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忙道:“郗公子你怎么了?”
郗眠晕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一瞬的事情,便头晕目眩。
仆人慌忙跑去找吴典,留下郗眠带来的仆从守着郗眠。
与此同时,碧云庄二公子说要先去趟茅厕再回来和他们掰扯,转身后却并未去茅厕,而是寻到了郗眠身旁。
郗眠已经靠坐在雕花红漆木的墙壁上,而仆从见大步走来的碧云庄二公子,什么话都未说出,便被对方突然洒下来的药粉迷晕了去。
郗眠也不慎吸入了一些,更晕了,他的脸都是红的。
碧云庄二公子搀起郗眠往隐秘的地方走。
从郗眠进入玉莲阁,他便一眼看上了,得知郗眠是找吴典的,他特意买通了玉莲阁的人,在送进去的茶水里动了手脚,只是没想到郗眠是云逸山庄的少庄主。
本也想过放弃,但郗眠长得实在太合他口味了,很难做到放手,且药已经下了,反正这药郗眠要找人解决,他来不是更好,可不能便宜了其他人。
待生米煮成熟饭,成为了他的人,那时一个月一次的发作,此人还不是任他处置,什么云逸山庄玉莲阁都不是事,杀了他郗眠也活不成。
正扶着郗眠要往后门离开,忽然有人拍在他肩膀上,那力道让他的右肩塌了下去。
“谁!”碧云庄二公子一脸怒气的回头。
只见一人一脸寒霜的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你要带他去哪里?”
他认出了此人的李家的李涟居,但他碧云庄也不怕李家。
正想恶狠狠让他滚,李涟居突然一拳打在他鼻子上,这二公子被打得流出了鼻血都没反应过来,李涟居不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吗?这个是假的吧!
又一拳砸过来,力道之大,直接将他砸晕了过去。
李涟居单手扶住郗眠的腰,打完人另一手才收回来拖着郗眠不让他倒下去。
“阿眠?阿眠?”他连续喊了几声,郗眠都没有回应。
郗眠脸上布满潮红,李涟居用手试了一下,烫得吓人。眼下只能先带人去看郎中。
他正要收回手,郗眠的脸忽然蹭了过来,他似乎有了一些意识,挣扎着用脸来蹭他的手背:“好凉快,好热。”
李涟居听出来了,郗眠热,而他的手凉快。
只是出于礼貌,他没有再去碰郗眠的脸,只扶着人往里走,便道:“我马上带你去看郎中。”
下颌忽然软软的被羽毛拂过,李涟居浑身一僵,“阿眠,别闹。”
郗眠不听,又凑过来,用脸蹭他的下颌脖子,一边喃喃“好热”。
李涟居意识到郗眠多半是中了某些上不得台面的药,脸瞬间红了。他闭了闭眼睛,压下被郗眠挑起的躁意,扶着人去吴典平日居住的屋子。
眼前投下一片阴影,路被人挡住。
李涟居抬头,是陈玠,那个郗眠十分不喜的暗卫。
“让开。”他扶着郗眠继续往前走。
陈玠忽然一把拉住郗眠的手臂,将人抢了过去。
李涟居见状抬手便朝陈玠攻击,陈玠身上有着很重的血腥味,发丝亦有些凌乱,看样子刚经历过一场恶战,似乎还受了不轻的伤。
可就是这样的情况李涟居却打不过他,几招之下便被一掌打翻在地,陈玠抱着郗眠一跃而下,片刻便消失在原地。
李涟居捂着胸口站起来,整个脑子都在发蒙,他不敢想郗眠这个状态被带走会发生什么事。连忙喊人全城搜索,又去寻了吴典,当晚明访暗查,却未找到郗眠。
两人并不知道陈玠带着郗眠回了云逸山庄。毕竟陈玠当时的状态一看便不正常,加之郗眠一直以来对他不好,他仇恨在心,如今找到机会报复的可能性很大,谁能想到他掳走人后大摇大摆回了云逸山庄。
