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牢里呆了两天,郗眠和顾之延被分开带了出去。
山匪窝已是一片喜庆之色,红绸喜烛,灯笼高挂。郗眠被推搡着换了喜服又被带到大厅。
顾之延已经在那里了,喜庆的大红之色也压不住他眉目间的雪色。
他的视线定定看向郗眠,眉头立马蹙起。
不知是顾之延,在场的人眼神皆落在郗眠上,无一不闪过惊艳之色。
无他,这少年太适合红色了,他唇红齿白,红衣更显得他颜色姝丽。像是他合该穿着这样的颜色,被压制于床榻之间,脆弱无依的让眼泪流淌在玉质的皮肤上。
极致的红,撞上极致的白,让人心生邪念。
二当家亦是如此,他咽了咽口水,对一旁的病弱书生道:“老弟,现在换还来得及吗?”
那青年掩帕咳了几声,才道:“自是不行的,二当家喜欢,我也喜欢得紧。”
二当家又看向顾之延,清冷的人穿上红衣,如仙人跌落凡尘,他心里瞬间平衡了。
郗眠被捆了手脚关进一间屋子,陈列摆设是一间新房,他环顾四周,寻找可以解开绳索的办法。
桌上红烛明亮,摆了瓜果喜糖。
郗眠站起来,向桌子挪动,才挪出一点距离,忽听到脚步声,他忙往后一倒,又坐回床上去。
门口传来对话。
先是看门土匪打趣的声音:“先生莫不是忍不住了?”
另一个声音回道:“我来看看他,你们一会也去喝酒,把人绑紧了就行。”
“吱呀。”
门开了,是那个病弱书生。
他推门进来后,只朝郗眠看了一眼,便进里间去了,再出来已经换了身衣裳。
虽也还是红色,但原先的袖子更宽大些。
郗眠被堵着嘴,说不出话来,青年也当他不存在。就这幅样子,郗眠可半点没看出来这青年和山匪口中那个对他一见钟情,同二当家要了过来的是同一个人。
他走后没多久,门口的两人走进来,他们去下郗眠嘴里的布,往他嘴里塞了颗药便急匆匆走了。
许是郗眠看起来太过娇生惯养,让这些人失了警惕。
待人走后,郗眠方将药吐了出来,尽管如此,还是融化了一部分。这药太过厉害,他竟已觉得手脚有些发软。
缓了好一会,才再次向火烛移动,等郗眠用蜡烛烧掉手上的绳子时,已经不知过了多久。
他把脚上的绳子一并取掉,门口传来动静。
郗眠心一紧,迅速躲了起来。
他知道,若此刻真来了人,他本就不会武功,此刻更是手软脚虚,躲也躲不了几时。
没想到走进来的人是顾之延。见屋里没人,他轻声喊了一声:“郗眠。”
郗眠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抬手将那粒药丸捏在手里。
“之延哥,我在这里。”
雀跃的语气,他如一只欢腾的鸟儿,扑进顾之延怀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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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警:受有自己的小心思,但不是那种很聪明的万人迷;攻是个神经病,大家不要对他有太高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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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纨绔子弟觉醒后
顾之延忙将人抱紧。
“之延哥,你怎么过来的,他们有没有为难你?我们趁现在赶紧跑吧!”
顾之延安抚道:“莫怕,今夜会带你安全离开。”
可郗眠还是絮絮叨叨的担忧的说了许多,小嘴喋喋不休。
顾之延忍不住笑了,惹恼了郗眠,挨了一记白眼,又斟酌着词哄人。
他的视线突然定在郗眠手腕上,眸色沉重,那里有一块红色的痕迹。
手指抚上去,力道极轻,似是担心伤口的主人有任何不舒服。
“怎么弄的?”他压抑着声音问。
郗眠道:“我方才解绳子,找不到器具,便借用了火。”
说完又过了片刻,才想起来补上一句:“可疼了。”
结果顾之延便一直盯着他伤口看,也不说其他的事,看得郗眠烦了,便催促道:“之延哥,你怎么找过来的,我们能离开此处吗?”
