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羿捏着拳头看他，最终还是松开了他。
他往四周看了一圈问：“飞到哪来了？”
“不知道啊，我跟着你小师弟飞的。”裴栖鹤也朝下张望，“附近倒是有城镇，落下去看看？”
洛无心回头：“再往前去一段吧，我记得舆图上标注，前面的城镇更大一些。”
裴栖鹤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敲了敲戒指呼叫系统987。
别的时候系统可能靠不住，但当地图用用还是没问题的。
系统987回答：“洛无心想去的地方，应该是天羊城。”
天羊城，有点耳熟……
裴栖鹤想起来了——是原本病书生被李琼玉一剑重伤的地方。
不过现在病书生已死，系统987标注的地图上，李琼玉也不在附近，这地方难不成还有什么剧情要走？
三人落在城外步行进城，裴栖鹤仰头看见巨大的天羊城牌匾，才想起来……
说起来，病书生之所以会来到天羊城，是洛无心让他来屠城。
屠城！
裴栖鹤猛地看向洛无心，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洛无心的视线看过来，坦然中带着某种试探。
——他果然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他还想看看裴栖鹤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萧羿已经率先进了城，见他二人站在城外对视，回头喊人：“喂，你们还进不进来？再过一会儿该宵禁了。”
虽说他们是仙人，但既然要进城，还是得守凡人的规矩。
洛无心盯着他问：“陪我进去吗？二师兄。”
裴栖鹤叹了口气，低声问他：“能行吗？你都还没结丹。”
洛无心眼神闪了闪，他笑起来：“不试试怎么知道。”
他主动拉住裴栖鹤，转身回应，“来了，四师兄。”
萧羿觉得奇怪，挑眉看向他们二人：“怎么回事？”
“我是故意来此的。”洛无心开门见山，“四师兄，天羊城洛家乃是我本家祖宅，这里一向受洛家庇护，仙使也是洛家人。”
“我父亲是分家后才在洛家镇立住脚跟的。”
“哦！”萧羿恍然大悟，“明白了，你也想回家看看，直说不就好了？不好意思了？”
“哎。”裴栖鹤神色复杂地看向萧羿，“像你一样考虑得这么少一定能少很多烦恼吧。”
“喂！”萧羿瞪他，“你是不是变着法子骂我？”
“我小时候，爹娘还在时，常来这里走动。”洛无心抬起头，露出一点笑意，“后来，也见过他们几回。”
“只是我拜入神华派，他们还不知道，我想，也该告诉他们一声。”
“四师兄、二师兄，能不能陪我去一趟天羊城洛家？”
萧羿没听出什么不妥，爽快答应：“当然，是该让他们知道。”
裴栖鹤：“……”
他揪住萧羿提醒他，“洛家虽比不上那些底蕴深厚的古老巨擘，但也能说是一方豪族了，你别答应那么爽快！”
“那又怎么了？”萧羿挑眉，“我们又不是去打架的，只是陪他回家拜访。”
裴栖鹤恨铁不成钢，端起洛无心那张带着笑的脸，捏了捏他的脸颊给萧羿看：“你能不能稍微察言观色一下，你看看你小师弟的脸！”
“我们就是来找茬的啊！”
“啊？”萧羿疑惑地挠了挠头，“这怎么看出来的？”
他“哼”了一声，“但找茬也不怕，要打就打嘛！”
裴栖鹤：“……”
行，反正打起来我也不出力，你乐意就行。
“那就走吧？”洛无心笑起来，“我还记得路。”
他带着几人往城中最繁华的地带走去，叩响了一座豪华大宅的院门。
门内的护卫询问：“何人？”
“劳烦通报一声。”洛无心客气开口，“洛家镇洛无心，前来拜访。”
裴栖鹤仰头看了看牌匾，又看了看门两旁的对联——流芳传百世，显赫继千秋。
倒显得野心勃勃。
洛无心耐心等着，萧羿凑过来与裴栖鹤说话：“你看什么呢？”
“对联。”裴栖鹤低声问，“你看看是不是纯金的？”
萧羿无言看他：“你都修仙了，就别在意金银了！”
“我是修仙了又不是不想活了了。”裴栖鹤翻了个白眼，“我连饭都舍不得不吃，你还指望我能存天理灭人欲？”
“我照样该贪财贪财，该好色好色啊。”
萧羿：“……”
两人说话间，大门终于开了，一个有些年纪、管家模样的人震惊地推门出来，拎着个纸灯笼打量洛无心，声音有些颤抖：“当真是、是小少爷？”
“是啊。”洛无心脸上笑容更盛，“我回来了。”
管家踉跄往后一步，幸好被身后的护卫辅助，他扶着门转身，忙不迭挥手：“去请族老！”
作者有话说：裴栖鹤：坏消息来了，我和系统都不知道这段剧情怎么演。
第44章 报仇
三人没能立刻见到族老。
管家说他们今日来访的时间晚了,族老已经休息，只好明日再与他们相见，先安排了三间屋子让他们住下。
偌大的宅院,迷宫一样,管家拎着灯笼在前面引路，摇晃的灯笼照得影子乱晃，怎么看都鬼气森森。
“小少爷这段时日，竟是去了神华派。”管家和洛无心一道走在前头，说话间问了他的近况，忍不住感慨,“先前族中长老就说，小少爷根骨极佳，是有大福缘的人,果然是否极泰来了。”
“否极泰来。”洛无心重复着这个词，笑了一声问,“是什么‘否’？”
管家眼神微微闪动,低声说：“自然是,大老爷和夫人的事了，哎，那次之后，许久未见小少爷了……”
裴栖鹤挑眉，他一点没提洛世安。
洛无心低笑一声：“那才只是开始。”
管家没有接话，沉默着将他们引到几间排屋前：“天色不早,几位赶路也辛苦，今日还是早些休息吧。”
洛无心点头，看着他走到半途，忽然又出声叫住他：“周管家……啊,你是姓周吧？”
“……是。”管家笑容僵硬地转过身，“小少爷还记得我。”
“嗯，我记性很好，什么都没忘。”洛无心直勾勾地盯着他，“元介长老也在族中吗？”
“在的。”管家躬身回答，“小少爷回来得正是时候，不久后天宫要办武斗大会，族内子弟也要前去参与，几位长老都回来了，要先看过他们，免得他们出去丢人。”
“是吗？”洛无心真心实意地笑起来，“真巧。”
“是呀。”管家行了礼，飞快离开了附近。
萧羿拧起眉头，忍不住问：“到底怎么回事？”
“先进屋。”裴栖鹤往四周看了一眼，总觉得哪哪都像是藏着人。
洛无心问他：“你睡哪一间？”
“这还要分开睡？”裴栖鹤震惊，“这当然是一块挤挤了！”
洛无心看着他：“可我记得二师兄当初跟我说过，你不喜欢和别人一起睡。”
“啧，现在是说喜不喜欢的时候吗？”裴栖鹤一左一右勾着他们的肩膀，挑了中间那间屋子进去，“走，咱们师兄弟三人今天抵足而眠！”
他警觉地转身关上门，钻了钻床底，检查了后窗，这才开口问他们，“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有。”萧羿抱着剑，“刚刚那一段路，至少二十个金丹查探过我们。”
“我还以为他们布了陷阱，只等我们踏入，一声令下就要动手，结果居然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