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子遮住了刺眼的光线,投下的阴影映在他眼睛的位置,他晃了晃瓶子:“一会你们就知道了。”
……
郑扬刚把妹妹送进考场,正打算先去和兄弟们喝几杯再去接考试结束的妹妹,没想到在路上被人套了麻袋,先是眼前一黑,接着后颈一痛眼前发晕的倒在了地上。
意识消散前,他看到一双慢慢走近的鞋,鞋的主人走到他面前单膝蹲下,一只手将他头上的布袋揭开一角,对上一双幸灾乐祸的笑眼,郑扬的双眼不受控制瞪大,下一瞬彻底陷入了黑暗。
再次醒来时他被绑在一张凳子上,周围是漆黑的环境,他的前面坐着一人。
“郗眠。”郑扬喊出了他的名字,“你抓我来做什么?现在把我放了,不然我表哥不会放过你的。”
郑扬就是当初给郗眠下药的人,而他的表哥自然是宋知何。
郗眠一开始确实以为是宋知何下的药,当时拉黑了宋知何的电话号码后,宋知何换了新的手机号来解释不是他下的药,说什么他表弟一时昏了头,他已经教训过了等等。
郗眠看完又顺手将新电话号码拉黑,当时他一边忙着应付祁崧,又要兼顾俞重玉,后面更是全身心放在了俞重玉身上,一直没有去找郑扬的麻烦。
今天恰好碰到了,不给郑扬一点教训可对不住他在外的凶名。
郗眠站起来,一步一步朝郑扬走去,郑扬开始疯狂挣扎起来,他挣扎得太过猛烈,直接连人带凳子翻了过去。
郗眠的同伙上前把郑扬的人和凳子一起拖起来,按住,“眠哥,可以了。”
郗眠手上一只拿着瓶子,他将瓶盖取下来扔到地上,瓶口缓缓倾斜,液体倒在郑扬口中。
看到瓶子的那一瞬郑扬瞬间惊恐,郗眠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面色惨白。
“这个东西你还记得吧,那天晚上你放进我杯子里的东西,今天也让你尝尝什么味道。”
倒完药,郗眠将瓶子随手一扔,拿出纸巾把手擦干净。
“剩下的交给你们了。”他说完往外走。
其余几个人道:“好。”
在郗眠离开后,他们解开了郑扬身上的绳子,随后皆离开关上了门。
屋内的摄像头闪着冰冷的光,一个小时后视频发到了郗眠手上。
郗眠转手将视频发给宋知何,并附言:以后管好你表弟,他的把柄在我手里。
宋知何收到视频时忍不住嗤笑一声,视频里郑扬躺在地上痛苦难奈,看上去就是中药了。但郗眠不会天真的以为这种视频可以威胁到人吧。
他那表弟连衣服都穿得好好的,最多能看出来中药了在自给自足而已。
宋知何给郗眠打了个电话,那头很快就接通了。
宋知何晃着手里的酒杯,道:“郗眠,你这样是威胁不到人的,需不需要我教你呢?”
郗眠没想到宋知何不按常理出牌,语气多少带上了不理解:“他是你表弟……”
宋知何笑了:“他只是我表弟。”
“需要我帮你吗?帮你怎么报复,刚好我这表弟也需要吃点亏了。”
“不用,”郗眠道,“我已经报复回去了,他对我做的事,我也对他做了一遍。”
宋知何感叹道:“郗眠,你还是太心软了啊。”
郗眠没再回答他,挂断了电话。
刚好也到了祁崧考试结束的时间,郗眠在学校外等祁崧出来,一起吃过午饭后回家,祁崧睡了个午觉又送他去考场考下午的试。
宋知何最后亲自来带走的郑扬。
打开那扇门时,郑扬正一边疯狂的用手,一边发狠的念着郗眠的名字,恨意深泄出来,像是要把人嚼碎嚼烂。
宋知何上前踹了他一脚:“闭嘴吧,没用的东西。”
郑扬意识已经不清楚了,他脑子里只想把郗眠碎尸万段,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充满恨意的抬头:“郗眠,我要弄死你!”
