠大、宝石也大,就连那个纯金的王座都仿佛给巨人安排的。
阴山王还没登场,宾客已经到了不少,八大将中的两位人族修者引导宾客落座。
今日的阴山行宫客似云来,十分热闹,裴栖鹤落座后还看见了老熟人——巫景。
“裴兄!”巫景眼睛一亮,跑来跟他们打招呼,“没想到你也来!当真是许久不见了!可曾遇到什么有意思的药草?”
“有的有的。”裴栖鹤搭着他的肩膀,拉着他到一边,“这个是别人给我的蜂巢,你看能入药吗?”
“哦还有这个,不知道是什么花,长出来以后四周动物纷纷发情,天天扰民……”
“这蜂巢不错。”巫景鉴赏着连连点头,然后一惊,“这居然是燃情花!快收起来!”
裴栖鹤听话地把花塞回储物戒里,问他:“什么用处?听名字怎么像春药。”
之前看动物们的情况,药效也像就是了。
“是。”巫景颔首,“它本身就是烈性春药,尚未拔下之时,香味就能诱发严重发情。”
“虽然摘下之后就没有气味了,但花粉依然有效!而且光靠交合是无法纾解的,一旦中招,恐怕要爆体而亡。”
裴栖鹤惊讶,眼珠一转,又问:“有救吗?”
“有的。”巫景连连点头,“它自己根茎的汁液就能解。”
“这花以前合欢宗种了一大片,结果他们自己也没控制好,开花之时整个门派都乱了!只好请一位无情道修者,将花田和合欢宗一锅端了。”
“这花如今几乎已经绝迹,裴兄,能不能分我一点?我想拿回去研究!”
“当然行。”裴栖鹤满口答应,又指着他说,“但说好了,你可别往嘴里塞啊。”
“我都知道功效了,怎么会呢。”巫景笑起来,“哎对了,我跟你说……”
“嗯咳。”
“嗯咳咳咳。”
一道温润女声响起:“阿景,你爹喊你。”
“啊?”巫景这才如梦初醒地回头。
“出门前跟你说什么了?”谷主叹气,“一来就拉着人家说个不停,没注意到有人的眼神都快要将你身上烧个窟窿了吗?”
“啊?”巫景挠挠头,“谁啊?”
“谷主也来了。”裴栖鹤笑弯了眼,他鬼鬼祟祟给了谷主一个眼神,塞给他一个酒葫芦,“我搞到了这边山里猴子酿的猴儿酒。”
——他的小院当然不能让狗狗们白住。
他让桑白他们给指路,跟小师弟一块又去偷拿了不少酒。
谷主眼带欣赏:“不错,好小子。”
裴栖鹤好奇地看向他身侧,一位衣着淡雅,挽着侧边发髻的女修:“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