顾之延挑着一些能说的同郗眠说了,只是视线一直落在郗眠的伤口上。
过了一会,他抬起郗眠的手腕,凑过去轻轻吹了吹:“等会离开便寻药膏来给你抹。”
那样温柔的动作与神态,全然不想是顾之延会做出来的,尤其是会对他做出来。
郗眠愣了一下,便开心的笑了,“之延哥不愧是我喜欢的人,好厉害。”
少年抬眼,亮晶晶双眼皮充满迷恋和仰慕,炽热得感染力瞬间传到顾之延的身体,随血液流遍全身。
他耳朵红不自控的红了,轻轻撇开了脸,下一瞬又似忍不住般转回来,仿佛忍着羞耻也要将此景映入心底。
他抬手将少年脸颊胡乱飞着的发丝理顺。
上次他便发现了,郗眠的发梢微卷,发丝很软,摸上去手感极佳。天生就适合被人缠绕在手指间把玩。
眼睛忽然被遮住,嘴唇突然传来软软的触感。
是郗眠抬脚轻轻啄了他一下,便又极快的退开,只抬着一双眼睛小心翼翼看他。
这一刻,顾之延心都化了,再顾不得什么克制,什么礼法,他压向了那张唇。
上一次他意识太过不清晰,行为太过粗鲁,只囫囵吞枣。从来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晰的感受到郗眠嘴唇的柔软。
他极力克制着,才不至于将其中甘甜席卷一空,吓到怀里的人。
这一刻,顾之延竟觉得就此答应的郗眠的爱慕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他不由自主的沉溺进去,落在对方腰上的手不自觉收紧。
他掠夺了对方所有的呼吸,细碎的呜咽自缝隙中传来,他却仍不知满足。
下一瞬,嘴里多了什么东西,是对方柔软的舌,已经被亲成这样,一副浑身无力,腰随时能折断的样子,还要颤抖着把舌头往他嘴里送。
他是真不知道自己在招惹什么吗?
顾之延心底那根弦彻底断开,高耸的雪山存存崩塌,露出地下被遮盖的漆黑岩石。
就在这时,交缠的唇齿间多了什么东西,然而顾之延已经没有心思去分辨,待他回过神来,全身经脉已经被封住。
他的身体无力滑倒,只有手还固执的抓这郗眠衣角。
“郗眠”,他喊了一声,想让郗眠离开这里。
却发现被喊的人无半分慌张,他一身红衣,静静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看过来的目光中哪有半分情欲,只有嘲讽、不屑,甚至厌恶。
到了此刻,顾之延自然明白郗眠方才只不过是同自己虚与委蛇,好让自己毫无防备的吞下那颗药。
他正想说什么,便见郗眠快步朝桌子走去,拿起桌上的酒漱口。
顾之延那只伸着的手缓缓垂了下去。
郗眠反复漱了很多遍,嘴里顾之延的气息仿佛才淡去一些。
他再次走向顾之延,一脚踩上他的胸膛。
顾之延没了力气,只轻轻一踩,便彻底躺在了地上。
只是那双眼睛还是固执的盯着郗眠,确切的说是盯着郗眠的唇,又缓慢的转到那张脸上。
毫不怀疑,如果顾之延没被放倒,遭殃的必定是郗眠。
他加重了脚上的力道,俛眄着顾之延。毫不心虚的对上对方的视线。
顾之延率先垂下眼皮,遮盖住眼睛。
郗眠脚仍踩在顾之延上,单膝跪下来,歪着头打量着对方。
明明这样如砧板鱼肉的境地,除了一开始一闪而过的惊讶与受伤,他脸上竟不见任何狼狈的神色。
既然这样……
郗眠伸手拔出顾之延头上的玉簪,墨发落了满地。
他本来只想好好活着,不去谋划报仇并非不想,而是太难做到。
如今仇人送到跟前来,岂有不下手之理。
若是顾之延死在这里,设计郗家的便少了一人。
发簪刺入胸口的疼痛让顾之延又睁开眼,他的目光先落在渗血的胸口,再一点一点转向郗眠。
嘴唇翕动好几次,才哑着声音艰难问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