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崧本来充满怨气的眼睛瞬间亮了,像缀满光辉的黑曜石,他急切道:“你,你什么意思?再等你几天是指……你会和他分手?”
郗眠没有否认,“但是和他在一起期间,我不会再和你有任何牵扯。”
祁崧一时间悲喜交加,就这么为俞重玉守身如玉吗。
郗眠又说了一句让祁崧赶紧离开,不要再来找他,说完转头见俞重玉站在不远处,他手里还提着买菜的袋子。
俞重玉的撞见太过突然,郗眠愣在原地。
他在心里反复思考对策,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是自欺欺人。
算了,他本来就打算和俞重玉分手的,已经不想利用俞重玉,本来想着过完三个月,至少不要让俞重玉输在论坛的舆论里,如今三个月还差几日。
他不可能放弃离开这个世界,但因为对俞重玉的愧疚,郗眠暂时放下了所有,认认真真和俞重玉在一起。
尽管有期限,他已经很努力的和俞重玉去做一对正常的情侣。
如今梦境也该结束了。
俞重玉仿佛什么也没听到,走过来十分正常的牵起郗眠的手,“我们回家。”他像是看不到一旁的祁崧。
祁崧想要说什么,被郗眠瞪了一眼,只得不甘的闭上了嘴。
回到家里,俞重玉低着头往厨房走:“我先去做饭。”
“重玉,”郗眠叫住他,“你都听到了?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俞重玉没有回头,只是说道:“你应该饿了,我很快的,一会就好。”
他把厨房的推拉门关上了,郗眠能看到他的背影。
过了好一会,俞重玉还站在水槽前一动不动,郗眠走了过去。
听到开门声,俞重玉慌忙抬手擦了一下眼睛。
“重玉。”郗眠喊道。
俞重玉没有抬头,专心的洗着盆里的菜。
“我们,到这里吧,”郗眠决定快刀斩乱麻,他和俞重玉这个世界的缘分或许已经够了,“是我配不上你。”
一滴水掉在盆里,溅起一点水花。
俞重玉哭了,郗眠从来没有见过他哭,这是他第一次在郗眠面前哭。
郗眠抓着他手臂将他转过来,在转过来的一瞬,俞重玉突然把郗眠抱进怀里。
“可不可以,不分手。”他的声音沙哑哽咽。
握着郗眠的手放在自己心脏位置,“眠眠,这里好疼,你不能这么对我。”
他明明已经那么努力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他可以装一辈子的。
可是郗眠一开始和他在一起就是有期限的,明明他们的感情那么好,他们还在热恋期。
郗眠……从来没有喜欢过他。
郗眠感觉到肩膀处的湿润,是俞重玉的泪水。
那天俞重玉把自己的东西都搬走了,后来郗眠再也没有见过俞重玉,据说他的老师想让他在这边继续读研,他拒绝了,出国留学去了,至于去的哪个国家郗眠并不清楚。
和俞重玉分手后,郗眠把A大附近的房子转卖了出去,拍了毕业证就从A大毕业了。
拍毕业照那天祁霄言也来了,郗眠将近半年没有见过他。
祁霄言接手了家族的公司,似乎很忙,总是国内国外两头飞。
见到郗眠,祁霄言快步走上来抓着郗眠的手把他扯到一旁:“你和俞重玉分手了?”
郗眠道:“是啊,你可以重新去追他了。”不过不可能追到就是了。
祁霄言闻言蹙起眉头:“谁说我要追他,他都和你在一起过了。”
郗眠笑了一下,掩盖住眼底的嘲讽:“也是。”
他不说话了,他不说话祁霄言也找不到说什么,有人在喊祁霄言,他留下一句:“待会结束后等我。”
郗眠当然不会听他的话,转身去了洗手间,把祁霄言碰过的手仔仔细细洗了一遍。
洗到一半祁崧走了进来,和俞重玉分手后,郗眠又和祁崧恢复了以往的关系。今天周末,他休息半天,得知郗眠在拍毕业照就赶了过来。
祁崧从后面抱住郗眠,伸手过去帮他一起洗。
把泡沫冲干净他便凑上去想吻郗眠,郗眠侧头躲开了:“这里脏。”
祁崧便拉着郗眠进了一个厕所隔间,把马桶盖放下来,自己先坐了上去:“坐我腿上,不脏的。”
郗眠不愿意。
祁崧哄道:“在外面接吻会被看见。”
郗眠怒道:“你就不能……”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白。
祁崧握着他的手往下,放上去,“不能。”
郗眠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拼命要把手缩回去,祁崧僵持了两秒,放开了郗眠的手。
“不需要你帮我,给我亲一下,解解馋就行。”他拉着郗眠坐到自己的腿上,“好吗?眠眠。”
这次郗眠没有再说什么。
祁崧见状扶着郗眠的后脑勺吻了上来,他的吻总是很激进,含着郗眠的舌头像是要把它吸化掉一般。
空荡的环境里响起暧.昧的水声。
“郗眠,眠眠宝贝。”祁崧一边吻着郗眠,一边解开了卡扣,抱着郗眠自给自足起来。
过了半小时,郗眠骂道:“我的裤子被你弄脏了!”
祁崧讨好的凑上来亲他,被躲开,于是委屈道:“我用的自己的手……”
郗眠已经不想说话了,他是用的自己的手,但当时郗眠坐在他腿上,后面的裤子都湿了,现在要怎么出去见人。
祁崧脱下外套系在郗眠腰上,“如果有人问就说摔了一跤。”
郗眠现在一点也不想见他,一边开门一边道:“你不是只有半天休息时间吗?还不赶紧回去上晚自……霄言?”
祁霄言站在门外,目光愤怒又阴沉的看着两人。
他的视线落在郗眠红肿的唇,挪到潮红的脸上,最后移到郗眠腰上系着的衣服上。
祁崧站到郗眠跟前挡住了祁霄言的视线。
祁霄言厌恶的目光落在祁崧上,像看一堆垃圾。
“野种。”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骂道。
“郗眠,这是你第二次背叛我,我想你已经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祁霄言冷冷的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祁崧见郗眠的脸色有些发白,捧着郗眠的脸道:“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回祁家了,他不能对你怎么样的。”
当初祁崧外婆住院时郗眠和他分手,祁崧难受的同时迫切的想报复郗眠,他便回去找了祁父。
祁崧母亲以前是祁父的情妇,生下祁崧后被抛弃,一个人带着祁崧艰难生活,他外婆因为他母亲走歪门邪道,和他母亲断绝了关系。
后来祁崧母亲病得实在严重,觉得自己养不活祁崧,把祁崧送回了祁家,祁崧在祁家过得并不好,还差点没了命,在一天晚上,祁崧偷偷跑了出来,他手上全是被烫起的水泡。
祁崧母亲没敢再送他回去,抱着祁崧跪在家门口求祁崧外婆。老人家到底是心软,又重新接纳了他们母女。
祁崧中考得了全市第一名,那天他父亲居然来看他和母亲,母亲开心极了,祁崧也开心。
第二天,他母亲病情恶化去世了。
因为郗眠的事,他重新回去找祁父,也不止是为了郗眠,也为了他外婆。
如今祁夫人身体不好,手自然没有以前伸得那么长,这也是祁霄言迫切的想要接受祁家的原因,祁崧当然不会让他得逞,只有握住了权力,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
一开始是为了报复郗眠,才第二天他就想明白了,他并不是真的想报复郗眠,他最想要的是郗眠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