陈玠抱着郗眠穿梭在屋顶房檐,耳畔是嗖嗖刮过的冷风,郗眠似乎很难受,一个劲往他胸口脖子凑,像是要完全躲进他怀里。
陈玠冷眼看了一眼,不理不睬。
脚尖点于枝头树梢,身影飞快掠过,如惊鸿游龙,不一会便到了云逸山庄。
陈玠悄然将郗眠带回了东阁,把郗眠放在床上。
一落床,郗眠便难受的抱紧了自己,他的脸上全是粉意,额角发丝渗出汗来,嘴唇被咬得充血,看上去难受极了。
陈玠一身黑衣,想个鬼影般站在窗边看着郗眠挣扎。
片刻后,他伸手掐住了郗眠的脖子,看着那截雪白的脖颈被掌握在自己掌心,脆弱得不堪一击。
手上渐渐用力,因为窒息而上下滑动的喉结触碰着他掌心的皮肤,郗眠似乎终于清醒了一些,眼睛睁开一道缝隙,带着水光迷糊的看过来,同时手无力的扯着掐在他脖子上的手掌。
陈玠的力道又重了几分,他听到郗眠发出了“嗬嗬”声。
想起近日得知的事情,他面沉如水,眸中像浓墨倾倒。
只要再用些力,便能将床上的人变成尸体,一具冰冷的不会再用看恶心东西的眼神看他的尸体。
第116章 恶毒世子觉醒后
郗眠本来被药折磨得头晕脑胀, 被这么一掐,濒死之际竟清醒了些。
他仰面躺在床上,而陈玠单膝跪在他身侧, 眼神冷到极致。
郗眠突然笑了, 嘶哑着声音道:“想掐死我?你果然是, 个不忠不义, 的东西,平日里, 都是装的, 只恨没有早, 早点杀了你。”
陈玠看着郗眠, 命都掐在别人手里,眼中已经泛出泪花来, 嘴角却还带着讽刺的笑。
陈玠是掌握主动权的人, 反而低下头去, 一如既往逆来顺受的模样, 当然如果不是他一手掐着郗眠, 另一只手忍不住握成了拳, 只怕郗眠也会觉得他这副表象有几分可信度。
郗眠继续激怒他:“你最好掐死我, 否则我若活过今日,必不会放过你!”
这话他前世也说过,虽然刚说完便被萧瑾雨抹了脖子。
陈玠是真的想掐死郗眠, 给他一家上下几百口人的性命一个交代。明明只要稍一用力就能做到的事,最后那一分力气却迟迟使不出来,甚至手上的力道还松了些。
郗眠忽然扯着他的衣领将他拉下去,陈玠反应迅速单手撑在床面上才不至于完全扑下去,可与郗眠的距离却近得不能近。
他的视线不受控制落在郗眠的眼睛上, 鼻子上,再到嘴唇上,随后不动声色挪开,不再看郗眠。
郗眠死死攥着他的衣领警告道:“不动手便滚出去,喊林至进来。”
陈玠猛的抬眼,表情几度变化,越来越冷。
他向来情绪不外泄,郗眠还未如此明晃晃的见他表达过情绪。他站起身来:“好,我帮主子喊林至进来。”说完却一动不动。
林至看郗眠的眼神,傻子都知道不对劲,只怕一放人进来,立马便能爬到郗眠床上去,他已经能想象出林至小人得志后的姿态。
郗眠只觉得浑身像是被蚂蚁爬满、啃咬,又像被放在热炉里,手不受控制抓着床单。
此刻只想让陈玠赶紧走。
又撑了一会,郗眠的鬓角全部被汗水浸湿,陈玠还站在窗边。
郗眠闭上了眼睛,不再管陈玠,只把手往下伸去,希望可以以此稍微缓解。
随着时间的推移,郗眠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痛苦,手上的动作也越发用力丝毫不顾自己的疼痛。
这到底是什么药,为什么出不来!
屋内没有点灯,陈玠的脸隐没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像黑夜中躲在丛林背后的狼,一双黝黑的眼睛散发着幽幽绿光。
一只更为宽大的手覆盖在郗眠手上,炽热的掌心包裹着他的手背,郗眠的动作因此停了下来。