宋知何直接给了他一巴掌:“弄死谁呢?”这一巴掌把郑扬打得清醒过来。
“哥?”他看着眼前的人,疑惑的叫了一声,然后扑过去抱住宋知何的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哥,哥,你要帮我报仇啊,郗眠,郗眠那个混蛋给我下药!哥,你帮我抓到他,我要把他绑起来!我要他死。”
话刚落又被踹了一脚。
宋知何踹完后提着他的领子将他提起来:“他以后会是你嫂子,不要去惹他。”
又吩咐后面的人:“送他去医院,我已经和医院那边打好招呼了。”
郗眠刚把祁崧送进去,正准备让章叔把车开远一点,找个咖啡馆坐着等,车窗忽然被敲响,郗眠看到外面弯腰看进来的宋知何。
他摇下车窗,宋知何弯眼笑道:“郗眠,真巧,正好有事和你说呢。”
郗眠看了他几秒,看他不像在说谎,问道:“你开车了?”
宋知何点头,郗眠便让他把车一起开过去,两人咖啡馆见。
坐在咖啡馆里,点了单后郗眠才问:“什么事?”
他以为宋知何要说郑扬的事,虽然他刚才表现得很不在乎,郑扬不管怎么说也是他表弟。
宋知何看着郗眠,狐狸眼里第一次没有了笑,很严肃且认真:“郗眠,我们是合作关系,你不用这么防着我,也不用试探我。”
“我没有。”郗眠说着却不自觉偏开了头。
他发视频给宋知何除了挑衅还有试探的意思,但他不会在宋知何面前承认。
宋知何也没再问了,道:“好,你没有。”语气听上去竟有些宠溺。
郗眠不说话了,和宋知何在一起他总不知道说什么,就像他总是不明白宋知何这个人,不明白宋知何在想什么,以及他的目的。
之前他一直以为宋知何讨厌他,给他使了那么多次绊子,还总在祁霄言面前上眼药水,但似乎又不是这样。
窗外的阳光很好,天空一澄如洗,像一块浅蓝色的薄纱,阳光自薄纱上笼罩下来,草和树木都鲜亮了许多。
宋知何看着郗眠盯着窗外的侧脸,问道:“你在看什么。”
郗眠回过神来,“没什么。”
宋知何的目的又关他什么事,能达成他自己的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宋知何只和郗眠坐了一会,喝了杯咖啡就离开了,他似乎也很忙。
到了考试结束,郗眠接上祁崧一起去餐厅吃饭,庆祝祁崧考试结束。
祁崧休息了几天便进了祁氏,说是历练,为此郗眠特意高薪聘请了一位外籍的专业人士给祁崧当老师,祁崧本人十分好学,外加聪明,以一种十分迅猛的速度成长起来。
祁崧和祁霄言斗得如火如荼,祁父非但不管,反而放任,在他看来两个都是他的儿子,谁成功证明谁有能力。
为此祁霄言的母亲不顾病情从疗养院出来回了祁家一趟,却并未改变什么,反而病的更严重。
祁霄言因分心祁夫人的病情渐渐落下颓势。加上宋知何和郗家的暗自助力,祁崧算在祁氏站住了脚跟。
郗眠毕业后也进了家族的企业工作,郗玫倒是有心带他,但郗眠没有认真学的想法,郗玫看他整天一副混子日的样子,骂了他几次,最后也只能无奈的放任。
虽恨郗眠不成器,但也不至于太过忧心,总归有她管着郗眠。
这一日,郗眠约了宋知何谈事情,到了时间,助理打到内部电话上说客人到了,郗眠便去了会客厅。
推开门看清里面坐着的人,郗眠瞬间愣在原地。
祁霄言正坐在里面,听到开门声冷冷的看过来。
郗眠的手还保持着推门的动作,像被定格住的雕塑。
祁霄言冷声道:“怎么?看到我很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